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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要是違心稱讚田畝政策,將來朝廷要在淮州清田甚至分田,自己豈不是也不能反對?否則的話,不就成了欺君……

  陳沛陽帶著憂慮的心又翻開第二題:所謂「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請談談你的看法。

  他徹底無奈了,這明顯是針對百工武人等六科人士的,怎麼全是「站隊」題,就不能出一些常規的題目嗎?

  他又翻到最後一題:策論,請為收復幽州獻策。

  陳沛陽先是高興了一下,準備動筆時又陷入了沉思,這題也相當不好答,如果他敢答什麼「君行王道則天下歸附」之類的廢話,肯定跟自殺無異。

  要復幽州,自然需要富國強兵,想要富國強兵,一來要錢糧,二來要武人,最終的落點居然還是回到上面兩題。

  「這什麼損的題,究竟是誰出的啊?!」陳沛陽簡直抓狂。

  幾乎同一時間,大部分考生內心都發出了同樣一聲吶喊。

  ※※※

  考試結束,監考官命人將所有試卷封卷謄抄,經過一輪又一輪緊張的閱卷,評卷,篩選,最終的兩百多個進士名單終於出爐,還有三百餘個六科科員。

  前三甲的考生和六科排名前三的考生,今日入宮,在文華殿進行最後由皇帝主考的殿試。

  蕭青冥手下所有的人才和卡牌們,均在其中。

  經過一個上午的緊張殿試,最終的試卷分成上中下三等,被送到了御書房。

  皇宮,御書房。

  時已三月,氣溫還很低,料峭的寒風吹拂著窗欞,颳得新安裝的幾面玻璃窗呼呼作響。

  殿內碳爐在炭盆中烈烈燃燒,蕭青冥身上披著一件溫暖厚實的白狐裘,正懶洋洋斜倚在軟塌上,手裡翻看著今年新科考試初篩後的第一批三甲試卷。

  喻行舟坐在他身旁,腰板挺直,左手執筆,飛快瀏覽試卷,一邊在有謬誤之處用硃筆勾畫。

  他武功不低,有真氣護體,即便在深冬,不披大氅,身上也是暖融融的。

  蕭青冥看著他專注批卷的側臉,時而蹙眉沉思,時而展眉搖頭,頗有幾分後世上學時老師閱卷時的味道。

  蕭青冥心下覺得好笑,忍不住伸出手去,隔著衣服游移過他的腰身。

  喻行舟的身材是典型的寬肩窄腰,黑色雲紋的封腰配上一條銀色腰帶,將腰際的弧線束得緊緻流暢,小腹沒有一絲贅肉,精韌的腹肌分明,既不顯粗壯也不會瘦弱。

  喻行舟初時還能裝作沒注意,任對方親近,直到蕭青冥使壞在癢肉上捏了一把,他整個人忽然一顫,脊背僵了僵,再也無法把注意力專注在閱卷上。

  他有些無奈地轉過頭看他一眼,抿了抿嘴,道:「陛下身為一國之君,怎麼還如此調皮。」

  蕭青冥支著腦袋,拖著長調,懶懶打了個哈欠:「老師好好閱卷,管朕做什麼?」

  「說起來,老師出的試題效果就是不一樣,之前多少讀書人罵朕和朕的政策荒謬,原來『扭轉』這些人的想法,只需要一次科舉。」

  蕭青冥微笑起來:「不管他們是真心還是假意,想要做官,就得老老實實捏著鼻子夸朕英明神武。」

  「將來若是有人膽敢反對朕的田地政策,就把他們的科舉試卷扔到他們臉上,治他們一個欺君之罪。」

  蕭青冥嘖嘖有聲:「論陰損,果然還是老師厲害。」

  看著對方沖他揚起下巴,那春風得意的小表情,喻行舟心痒痒地想親一下,想起自己現在是攝政而非「貴妃」,最終還是忍住了

  他搖頭失笑道:「陛下要夸自己英明神武也就罷了,何必非要踩臣一腳,罵臣『陰損』呢?」

  蕭青冥慢吞吞把腦袋靠過去,壞笑道:「沒有老師的『陰損』,如何襯得朕英明呢?」

  「老師且忍忍,反正為朕被背得鍋那麼多,也不差這一次。」

  「再說了,老師應當感恩朕的信任和器重才是,否則滿朝文武,朕為何不找別人,偏找老師替朕背鍋呢?」

  喻行舟被他逗得啼笑皆非,眼尾彎起一線細細的笑紋:「這麼說來,臣還要感謝陛下的『貶損』了?」

  蕭青冥藉機把半個身子都靠在了他身上,一隻手環住他的腰身,慢條斯理道:「老師朕要感謝朕,不如……」

  他後面的話聲音越說越低,喻行舟沒聽清:「嗯?陛下說什麼?」

  蕭青冥把下巴擱在他肩頭,以一種充滿蠱惑的口吻,笑吟吟道:「不如今晚老師留下,與朕秉燭夜談,總好過長夜漫漫,老師一個人在府里孤枕難眠嘛。」

  喻行舟那張嘴,比死鴨子還硬,無論如何威逼利誘,也死活不肯放棄他自欺欺人的假面具,只有在夜深人靜時,才肯從他的蝸牛殼裡鑽出來,偷偷爬到龍床上鑽他的被窩。

  蕭青冥乾脆放棄了正面攻勢,採用迂迴戰術。

  從喻行舟臉上一度陷入掙扎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的戰術是正確的!

  喻行舟輕咳一聲,又低下頭看試卷:「陛下,還是趕快把三甲排名定下來,外面等候的今科仕子們差不多要入殿了。」

  蕭青冥輕哼一聲道:「你手裡那幾份,朕看都差不多。」

  喻行舟將候選的五份甲等逐一攤開在他面前,每一份文章都是花團錦簇,文采斐然,更難得的是言之有物,策論也能說到點子上,站隊毫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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