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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恆關城頭上,守軍們只覺得腳下的城牆都在劇烈震顫,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戳破一個洞似的。

  四處起火的周圍,不知誰喊了一聲:「蜀軍殺上城頭了!」

  大量的敵人如同嗅到了蜂蜜的螞蟻一般,從缺口處蜂擁而至。

  「殺敵!殺敵!」

  號角聲,廝殺聲,哀嚎聲,在烽火與狼煙里此起彼伏。

  城頭的守軍咬緊牙關,瘋狂揮刀砍殺,雙方都殺紅了眼,在死亡的威脅下幾乎忘了疲憊為何物。

  可蜀軍實在太多太多,源源不斷,殺之不盡,數十倍的兵力差距下,瀕臨極限的絕望感漸漸蔓延上每個守軍心頭。

  難道這就要破關了嗎?

  兩軍不知在城頭激烈地爭搶了多久,終於,隨著一道尖銳的轟鳴,城門終於被頂開了一條縫!

  「沖啊!衝進城!王爺說了攻入城內重賞!」

  不好,城門破開了!

  長恆關守軍驚惶地看著潮水般湧入的敵人,眼前的敵軍密密麻麻如同蝗蟲過境,無窮無盡一樣,一眼望不到頭。

  窮途末路的絕望蔓上每個守軍士兵的臉孔,敵人攻進來了!

  就在整個長恆關搖搖欲墜之際,一陣奔騰的鐵蹄聲踏破布滿風霜的長街,高高飄揚的皇字大旗烈烈翻飛,銀亮的鎧甲在烈日下灼灼閃光。

  為首的將官拔出長劍,以強悍的力道一劍削斷路邊一根粗木長杆,一掌推出去——

  數米長的木桿,重重砸在正前方湧入城門的蜀軍前鋒身上,宛如割麥一般齊刷刷將前排士兵壓倒在地,連帶著後面的敵人猝不及防跟著倒下。

  秋朗一身銀灰軍裝,一馬當先殺入敵軍之中,他身後緊緊跟隨著百餘親衛鐵騎,如同一把兇殘的鐮刀,在蜂擁入城的敵軍里反覆絞殺。

  兩股前鋒在狹窄的城門處,狠狠撞擊在一起。

  蜀軍猝不及防,被秋朗這支全副武裝的先鋒軍迎頭痛擊,逼仄的通道瞬間成了絞肉場,沒有任何一個普通士兵是秋朗一合之敵。

  秋朗單手執劍,抬手一揮一斬之間,必有一顆敵人的人頭拋飛而起。

  他宛如一尊解開了鐐銬的殺神,殺得蜀軍前鋒人仰馬翻,驚惶不知所措。

  他的目光始終平靜如昔,敵人噴濺的鮮血落在他的甲冑上,宛如雪中幾點殷紅的梅。

  而蜀軍後面的軍隊還在因蜀王的賞賜瘋狂往前涌,壓根不知道前面的喊殺聲是怎麼回事。

  直到奮力擠到最前線,擋在面前的同伴一個個被砍翻在地,這才驚覺上了大當了!

  此刻,蜀軍要退出城門,也被後面的部隊堵住去路,根本無法後退。

  偏偏狹窄的入口無法發揮蜀軍的軍力優勢,只能生生被秋朗這支戰鬥力堪稱恐怖的先鋒隊堵在城門口瘋狂屠戮。

  「快撤!守軍有援軍來了——是皇家禁衛軍!」

  相較於蜀軍的慌亂和潰敗,城頭上的長恆關守軍此刻已是歡呼聲一片。

  「是援軍!朝廷派援軍來了!」

  他們臉上的絕望死氣一掃而空,逼入絕路後求生的希望再次占據上風。

  一時之間,熱血上涌,守軍們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再一次將從雲梯殺上城頭的敵軍打退,重新搶回了城頭的控制權。

  就在蜀軍慌不擇路後撤時,蜀軍後方大營處,察覺到不對勁的蜀王狠狠擰起眉頭:「怎麼回事?明明都攻入城了,怎麼退出來了?」

  主將騎著馬匆匆趕來,沉著臉道:「王爺,不好了,是朝廷的援軍來了。」

  蜀王:「多少人馬?」

  主將搖搖頭:「不清楚,應該只有先頭部隊,最多一兩萬人。」

  蜀王立刻放下心來,不屑地冷哼一聲:「區區萬餘先鋒部隊,竟敢猖狂?傳令下去,命前鋒暫時退出城門,重新整軍,明日再戰!」

  「末將領命。」

  主將猶豫一下,道,「對面那個將官很有幾分厲害,據說乃是偽帝的心腹近臣,禁衛軍統領。前鋒士兵大部分都是為此人所殺。」

  「哦?有這麼厲害?」蜀王倒是從《大啟日報》上看過不少有關秋朗的事情,只覺那些筆桿子吹得天花亂墜,不料今日一見,險些被此人領著一群親衛,將他的前鋒殺個對穿。

  蜀王望著遠處城關再次改變的局勢,眯了眯眼,道:「你派個使者過去,同那個秋朗說幾句話。如果是個人才,本王不介意收為己用。」

  「是。」

  蜀王抬頭看了看頭頂日頭,前方戰場上,除了一支斷後的部隊被秋朗砍殺得七零八落以外,大部分主力軍都退了回來。

  數個巨大的軍陣漸漸回攏重整旗鼓,在漫天黃沙中自有一股震撼人心的強大氣勢。

  堂堂正正之戰,靠的就是以人多欺人少!

  蜀王看著自己坐擁的幾十萬大軍,只覺穩如泰山,這次起兵之前,他早已暗中聯絡了燕然王和西南夷族。

  三軍夾擊,蕭青冥那點兵力捉襟見肘,最後一定是被圍攻致死的下場。

  那個禁衛軍統領秋朗武力再高又如何?他雙拳還能抵擋千軍萬馬不成?

  在兩軍交戰的時候,匹夫之勇根本無法改變戰局。只消一輪箭雨,哪怕對方是武神降世,也只有被射成刺蝟的份。

  ※※※

  這天晚上,長恆關守軍終於睡上了十數日來第一個安穩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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