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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王上當時已經快一步趁亂離開,否則只怕無法善了,只要啟國找不到王上,這口鍋必須要扣到渤海國頭上。

  想通了這點,燕然使臣一改與啟國針鋒相對的態度,反而站到了蕭青冥這邊,一道抨擊誠郡王。

  他雙手交握,冷嘲道:「我看貴使是被人揭破惡行,驚慌失措之下,口不擇言攀咬他人,蕭陛下英明睿智,定不會相信你這等陰險小人。」

  誠郡王氣得牙關發顫:「你——」

  這幾個國家彼此爭執得面紅耳赤,竭力撇清關係的樣子,蕭青冥在一旁看得發笑。

  當日在大朝賀上,被一眾使臣明里暗裡嘲諷還是啟國,如今轉眼形勢就變了。

  蕭青冥抬手,制止了這些無意義的街頭口水戰行為。

  他銳利的目光落在誠郡王眼中,如同惡魔露出獠牙:「誠郡王,貴國趁著我啟國戰亂,霸占我國津交鹽場在前,朝廷多次派人交涉,依然拒不歸還。」

  「如今貴國刺客又在我國都城行兇,企圖行刺朕,實在是可忍孰不可忍!」

  誠郡王臉色陡然一變,不等他開口申辯,蕭青冥終於圖窮匕見:「誠郡王,今日文武百官和各國使臣都在此,俱為見證。」

  「朕方才有言在先,啟國歡迎任何遠道而來的客人和朋友,但絕不歡迎敵人。」

  「貴國必須立刻歸還我國津交鹽場,一干人等即刻無條件退出,否則,別怪朕不顧多年邦交,翻臉無情!」

  皇帝話音剛落,廣場上肅立的閱兵禁衛軍同時舉起手裡長槍佩劍,驟起的吶喊聲如同山呼海嘯,肅殺之氣撲面而來,把誠郡王等使臣嚇得魂不附體,險些腿軟得栽下去。

  誠郡王面色慘白,顫抖著嘴唇,無話可說。

  就連一向有國讎的燕然、羌奴,還有南交國,全部都跟蕭青冥站在了同一條陣線上,對渤海國厲聲指責。

  誠郡王一陣無力,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此時此刻,他突然感受到了幾年前啟國衰弱時,被鄰國群起而攻之的無助和虛弱感。

  國與國之間,哪有什麼是非黑白,誰又去真的在意「刺客」是誰,甚至是否真的存在?

  這些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曾經「懦弱可欺」的啟國,已經一朝變得強勢起來!

  各國使臣們看著咄咄逼人的年輕帝王,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是無比複雜。

  他們在進京之前,每個人對啟國的印象還停留在數年前,只要稍微強勢一點威脅對方,就能得到大額賞賜的「安撫」,萬萬沒想到,這一趟來京,實在令人大開眼界。

  一路上所見所聞的熱鬧和勃勃生機,還有市場上他們見都沒見過的、供不應求的各種商品,到今日氣勢驚人的禁衛軍和禮炮。

  無不在宣告,蕭青冥治下的啟國,再也不是那個可以隨便占便宜、在邊境打秋風的國家了。

  燕然使臣的感受最為強烈,在今日之前,他從來不沒想過,啟國將來會反攻燕然收回幽州,現在,連他也不得不憂慮起這個可能性。

  他心下有些焦慮,得快點把這個消息傳遞給王上才行。

  「來人,把國書給誠郡王呈上來。」蕭青冥輕輕撫掌,書盛立刻將早已準備好的文書雙手呈上,送到誠郡王面前。

  啟國天子居然連國書都備好了,誠郡王眼皮子直跳,哆哆嗦嗦地拿起來看了一遍。

  上面語氣強硬地要求渤海國立刻歸還霸占的鹽場,同時書面道歉,還要賠償霸占津交鹽場的損失。

  這下,誠郡王連死的心的都有了,他若是簽了這份國書,回去見到國主,他還有命嗎?

  蕭青冥淡淡笑道:「貴使倘若不肯,那朕只有將爾等一干人盡數下獄,以行刺之罪問責渤海國國主了。到那個時候,就不是道歉賠償可以簡單了事的。」

  津交鹽場是啟國北面最大的一片海鹽池,每年的年產量幾乎占據了總數的三分之一。

  人活著,就得吃糧吃鹽,糧食可以自家地里種,鹽向來是被官府壟斷。這麼大的鹽場,得是多麼龐大的一筆利益啊!

  渤海國自從占據了津交鹽場,每年的收入一下子翻了三倍,光是趴在啟國身上吸血,就能賺得盆滿缽滿。

  這要是吐出去,跟用刀子把手腳都砍下來有什麼區別?更何況,還要賠償損失!

  這個消息傳回國內,他非但沒有把渤海璃推銷出去大賺一筆,反而要把鹽場還回去,國內豈不是要翻了天去!

  燕然使臣暗暗一笑,附和道:「蕭陛下,若是將來渤海國膽敢言而無信,我們燕然願為陛下出一份力。」

  南交國和羌奴國也樂得落井下石。

  誠郡王兩腿一軟,好吧,要麼現在就死,要麼回去再死,他還有的選擇嗎?

  他欲哭無淚,只好拿起筆,顫抖著署名落印。

  蕭青冥取回國書,滿意地欣賞一番,他倒要看看經過渤海國這一齣好戲,以後誰還敢在啟國的土地上吸血。

  曾經從他這裡拿走的東西,不管是誰,早晚都得叫他們吐出來,加倍奉還。

  ※※※

  皇宮,御書房。

  自渤海國使臣當眾簽下「屈辱」的國書,外國使團們著實安分了不少,只是私底下打探情報的活動越發密集,蕭青冥並不在意這點小事。

  他要的,正是這樣的震懾力,以後這些周邊國家再敢犯邊,就不得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幾斤幾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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