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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什麼可連累的,還能更慘嗎?”雁鳴答。

  “也對。”

  深夜的城外杳無人煙,一行人走走停停,到第二天傍晚,才到達盤坳村。

  左顏一臉懵bī的看著出現在門口的一大群人。

  她是真沒想到青山真的會就這麼單槍匹馬的去救雁鳴,並且順帶還能帶這麼兩個人回來。這幾天她心急如焚,一面擔心青山就這麼悄無聲息掛在外面了,太麻煩;一面又擔心鶴唳這兒出什麼岔子,那簡直是更大的麻煩。她曾經勸青山多考慮一下再出發,卻沒想到青山話沒兩句,散步似的晃出去就再沒回來,再見就已經是現在了。

  丁清華暫時不想和自家家人碰到,莊喬又沒有同門在此,二人gān脆都在左顏借住的小屋裡吃了點東西歇息,於是來自未來的三人終於毫無gān擾的會師了。

  左顏這才有機會細細打量雁鳴。

  簡單洗漱後的她其實其貌不揚,只是眼睛細長有神,皮膚白皙剔透,薄唇微翹,是個天然帶笑的“鴨唇”弧度,整個人看起來親切平和,卻又容易過目就忘。

  還真是傳說中當刺客的材料。

  雁鳴在左顏的幫助下緩慢的吞咽著這麼久以來第一頓熱飯,吃得熱淚盈眶:“嫂子啊,你太棒了呀!”

  “別呀,你知道我們的,都是假的。”左顏沒顯得羞澀,“你拿這調侃我我很尷尬的哦。”

  “好吧好吧。”雁鳴嘴裡嚼著菜,細細的看著左顏,冷不丁問,“你們既然來,一定有回去的辦法吧?”

  左顏一愣,硬是繃住什麼都沒表現出來,只是點點頭:“有啊,留這兒有什麼意思。你是怎麼過來的,沒回去的方法嗎?”

  “我也不知道。我和人扭打著進來的……”雁鳴很無奈,“很長時間才搞清楚自己到了什麼時代,我文化課沒學好,網絡小說也看得不多,真是相當茫然。”

  “你和風聲扭打進來的?”

  “怎麼了可能!那時候都拼命了,當然只能活一個啊。”雁鳴表qíng很平淡,“我和……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鶯歌,另外一個同門打過來的,哎,其實我只是不想讓他們過來,總感覺是很不好的事,誰知道竟然穿越了,早知道我就多看兩本網絡小說了,還可以像風聲他們那樣做肥皂火器和面膜賣……”

  左顏眼前一黑。

  肥皂!火器!面膜!她yù哭無淚,這都鋪開來了,歷史能不改嗎!日了動物園了!

  等等,還有什麼,鶯歌?好像是一對雙胞胎之一,另一個燕舞不是死在唐朝了嗎,怎麼聽鶴唳說她們的原本目的地是元末明初到西方看畫展,現在居然在宋朝……“你說什麼,只能活一個?你和鶯歌?”

  “要不然呢,打完了相視而笑嗎?”雁鳴捧碗喝湯。

  “所以說。”左顏小心翼翼的,“在這個時代存在過的墨門人,居然有,我去,六個!哎我的天,難怪宋朝要炸!”

  “恩恩……恩?五個?哪五個?鶯歌,我,鶴唳,風聲,賤人雨歇……還有誰?”雖然問著,雁鳴卻已經把目光投向了青山,眼神驚疑不定。

  青山一直沉默的啃著饅頭,腦子裡所想的肯定和她們不一個頻道,此時對上雁鳴求知的視線,又看了看左顏自覺多嘴的抱歉眼神,頭疼的嘆了口氣。

  第111章 鶴唳的毒

  風聲知道自己打小就中了鶴唳的毒。

  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 就喜歡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全身都痒痒的難受, 癢到戰慄了, 只能憑著本能的去碰一下她, 僅僅只是摸個頭, 就過電了一般通透舒慡。

  那時候他終於知道, 過去那些玩伴在毒癮犯了吸到毒時那舒服到猙獰的表qíng的來歷了。

  他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抑制住不讓自己露出那樣可怕的表qíng。

  因為鶴唳正看著她, 用一種些許膽怯,和濡慕的眼神。

  他願意為這樣的眼神去死。

  那時候他當然不知道……連鶴唳自己都不知道, 她是一個天才。

  一個自帶討人喜歡觸角的天才。

  亦或許是後天在福利院練就的才能, 她可以在一個照面就知道面前的人會喜歡怎樣的人設, 如果需要, 她可以一直全qíng投入到那個角色中,直到她厭煩了為止。

  小小年紀的鶴唳當然不知道自己萌到了一個實力痴漢。

  而小小年紀的風聲當然更不知道自己被人惡意賣萌了。

  但不管怎麼樣,對風聲來說, 這都是夢幻的十年。他肆無忌憚的向自己的珍寶傾瀉著自己所有的感qíng,竭盡全力為她打造自己夢想中的天堂。無論訓練多殘酷艱難,只要一想到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她依賴自己,相信自己,和自己相依為命,就全身發燙,什麼困難都不在話下。

  那時候他就覺得自己是個為家庭傾盡全部的丈夫,每一天他都在為了讓這個家更加美好而拼上xing命, 他們曾經都一無所有,又在擁有彼此後仿佛擁有了全世界。他覺得再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qíng,甚至希望這樣的時光越久越好。

  但墨門的生存法則卻遠比叢林還要殘酷,一波波的競爭和一輪輪的淘汰,他遊刃有餘的課程卻能讓很多人面無人色,其中的勾心鬥角和落井下石數不勝數。鶴唳雖然小猴子一樣健康活潑,但她的資質甚至還不如看起來柔弱文靜的雨歇,即使在普通班,她的考核成績依然在中游徘徊,如果不是他的特訓,好幾次她就要被淘汰出去,他當然不會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也沒辦法突然讓鶴唳成為人人敬畏的天才,那唯一能做的,當然只有自己變得無人敢惹。

  他不再藏拙,在普通班中越來越出色,甚至收到了來自特訓班的邀請,這是每一個普通班學員奮鬥的目標。

  可他拒絕了,他不想。

  他本來就沒想做什麼刺客,世界於他本來就是一片迷霧,做不做刺客他都是一個亡命徒,只有陪伴鶴唳能給他帶來快樂和溫暖,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離開鶴唳去什麼特訓班。

  誰都知道那是另外一個階層,他將徹底脫離普通班苦苦掙扎的芸芸眾生,進入一個更加殘酷、更多妖魔鬼怪的地方。

  這怎麼可能呢,離開了鶴唳這件事,本身就是他最大的夢靨。

  可他忘了,一個人最難以挑戰的,就是自身的弱點。

  他看到鶴唳重新和特訓班那個雁鳴在一起。

  沒錯,重新,如果說他的幸福生活中有什麼yīn影,就是有這麼一個人比他先遇到她,即使那是一個女人,但也是鶴唳雛鳥qíng節的寄託所在,即使這麼多年被她嚴防死守,還是讓他如鯁在喉。

  她那個曾經讓他全身蘇軟的濡慕的眼神全在那個賤人身上,只因為那個賤人教了她一點所謂特訓班的小技巧!

  這麼多年,鶴唳一直好好的呆在他的羽翼下,他能滿足她一切需要,物質、本領、親qíng、友qíng甚至愛qíng,她甚至完全不需要去認識其他人,沒有必要,也不應該!

  那是他有記憶中最憤怒和bào戾的時刻,甚至比他被鶴唳打斷了腿更甚,當他回復理智時,他已經在收拾自己的行李,準備搬宿舍了。

  怎麼能不恢復理智呢,他的寶貝站在門外怯怯的看著自己,那惶惶不安的樣子讓他的手都要顫抖起來,任何時候,任何時候他都不會讓她出現這樣的qíng緒,他一直是她的定心丸,她的一切,如果他離開了,還有誰能保護她,隔離那些幼稚卻喪心病狂的戕害?

  他忽然有些後悔了,甚至說是悔恨,為什麼會被那麼一個女人刺激得離開這兒,他想和鶴唳解釋,他是為了她才去的特訓營,他想變得更qiáng才能守住她,可剛準備開口,鶴唳搶先了。

  她鼓起勇氣一般踏前一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色厲內荏:“你要是敢疼別人……”

  風聲連忙摟緊她,笑:“你就怎麼樣?”

  鶴唳苦惱的思索了一下,湊到他耳邊輕笑:“打斷你的腿。”

  “……你不會有這機會的。”

  自以為體會到了鶴唳和自己一樣的患得患失,風聲惆悵卻又心滿意足的去了特訓班,他沒有給鶴唳打斷自己腿的機會,即使在別人眼中全方位優秀於鶴唳的雨歇死心塌地的暗戀著自己。

  他知道雨歇與其說是喜歡自己,不如說是骨子裡期待像鶴唳一樣被自己疼愛,可光鶴唳一個就已經占滿了他的思維,他哪來的jīng力再去顧及別人。

  可鶴唳還是打斷了自己的腿。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風聲恍惚的想,她居然開始恨自己了。

  不是討厭,就是恨,恨到不惜毀了自己。

  訓練十年,如果沒有留在門內,那這一生等於是毀了,更枉論競選什麼門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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