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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季思奇在,他會告訴你,我剛才說的可能是唯一一句大實話,鶴唳扭頭。

  “無妨了,事已至此。”韓信隨意的坐在她的chuáng榻上,掏出小熊爪把玩著,“不管你真qíng還是假意,我既留了你一命,便不會因為一點小事為難與你,你若是收了心好生呆著,自然不會受委屈,若是心思不定想做些什麼,我自然不會攔著,只不過,方才你也看到了,你殺不了我……“他忽然湊近,在她耳邊低沉道,”我卻能殺了呂娥姁。“

  鶴唳一震,回頭瞪他。

  “你既然聽到了方才的談話,也知道如今他們將我bī到了什麼地步,我韓信自問頂天立地於漢,可也知不管是五不殺還是五百不殺,殺不殺,都在帝王一念之間。”他抓起鶴唳垂落的一綹小捲髮把玩著,意味深長,“但從不從,卻是我韓信的事了。”

  “你……真的要反?”鶴唳遲疑。

  “要不然呢?”韓信反問,“那個鬼給你傳信那麼久,竟然沒什麼指示?”

  日了,能賜我點優勢嗎?鶴唳心裡嘆氣,她翻了個白眼:“有啊,讓我安安心心的在這兒,準備隨時應變。”

  “沒說讓你好生伺候我,讓我沉迷美色?”韓信繼續玩她的頭髮,語氣輕佻,卻分明不信。

  “有這姿色,又都是做小,我為什麼不去勾搭皇上。”

  “誰說做小?”韓信低笑,“我不是說了,我還缺個淮yīn侯夫人……若是嫌小,皇后,怎麼樣?”

  鶴唳沒理他。

  “知道為何我不在乎你那點小心思嗎?”韓信靠回軟墊上,閒閒的說,“若我不反,一輩子如此,你必不會留;若我反了,事敗身死,亦是我韓信無能;若我事成,奪了這天下,你……不也無處可去了麼?”

  鶴唳思考著其中的邏輯關係,有點發愣。

  “所以,鶴唳,你說,我是反,還是不反呢?”

  即使沒有回頭,鶴唳也能感到韓信的目光刺在身上,如芒在背,讓她心煩意亂。

  她早就後悔了,傷都好差不多了,還貪圖新鮮有趣和求所謂的保險沒有溜出去,結果現在被人吃得死死的,逃不出去也玩不下去,真是煩得要死要活。

  韓信也真是深藏不露,明明她沒有小覷他,已經卯足勁兒攢劇本演全套,差點jīng神分裂了,竟然還是沒瞞過去,反而和他演了一場對手戲,場內有qíng場外有仇,此時分不清戲裡戲外,連話都不知道怎麼講了。

  任務啊,你還是快點結束吧。

  她背對著他,冷聲道:“長空說得對,反不反,他們都不會放過你,你若真有這能力,就gān吧,反正這天下已經亂了,也不差你一個。”

  “這話不對。”韓信站了起來,不再看她,背著手走到門邊,看著窗外朦朧的月色,許久才道,“這天下,本不該亂的。”他輕笑一聲:“我為止這天下之亂而起,若真因天下不亂了而死,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韓信,不服。”

  他打開門,回頭看向她:“呂雉一個婦人,能那般專橫毒辣,還不是依仗那些裙下之臣。你沒有依仗,又何苦獨自支撐,安心在這等著吧,再沒有人,能讓你跪下討饒了。”

  說罷,他走了出去,關門後,還傳來落鎖的聲音。

  鶴唳直直的坐在房中央,等蠟燭燒完了,熄滅了,房間陷入一片黑暗了,還沒動彈。

  直到天微微亮,她才輕輕的笑了一聲:“哼,等回去了,也沒人能讓我下跪。”

  她伸了個懶腰,也不顧肚子餓的咕咕叫,從馬桶里撈出自己的寶貝帶上,爬上chuáng補眠,酣暢淋漓的睡了一覺後,她醒過來,看到桌上擺了一個方形的木盒,還沒靠近,就有濃郁的血腥味散發開來。

  侍女抖抖索索的在老遠的地方站著,要哭不哭;“將軍,將軍派人,送,送你的。”

  雖然已經隱約猜到了是什麼,鶴唳還是上前打開了盒子,看到裡面的東西後,微微挑了挑眉。

  那個,巡邏衛隊長……鬼,的人頭。

  “唔,嚶嚶嚶……”似乎受不了再和這玩意同處一室,侍女叫開門哭著跑了出去,門再次被鎖上。

  許久,鶴唳面無表qíng的伸出手,撫上了人頭因為驚恐而怒睜的雙眼,又拿梳子理了理他被血污糾結起來的髮髻。

  她關上了盒子,坐在旁邊,思考起來。

  第41章 鍾室密謀

  韓信不是說反就反的,即使他在鶴唳這裡已經表了決心,但線人被斬的呂雉這一方,卻並沒有途徑知道。

  可是卻不是無跡可尋。

  線人失聯的那一夜,蕭何府上很是震動了一把。畢竟世人皆道蕭何與韓信關係好,目前來講韓信有的一切都要歸功於蕭何的鼎力推薦,一旦兩人撕起來,那結果不堪設想。所以當晚,丞相府就火急火燎的把消息傳進呂雉耳中。

  他倒並沒有很著急慌忙的感覺,語意表述上甚至非常淡定,只是從線人失聯這一件事上提醒呂雉兩個可能:你要保的鶴內侍可能危險;韓信可能要反。

  殺了線人,分明已經打糙驚蛇,韓信一代兵神,這樣的道理如何不懂,必然是已經決議有所動靜,要開始行動了。

  看到來自丞相的如斯推斷,呂雉的表qíng難辨喜怒,更分不清是輕鬆還是更為緊張。

  一個軍神的叛亂,他的招並不是誰都接的了的,當真正看到這樣的消息時,“倒韓團”的所有人都產生了同一種危機感,完了,是不是作繭自縛了,這樣的計劃太像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原本他們挑撥那隻假寐的老虎,只是想惱得它朝天下呲一下牙,讓天下知道它有威脅;可若是直接把它惱得撓人一爪子,這個疼,說不定要掉ròu去骨。

  “線人若確定已死,鶴內侍不知道會不會遭受牽連。或者說受牽連那是必然的,那個探子在淮yīn侯手下效力多年,從來都不曾動用,如今動用那麼幾回就被發現,淮yīn侯必然能推斷出和鶴內侍有關。淮yīn侯府上人口簡單,大多是老部下舊從屬,要再安排暗探進去,實在有些困難了,肯定會立刻被發現。”蕭何道,“現下應該慶幸的是他沒找上我,應是沒有想到人是我的,故而現在,我等尚可布一方迷霧,讓他分不清敵我……接下來的時日,我就不與你等會面了,避嫌要緊啊。”

  呂雉出宮不便,每次只能派親信前往審食其府上,與“倒韓團”商量大計,這次季思奇便是其中之一,他自己現在在宮內差不多是個宦官的身份,直接穿著工作服就坐在這兒了,臨著審食其,竟然並不顯得很突兀,可他自己卻覺得很奇怪,感覺自己像半隻腳踏在門裡,心在塵世外人在三界中。

  沒人直到這位季內侍如何心cháo起伏,在場出謀劃策的門客不少,他們紛紛jiāo頭接耳,計劃怎麼才能最簡單有效的把韓信殺死。

  “原本若是那位鶴內侍能尋機會出手,便是最好的了,只是不曾想,淮yīn侯一露反意,我們卻已經聯繫不上鶴內侍了,現下,也不好企盼她自主行動,她一來身上有傷,二來淮yīn侯也不是好像與之人,恐怕就算聯繫上,她也難以獨立完成。”一個門客道,“畢竟鶴內侍一介婦人,與淮yīn侯相處近月,淮yīn侯英雄蓋世,實在難以抵擋,若是從此真心相伴,我們又催促威bī,豈不是又多了一個敵人?”

  若是一個月前,季思奇肯定要跳起來指著人家大吼“你胡說”了,可此時卻沒有說話,他不是不信鶴唳,可是最近為了知己知彼,聽多了韓信的英雄事跡,加上他自己原本就很嚮往那種封侯拜將的生活,待到現在差點就成了人家迷弟。

  看那懷疑鶴唳的門客的語氣,若不是政治立場問題,他也是承認韓信“英雄蓋世”的,鶴唳那樣的女人,明顯就是放dàng不羈愛壯男,和韓信天雷地火這樣那樣以後反水,真的是太有可能了。

  在場的人不乏暗自點頭的,顯然都頗為認同。於是場面更加尷尬,怎麼辦,好不容易那麼巧要殺的人現在身邊就有自家的刺客,結果現在要擔心目標魅力太大自家刺客傾心反水,那樂子可就大了,原本只要防戚姬那邊趁虛而入,現在卻又要防自家人了?

  “鶴內侍再如何,終究一介婦人,不足為慮,大局還是要依仗各位。”審食其出來打圓場,“皇上在前線的戰況已經漸為明朗,想必不日將會有捷報傳回,屆時很有可能讓淮yīn侯改變主意,留給我們的時日,其實並不多。”

  “辟陽侯所言甚是。”蕭何道,“淮yīn侯現在才有動靜於他已是倉促,於我們其實也並不輕鬆,若皇上捷報傳回,料到他凱旋在即,淮yīn侯可能就不再行動,再次蟄伏,則錯過這一次,下一次機會是何時,就難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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