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哎閉嘴!我報!你寫!”鶴唳不耐煩,清清嗓子,“聽著,本人,杭朝義……”

  大冷天的,鶴唳在爐上烤著火,防止傷口凍住,一旦滲出血,就讓杭朝義蘸蘸,艱難的寫完了一篇遺書。

  杭朝義按了血手印,看著字跡已經發紫的遺書被收進鶴唳的口袋,心qíng非常憂傷。

  “接受委託,收到定金確認,接下來……”鶴唳拍拍他的頭,“等著吧,老闆。”

  杭朝義看著鶴唳離開,發現她的身影已經笨拙到有些蹣跚,反覆撕裂的傷口在背上染出大片雪花,月光下仿佛穿著紅色的衣服。

  他孑然一人坐在屋中,下意識的想摸索出什麼,可又什麼都做不了,想再糾結一下之前的選擇,可剛一回想,就被一個極為現實的問題打住了。

  ……遺囑都寫了,再反悔,鶴唳分分鐘順手一刀再合法繼承,他在現代社會已經沒有立足之地了。

  這一招,真夠狠的。

  杭朝義抹了把臉,苦笑一聲:“多謝……”

  第16章 殘忍任務

  清晨的時候,鶴唳披著晨霧回來了。

  她幾乎已經沒法再行動,身上的衣服被血液和大雪反覆浸透和冰凍已經成了一個冰血的盔甲,她仿佛沒有痛覺,也不知道冷,進了院子就開始笑,被杭朝義拖到chuáng上的時候就笑了一路,到後來笑不動了,開始往外咳血。

  “我得走了。”她擦嘴角的血,“就不跟小寶貝兒打招呼了。”

  “你這樣不能走。”杭朝義提起桶,“你會死在粒子重組的時候,至少止個血……你等著。”

  他提起水桶往外跑,一會兒就提過來一桶熱水回來,發現鶴唳已經乖覺的脫光了,一動不動的趴著,眼睛大睜的看著他,頗為駭人。

  “你,你瞪我gān什麼?”

  “想gān嘛就gān……我閉眼會死。”她輕描淡寫,還奮力眨眨眼,“呀呼,好累呀!”

  鶴唳自來秦國後,最開始便已經是重傷,此後連日帶傷奔波行動,jīng神上愈發亢奮不算,ròu體卻不容她繼續妄為,隨便來個普通人,這樣的傷痛恐怕早就準備臥chuáng一個月,偏她qiáng行生龍活虎,時至今日,其實已經瀕臨倒塌的邊緣。

  說閉眼就死,真的不是玩笑。

  杭朝義有一些無奈,更多的是複雜,他拿著熱毛巾開始給她擦身,發現鶴唳身上有不少地方有小塊的皮被撕裂,應該是皮膚驟然接觸冰塊粘住了造成,幸好她自己把衣服脫了,她已經察覺不到痛,只是在杭朝義的熱毛巾碰到她的時候會有一點點的知覺。

  “嘿,後一點兒,那兒,癢……”

  “這不是癢,你凍傷了。”杭朝義繃著臉,他能看到身=下的身體如屍體一般青紫,有些地方烏青大片蔓延,還有跳動著的血管,他簡直無處下手。

  “你,做完了?”他qiáng行鎮靜,抖著手擦她的身,開始找話題。

  其實他無所謂知不知道,甚至覺得問出來對鶴唳來說是一種侮rǔ,她雖然xing格不靠譜,可是不知怎麼的,他無條件相信她的職業cao守。

  不完成,她不會回來躺下的。

  “嗯,繼續聊。”鶴唳的聲音迷迷糊糊的,她明白杭朝義說話的原因,並沒有表示不滿,“還是個小寶貝兒呢,真可憐,什麼都不知道就與世長辭了,我一般gān活都會跟人打個照面的,至少讓他們的生命中留下我的臉……”

  “小寶貝兒……”杭朝義有些悵然,“果然不大啊……你怎麼處理的?”

  “這個我要懺悔……我挖不動坑了。”鶴唳輕嘆,“所以也撒了點粉燒了。”

  “好的,沒事,反正如果有趙高墓,埋的也是我。”杭朝義的聲音越來越冷靜。

  “啊對了……”鶴唳忽然抬抬頭,“隱宮的勞改規格不低啊,趙高也有記載吧。”

  “他是罪人之後,但沒事,等會兒我會去承認我是趙高。”

  “隱宮的人也不傻……”

  “這就是關鍵所在了。”杭朝義冷聲闡述著,“有一個好東西,叫連坐。我讓你放的竹片就是讓他們知道,趙高跑了,如果隱瞞一下,我還能回來;如果鬧起來,那最好了,團體中出了逃奴,親友連坐,有的是人幫我處理知qíng人。”

  鶴唳艱難的回頭,打量他:“昨晚我走後你偷吃什麼了?”

  “什麼?”杭朝義下意識的回了一句,反應過來,哭笑不得,“我特麼還不是被bī的!”

  “我bī的啊?”斜眼。

  “不是不是。”就算現在她的小命在自己手上,他還是不敢造次。

  “嗯,乖啦!”鶴唳沉默下去,猛的抬頭,“快!聊天聊天!還有什麼可說的?!”

  “多了……”杭朝義擦了她半個背,一桶水已經血紅,他看著好不容易露出真容的傷口,拿出快速止血的現代藥粉,“有點疼,你忍著啊。”

  鶴唳翻了個白眼,沒一會兒就哆嗦起來,發出興奮至極的呻銀:“哎喲!慡!嘶!啊呀嗯別停,哦哦哦好刺激!不行了不行了下面點!嘶!嗯!啊!呀咩!”

  撒藥的那個汗流浹背:“你輕點兒!你叫啥!”

  “哈哈哈哈!”鶴唳抽搐著笑起來,“感覺我還能出去gān點什麼!”

  “留著力氣叫救護車吧!”看她被痛覺刺激的清醒了點,杭朝義連忙起身:“撐著點,別睡啊,我去換水!”說著火燒屁股的衝出去。

  等他沖回來的時候,鶴唳已經開始哼歌了。看到他回來很是開心:“來來來,和我一起唱,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

  杭朝義冷漠著臉抬水進去給她擦身,抹藥,鶴唳一會兒痛一會兒冷又一會兒熱,過得玉仙玉死,她冷不丁問:“他知道自己只活到四十多嗎?”

  杭朝義一頓,有些驚訝:“你居然知道?”

  “我好奇嘛,偷看了一下下。”她吐舌頭,又問,“他知道嗎?他會嗎?在四十多歲死?這可不是他這個營養長大的孩子該有的壽命嘿!”

  “不知道,他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到時候他到底會不會……”杭朝義頓了頓,“我們談點有趣的吧。”

  “那我們就來暢想他未來會成為一個怎樣的男人吧,一定很高大,酷炫,霸氣,富有責任感,充滿智慧……”鶴唳越說越開心,就像一個母親一樣眼裡滿是憧憬和慈愛,連杭朝義的表qíng也柔和了下來,卻聽她繼續道,“以他的聰明,他肯定會問你他什麼時候死的。”

  “……”杭朝義冷漠的扔開毛巾,“你可以走了。”

  “你太理想主義了,杭朝義。”鶴唳笑意盈盈,“我喜歡凡凡小寶貝兒,因為現在的你都可能不是他的對手,他就是秦始皇,我確信這一點,”她微微湊近,加重了語氣,“他,就,是。”

  “歷史的真相到底是什麼呢,真是細思恐極啊。”她緩緩起身,沒有穿衣服,雖然沒有qiáng行規定穿越必須脫光,但她很享受這種電流在全身流竄的感覺,“你是不是在想,讓他做該做的,不讓他知道那些他不能知道的,說不定歷史就維持住了,十全十美。”

  杭朝義沉默。

  “可是啊,杭朝義,這不是童話。”她張開雙臂,顫抖的吸著冰冷的空氣,“你們會自相殘殺的,相信我,你們會的,”她微笑,帶著點遺憾,“可惜我看不到啊……你們的相愛相殺……告訴我,怎麼樣我才能看到呢,除了那個該死的時譜……”

  “時譜不會對你開放的。”杭朝義冷冷的,“你不會願意知道那是個什麼樣的東西的。”

  短短一個月,杭朝義對時譜的態度竟然掉了個個兒,這倒有些出乎她的意料,鶴唳愣了一下,隨即輕笑一聲,摸出信標,一捏一扔,任其滾落在旁邊,慢慢的生成一個門:“還有什麼想說的,帶話免費咯。”她收拾了一下要帶走的東西,攏成一個包裹。

  “遺囑都立了,還有什麼好說的。”杭朝義的目光緊隨著信標,隨後qiángbī自己轉開了頭,語氣更為生硬。

  “你可以告訴我,秦始皇陵打算修哪兒,兵馬俑里有沒有寶貝呀。”

  杭朝義眉頭一動,他沉吟起來,直到門快形成了,才咬牙,在鶴唳一步跨進去的時候,叫了一聲:“五號坑!”

  “嗯。”鶴唳頭都不回,向後擺了擺手,另一隻腳也直接邁了進去,藍光倏忽間淹沒了她後隨即消失,信標小球也如融化了一樣漸漸消解。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