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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青冥從瑾親王身後探出頭來:「寧越郡王的兒子年紀比朕還大呢。」

  太后頓時卡殼:「你——」

  太后身側站著一個身形瘦削的男子,正是太后的外甥陳玉安,年紀三十歲,也是現禁軍五營指揮使之一。

  由於前幾日外出替太后辦事,正好避開了禁軍比武和大清洗,軍營下面的士兵都知道他是太后親外甥,哪裡有人敢告他的刁狀?

  陳玉安得了消息一回到禁軍,就發現天都變了,昔日呼朋喚友的好幾個軍官全去了位,只剩下小貓三兩隻,還在苟延殘喘。

  要是再繼續下去,清洗早晚得洗到他頭上。

  他立刻就跑進宮找太后做主。

  陳玉安見太后氣得臉色都發白了,覺得表現的時候到了,上前一步朝著蕭青冥道:

  「陛下,今日在座皆是親眷,一家人何必大動干戈?更何況,為人子怎能頂撞嫡母?若是傳揚出去,外面只怕還以為陛下苛待太后。臣以為,還請陛下向太后——」

  請罪兩個字還沒說出口,蕭青冥一記眼刀箭一般釘過來,冷厲的神色直接將陳玉安凍在原地。

  「朕在與太后和眾王爺議事,你算什麼東西,也有你插嘴的份?」

  陳玉安尷尬地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蕭青冥慢吞吞又補了一句:「太后自然是朕的嫡母,不過你一個外姓,跟朕有幾分關係?稱是一家人,未免牽強附會。」

  蕭青冥冷冷瞥他一眼:「掌嘴。」

  陳玉安頓時臉色慘白,安延郡王臉色也極為難看。

  這哪裡是在掌他的嘴,分明是扇太后和所有宗室的臉!

  太后一口氣哽在胸口差點沒喘上來,瑾親王面露不贊同的神色,為難地勸道:「陛下,您這是何必……」

  蕭青冥搖搖頭,一聲長嘆:「皇叔,當某些人坐在宮中享受錦衣玉食的時候,朕在京城城頭,迎著燕然的冷箭,和將士們一同吹冷風,嚼炊餅。」

  「當某些人在禁軍中吃空餉喝兵血作威作福的時候,朕在賣自己的血籌措銀兩軍備,只希望讓前線的士兵們少死幾個。」

  「外頭普通百家姓的孩子若是受了欺負,自有長輩出面保護孩子,給他出氣,在座諸位說是朕的長輩,可朕被外敵欺辱的時候,你們在哪裡?」

  「現在卻在朕面前咄咄逼人,連起伙來欺負朕!」

  「依朕看,不是朕苛待宗室,而是宗室苛待朕才是!」

  皇帝一番話說得理直氣壯,把殿中一眾宗室全聽懵了,怎麼他們就突然成壞人了?

  瑾親王愣了愣,內心百感交集,想到皇帝年紀那么小就失去了父母,還要用他「單薄」的肩膀一肩挑起國家大梁。

  他們這些宗室不出面維護自家孩子也就罷了,竟然還要責怪對方。

  瑾親王看著陛下薄怒又委屈,還要強裝堅強的神色,莫名的,一股強烈的保護欲油然而生,雙眼都忍不住微微泛酸。

  他連聲音都充滿了慈愛:「陛下,有皇叔在,皇叔會護著你的……」

  作者有話說:

  蕭:瞅啥瞅?沒見過187的巨嬰嗎?

  第35章 敲骨吸髓【二更】

  蕭青冥小小地感動了一下, 皇叔不愧是上一輩最受寵的皇子,說話好聽心又軟,要是宗室都是皇叔這樣的, 哪裡會惹出這麼多亂子。

  他瞥眼冷冷掃向陳玉安,後者已經開始瑟瑟發抖了。

  在禁軍他可以橫著走, 沒人敢得罪他,但在這裡,他就成了最軟的那隻柿子, 沒想到連太后都壓不住皇帝。

  陳玉安只好委委屈屈地打了自己一巴掌,夾著尾巴躲回太后身邊,閉緊嘴巴不敢再多說一句。

  安延郡王皺眉看向瑾親王, 眼神儘是疑惑。

  他記得這位親王以前跟皇帝並不親近, 經常對皇帝的示好視而不見,隔三差五的召見更是找各種藉口不理睬, 更喜歡一個人清淨地呆著。

  怎麼突然轉了性子, 變得如此維護皇帝了?

  他不過是月余沒有跟宮中頻繁往來,怎麼短短時間,周圍人都大變樣了似的, 實在莫名其妙。

  「瑾親王, 您身為宗室之首,又沉穩持重, 理應講講道理才是。就算陛下年紀氣盛,如此言辭激烈指責宗室也就罷了, 怎麼能把太后也埋怨上了?」

  安延郡王搖搖頭, 朝太后懇切道:「太后坐鎮宮中, 並非安於享樂, 而是為陛下守好家宅後宮, 試問倘若家宅不寧,陛下又如何全心全意治理朝政?」

  陳太后半靠在軟塌的紫檀矮桌上,一隻手不斷輕撫胸口,方才一口氣提不上來,差點被皇帝氣到厥過去。

  外甥陳玉安又是給她倒茶,又是給她揉太陽穴,這會有了安延郡王的圓場和安撫,才終於感到氣順了許多。

  她沒好氣地瞥一眼皇帝,蔥白的指尖隔空顫巍巍地指向他:「皇帝,你是翅膀硬了,仗著手底下一些蠻橫的武夫,就不把哀家放在眼裡了是不是?」

  蕭青冥老神在在地道:「朕不敢。」

  陳太后冷哼一聲:「你不敢?說什麼宗室欺負你,你也不想想,連年與燕然起戰事,一再增加的軍餉錢糧,是出自哪裡?」

  「你難道忘記了,前不久是誰為了支持你,慷慨解囊,湊了整整二十萬兩銀子的軍費?」

  「你以為宗室的錢都是大風颳來的嗎?怎能說這樣的混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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