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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老的臉色已經完全慘白如金紙,悔恨得腸子都青了。
正在這時,幾個親兵抬出來幾個箱子,放在秋朗面前,道:「統領,兄弟們發現了這個,上面似乎有您家的印記。」
秋朗將箱子掀開,裡面竟然是母親嫁入秋家時的嫁妝,彼時林家並不富裕,嫁妝也較為粗陋。
後來他的父親為了讓妻子嫁得更風光,特地命人打造了好幾套珠寶首飾和金銀器,一併加入嫁妝中,沒想到這些本應該毀在那場大火的嫁妝,竟然好端端在林家藏著。
分明就是被他們搬走了!
族老定睛一看,突然下意識驚呼了一聲,神色無比慌亂。
秋朗冷笑一聲,哪裡會放過對方,步步緊逼道:「我已派人查過,你們林家三十年前搬到此地時,發了一筆橫財,否則根本沒有那麼多錢購置上千畝良田。」
「原來你們發的財,就是從我秋家搶走的財產!」
一股強烈的怒火瞬間熊熊而起,秋朗長劍出鞘,鋒利的劍尖筆直指向族老的胸口,厲聲喝道:「說,當年出賣秋家,襲擊秋家的賊人,是不是你們!」
秋朗拔劍的瞬間,周圍所有親衛同時舉劍指向林家人,林家人徹底崩潰了,驚慌失措的叫聲此起彼伏。
那些家丁還試圖抵抗,可他們哪裡是這些千錘百鍊的禁衛軍的對手,三兩下就統統被打趴在地,只有跪地求饒的份。
秋朗寒聲道:「還不肯從實招來,我就讓你們也嘗試一下祠堂里私刑堂的滋味。你們平時不就是拿這個來懲罰不聽話的宗族子弟嗎?」
林風腿一軟,重重跪倒在地,痛哭求饒道:「秋將軍,跟我們無關啊,都是那淮州陳氏逼的,我們林家也沒有辦法啊……」
他身邊的族老大驚,狠狠甩了他一個耳光:「閉嘴!胡說什麼!」
林風捂著臉,忍不住大聲道:「大族老,這都什麼時候了,你真要等到他把我們全殺了才好嗎?」
族老捶胸頓足哭訴道:「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秋母錯愕至極,晃了晃神,被秋朗一把扶住,驚怒交加:「什麼,難道說秋家當年的事,竟然與你們有關?」
秋朗眯了眯眼:「說下去。」
族老嘆了口氣,在秋朗的強勢威逼之下,不得不將三十年前快要遺忘的往事,都說了出來。
原來,那年燕然剛剛結束草原的諸部族分裂,野心勃勃的燕然王趁機率兵破壞了一處要塞,從缺口處南下劫掠邊境,當時,秋應從的部族正好輪戍在那附近。
朝廷下令秋應從攔截燕然軍,將之趕回草原,由於是緊急出戰,朝廷來不及撥糧餉,秋應從便就地征糧。
萬萬沒想到,當地的知府和一眾大戶豪紳拒絕給糧,更是城門緊閉不許對方入城,要求秋應從要麼出錢買,要麼另尋他處。
秋應從自然拿不出這麼大一筆錢,軍隊餓著肚子走了三個日夜,最後實在無力追擊敵人,只能眼睜睜看著燕然一通劫掠後安然離去。
當地知府正是淮州陳氏一脈的嫡孫,彼時陳氏出了一位貴妃,新得盛寵,聲勢正隆。
知府害怕朝廷在追究責任,就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惡人先告狀,聯合陳氏在朝中力量,把失地的黑鍋推給了秋應從。
當時的朝廷歧視武人之風十分嚴重,並不會有哪個文官替武人說話,誰知秋應從卻極為硬氣,非但不肯背此責任,還要上京告御狀,把事情都抖出來。
陳家為了徹底坐實此事,又派人找到林家,威逼利誘。
「……陳家說,如果我們不肯獻出投名狀,那就跟秋家是一夥的,同樣要抄家,若想保住林家,只能與秋家割席。」
族老滿面灰敗,如同一隻乾癟的枯樹,萬般無奈道:「因為秋家是將門之家,陳家也不好下手,所以逼迫我們在秋家水井裡下了迷藥。」
他祈求地抬頭看向秋朗:「真正派殺手殺人放火的是陳家,我們只是被脅迫的啊!」
秋母如遭雷擊,顫抖的手指著對方:「原來當年是你們出賣了秋家,你們好狠的心,作孽啊……作孽啊!」
秋朗怒極反笑:「脅迫?被脅迫搶掠了秋家所有的家產,還把我的母親當僕役一樣讓她呆在浣衣房?」
「今日居然還敢叫我們母子給你們宗祠磕頭認錯,認祖歸宗?真是無恥至極!」
族老登時閉上了嘴,麵皮抽搐一下,訕訕說不出話來,其他林家人更是絕望又羞惱,默默低頭不語。
秋朗沉下臉:「來人,將這些人統統拿下,查封林家,待本統領上奏陛下,再行定奪!」
林家瞬間一片哀鴻,秋母這次沒有再阻止對方,嘆了口氣什麼也沒說。
等林家眾人全數被拖走,秋母忍不住問:「朗兒,你打算如何處置林家?」
秋朗性情冷硬,從不知仁慈為何物,只硬著心腸道:「家有家規,國有國法,陳家已經垮台,林家身為姻親,明知父親是被冤枉的,哪怕不援手,也不該做出如此禽獸不如之事。」
「這些幫凶,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秋朗低頭看一眼陛下賜予他的天子劍,緩緩露出一絲冷淡的笑意:「其實林家該慶幸,我是以禁衛軍統領的身份,為執行陛下的命令而來,而不是以秋家獨子的身份復仇而來。」
「否則的話,他們現在就已經人頭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