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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熙之呆立在當場,一時間醒不過來,的確,兄弟們之間,大兄一向都是向著程懷瑾的,其實程熙之一直都知道,但他以為是程懷瑾為人會裝乖,在阿爹和大兄面前最為乖巧,不像自己這般咋呼,因此大兄和阿爹都向著他一些。

  哪知道……

  金商公子又道:「程老將軍的確是最為信任程少將軍的,也多方透露,想要將兵權交給程少將軍,可是如今,程懷瑾已經巴結上了程少將軍,程少將軍的眼目,也被程懷瑾給蒙蔽了,三公子你想想看,若是程少將軍真的繼承了兵權,最後得意的是誰?還不是程懷瑾麼?你真的想將程家辛辛苦苦打下的基業,全都交給一個居心叵測,不惜靠床笫上位的外人麼?!」

  程熙之的雙眼漸漸沒有了焦距,他似乎想到了很多,越想越是後怕,程懷瑾到底有什麼好,大兄一直想著他,而且他們還、還……

  程熙之一想到這裡,心裡都是憤毒,大兄就是太正人君子了,把旁人都當成是好的,也把程懷瑾那個狐媚子當成是好的,程熙之以前只認為程懷瑾會裝乖,沒想到他竟然連大兄都蠱惑。

  程熙之越想越氣,心中的怒氣仿佛會膨脹,要將他的胸腔和腦海一起撕裂,將他的理智一起撕裂。

  金商公子趁機道:「三公子若是與我聯手,你拿到程家的兵符,不只是能兵諫天子,讓天子一視同仁,更是能幫助程家脫離水深火熱之間啊,難道你真的願意眼睜睜看著程家,落在程懷瑾那個奸人的掌中?看著你的親兄長,被程懷瑾那個妖媚小人玩弄於鼓掌麼?!」

  程熙之險些脫口而出,不想!

  可是他忍耐住了,還是有些動搖,低聲道:「我……我要想想,我還得想想。」

  金商公子有些不耐煩,但程熙之秉性急躁,又是程家的公子,是最好利用的,如果事成,可以藉助滄景的兵權,把滄景當槍使;如果失敗,還可以將所有的事情推到程熙之的頭上,給自己留有後余之地,簡直是一舉兩得。

  金商公子耐著性子道:「這麼大的事兒,可不是要想想麼?程三公子今日回去,便好生想想,千萬不要做令自己後悔之事啊!」

  陸品先一直都藏在暗處偷聽,將金商公子的話悉數聽在耳中,不由眯了眯眼睛。

  這個金商公子竟然包藏禍心,圖謀甚大,不止如此,還想要挑撥程熙之,用程熙之來借刀殺人,如是成功,程熙之必然被殺人滅口,若是不成功,程熙之則會被當做棄子盾牌,不可謂不狠毒。

  除此之外,陸品先還聽到了一個了不得的事情,那便是程家的嫡長子少將軍,和程家的養子程懷瑾之間,竟然有這層不可告人的秘密干係。

  陸品先聽他們說的差不多,立刻藏身在拐角之處,將自己掩藏好。

  吱呀——

  屋舍門緩緩打開,金商公子笑道:「程三公子,需不需要我送送你?」

  程熙之魂不守舍,根本沒有回話,擺擺手,直接走出了屋舍,搖搖晃晃的往自己的屋舍而去。

  程熙之心竅里亂糟糟的,全都是金商公子所說的話,大兄與程懷瑾有染,二人有見不得人的干係,程懷瑾為了程家的兵權,竟然蠱惑了程輕裘。

  嘭——

  「啊!」

  程熙之一個沒注意,一頭撞在自己的門舍上,抬頭一看,已經走到了門口,他揉著額頭,嘟囔道:「一扇破門也跟我過不去!哼!」

  說罷,一腳將門踹開,走了進去。

  陸品先一路跟著程熙之來到屋舍前,眼看著他即將撞上門板,本想出聲提醒,但還是硬生生制止住了,畢竟程熙之剛與金商公子說完如此機密的事情,自己若是出現,唯恐程熙之會聯想。

  陸品先盯著程熙之安全回到自己的屋舍,這才轉身離開。

  陸品先將金商公子與程熙之的話盡數告知李諶與劉觴,李諶氣的狠狠一拍案幾,冷聲道:「好啊,什麼兵諫,朕看金商的膽子太大了,他是想要坐一坐朕的龍椅罷!」

  的確如此,說的好聽,什麼兵諫,其實就是造反。

  金商不過是防禦使,連節度使都不是,兵力薄弱,別說與十大節度使之一的范陽節度使比擬,就是連滄景的兵權也無法比擬。

  而且防禦使不是節度使,節度使擁有完全自主的兵權,防禦使低一等,則是不然,是無法完全自主的。

  因此金商防禦使想要造反,必然無法依靠自己的實力。

  劉觴摸著下巴道:「如此一來,咱們便終於搞清楚了。金商防禦使想要造反,但是他的兵力不夠,所以想要拉著程熙之做墊背,除此之外,他還想要扇動拉攏其他地方的節度使一起。」

  節度使對防禦使是有絕對的鄙夷鏈的,因此金商防禦使不能主動要求其他節度使幫助自己,便想出了雉羹上癮的法子,在雉羹中加入阿芙蓉,借著王太后的名頭把雉羹推銷出去,節度使們飲用雉羹上癮,到時候有所求,自然會幫助金商防禦使造反。

  而另一方面,金商防禦使挑撥滄景與范陽兩方對立,事情鬧得大了,其他節度使也會站隊,節度使大混戰在所難免。

  劉觴道:「這金商防禦使沒有什麼太大的實權,但是他的小心思還真是不小,一條條十足縝密。」

  若不是因著劉觴對阿芙蓉過敏,也不可能如此快的查出雉羹的問題,到時候很多節度使都會對雉羹上癮,再發現也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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