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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陛下!」

  陸品先拱手又道:「陛下,還有一事,卑將需要啟奏陛下。」

  「講。」

  陸品先道:「契丹可汗聽說吐蕃借道的事情,提出想要派遣使者前來長安,朝拜天子。」

  李諶冷笑一聲:「契丹的可汗也是會見風使舵之人,他是覺得,朕挫敗了吐蕃的銳氣,便不會再針對他們。」

  吐蕃錯失三萬精銳,雖然短時間內無法與大唐為敵,但這個梁子便是結下了,契丹可汗覺得,大唐既然與吐蕃撕開了臉皮,必然不會這個時候與契丹再撕開臉皮,否則保不齊吐蕃會與契丹聯合起來針對大唐。

  自從與劉觴相認之後,李諶的確沒有出兵契丹的打算,如今契丹主動提出修好朝貢,這麼好的一個台階,既能換取兩邦和平,又能凸顯大唐的地位,李諶自然不會拒絕。

  李諶點頭道:「既然契丹想要朝貢,便讓他們派遣使者來罷,但一般的使者,可無法踏足我大唐的地界,讓他們好好掂量掂量。」

  「是。」

  劉觴如今已然是戶部侍郎,每日都要在中書門下坐班,他今日到了中書門下,其他部門都在忙碌契丹朝貢的事情,尤其是鴻臚寺,琛璃忙的兩隻手都不夠用,戶部也因著一些牽連,比往日裡都要忙碌一點子。

  程熙之批看了最後一個文書,將毛筆扔在一邊,深深的嘆了口氣道:「終於忙完了!累死我了!」

  他一抬頭,中書門下已經沒什麼人了,這才發現外面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大家全都散班出宮了,怪不得沒人。

  「嗯?」程熙之道:「你還沒走呢。」

  劉觴還在政事堂,他就住在宮裡頭,平日裡根本不需要出宮,所以不著急散班,打算把最後一個述職報告寫完,寫完明日就不需要忙碌了。

  劉觴正巧也趕工完成,道:「寫好了。」

  程熙之笑眯眯的道:「你也幹完了?這感情好啊,咱們去喝一杯?」

  劉觴:「……」又喝!

  劉觴道:「陸將軍不是在長安,你還有心情出去玩?不得多陪陪陸將軍?」

  「誰陪他啊!」程熙之不屑的道:「人家是節度使,忙得很呢,入了長安也是天天在兵部忙碌,根本不見人影,我才不陪他,走,喝酒去!」

  這些日子李諶也很忙碌,吐蕃的事情,契丹的事情,最後都需要天子拍板,劉觴心想,反正諶兒這麼忙,不要打擾他了,乾脆就和程小三出去玩吧!

  劉觴笑道:「走走!」

  兩個人一拍即合,乾脆偷偷跑出宮去,上了程熙之的車駕準備去喝酒。

  劉觴道:「咱們去哪?月燈樓嗎?」

  程熙之道:「不去月燈樓,總是去月燈樓,陸品先都知道去月燈樓抓人了!不能讓他抓住咱們。」

  「那去哪裡?」劉觴問。

  程熙之的笑容逐漸「變質」,道:「咱們去平康坊罷!」

  「青樓?!」劉觴震驚的道,心說若是被諶兒那個假奶狗真鬼畜發現,自己還不得重新投胎去?

  程熙之道:「怎麼的怎麼的,平康坊只是多青樓而已,又並非都是青樓,走走,就平康坊了,找一家正經的酒館。」

  劉觴:「……」去青樓一條街找正經的酒館?!

  程熙之的車駕一路往平康坊而去,進了平康坊,華燈初上,夜色旖旎,果然這個地方夜裡頭是最熱鬧的,車駕幾乎無法通行,人頭攢動。

  程熙之打起車帘子,笑眯眯的道:「都說煙花三月下揚州,我看咱們長安也不差。」

  「程尚書!程尚書——來玩呀!」

  「哎呦,還有個可人的小哥哥,一起來玩啊!」

  平康坊的姑娘隔著車駕和程熙之打招呼,劉觴小聲道:「趕緊把車帘子放下來。」

  「怎麼?本尚書如此俊美雄氣,還怕人看?」

  劉觴道:「萬一被陸將軍知道了……」

  「我才不怕他!」程熙之梗著脖子道。

  劉觴心說,我怕我怕,被陸將軍知道了,就是被諶兒知道了,諶兒那醋勁兒,太可怕了!到時候我還要和他解釋,是程小三拉著我去青樓一條街喝清白的酒水去了!

  兩個人正在說話,車駕的速度降了下來,甚至停了下來。

  程熙之道:「怎麼回事?」

  駕士回話道:「尚書大人,前面有人鬧事,路被堵死了,過不去。」

  劉觴抻著脖子往外看,果然前面被堵死了,好些人圍在路邊,幾個打扮的仿佛護院打手一般的高大男子,圍著一個人正在踢打,那個人蹲在地上,雙手抱頭,光看背影也十足的高大寬闊,但並不知道還手,只是蹲著挨打。

  「這個痴子!」

  「打他!讓他妨礙咱們的生意!」

  「一個叫花子!呸,真髒!」

  程熙之此人最好打抱不平,最是看不得這樣欺負人的場面,立刻從車駕中鑽出來,道:「幹什麼呢!?」

  他這麼一吼,打手們嚇得停了手,雖不認識程熙之,但看他的衣著和車駕,便不是尋常之人。

  劉觴也跟著從車架上步下,道:「你們幾個,當街毆打鬧事,可知道是要坐牢的?」

  「這……這……」打手們告饒道:「官老爺,是他,是這個臭叫花子,堵在我們門口,擋了我們的客源,你看看他這個模樣,擋在門口誰還敢進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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