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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觴離開館驛,回了大明宮,剛到宣徽院,便覺得渾身上下瘙癢難捱,忍不住抓了抓,結果對著就鏡鑒一看,好傢夥,又起疹子了!

  劉觴那叫一個懊惱,早知道不去替太后跑腿兒了,找個理由推脫開,誰成想自己沒有喝雞湯,只是看了雞湯幾眼,勁頭這麼大,竟然又過敏了!

  劉觴一面抓撓,一面道:「去請崔御醫過來,癢死我了。」

  小太監慌裡慌張,趕緊跑去尋找崔岑。

  李諶今日犯了頭疾,也不知是不是心事太重的緣故,今早醒來便不怎麼舒坦,忍了一會兒,到了中午實在是挨不住了,便讓魚之舟去找崔岑過來。

  魚之舟去了很久,這才帶著崔岑進了紫宸殿。

  李諶道:「如何這般久?」

  魚之舟回話道:「回陛下,崔御醫方才並不在太醫署,而是在宣徽院為宣徽使醫看,小臣尋找了一番,耽擱了一些時間。」

  「宣徽使?」李諶立刻緊張的道:「宣徽使怎麼了?難道病了?」

  崔岑回答道:「回陛下,宣徽使是不服之症復發,下臣剛剛已經為宣徽使施針用藥,已無大礙。」

  「不服之症復發?」李諶一打聽,這才知道太后又找劉觴的晦氣了,還故意讓他禮物去驛館,分明就是故意給劉觴下馬威。

  李諶臉色十足不好,頭疾更加嚴重,崔岑上前給他醫看,道:「陛下並無大礙,只是思慮過重。」

  李諶點點頭,思索了一陣,並不是詢問自己的病情,反而道:「宣徽使的不服之症,找到根本了沒有?如此反覆,也不是法子。」

  崔岑道:「回陛下,宣徽使是對金商公子所熬製的雉羹的不服,但雉羹中用了多味藥材,實在恕下臣無能,如是無有食譜,無法分辨出這雉羹中的繁多藥材。」

  而且現在金商公子的雉羹賣的這麼好,很多達官顯貴都要上門請求,連太后也是視若珍寶,金商公子如何可能將雉羹的食譜公開?那是決計不可能的,所以崔岑對於劉觴的過敏原,目前是束手無措的。

  李諶眯了眯眼睛,道:「那就讓這些雉羹遠離宣徽使,切勿令宣徽使再過敏了。」

  「還有……」李諶叮囑道:「今日朕詢問你的事情,不要讓宣徽使本人知曉。」

  崔岑有些疑惑,抬頭看了一眼李諶,但他天生不是好奇心重的人,便沒有追問,而是道:「是,下臣謹記。」

  劉觴又過敏了,這次根本沒有喝雉羹,只是聞了聞味道,總覺得這過敏來得太玄乎了。

  這次過敏相對好一些,不是那麼嚴重,劉觴在宣徽院靜養了一日,第二天便大好了。

  他好轉之後,立刻坐不住了,想要往外跑,畢竟在大明宮裡太無聊了了,日前還能天天往紫宸殿鑽,但現在天子與他鬧彆扭,不只是冷戰,還答應了迎娶金商之女的要求,劉觴瞬間也鬧起脾性。

  鬧脾性罷了,誰還不會呢!

  劉觴百無聊賴,便想起了孟簪纓,孟簪纓不在宮中,十分的逍遙自在,這些天聽說弄了一些奇珍的花卉養在宅邸里,還準備了一個百花宴,聽起來便不是什么正經的燕飲。

  孟簪纓過幾天要開百花宴,這些日子正在籌備,邀請了崔岑提前去看看,劉觴覺得無聊,不想在宮裡帶著,便也湊熱鬧,跟著崔岑離開了大明宮,去孟簪纓的家裡玩玩。

  「誒!」孟簪纓看到劉觴,十分的歡心:「阿觴兄弟,你也來了!真是太好了,我還想請你來玩,只是聽說你不服之症復發,便沒敢叫你來,怕你著了風邪,怎麼樣,好些了沒?」

  劉觴滿不在意:「大好了,睡一覺沒事兒了,還是崔御醫的湯藥管事兒,而且一點子也不苦。」

  崔岑淡淡的道:「是陛下特意吩咐,讓崔某人在湯藥里加一些甜口的藥材,中和苦澀的味道。」

  「陛下?」劉觴一愣:「這關陛下什麼事兒?」

  崔岑平靜的道:「陛下說了,不讓崔某人告訴宣徽使,其實陛下很是關心宣徽使不服之症復發的事情,還要求宮中上下謹記,以後但凡是與雉羹沾邊兒的東西,都要遠離宣徽使,若是宣徽使再有不服,便提頭來見。」

  劉觴怔愣在原地,險些忘了入內。

  孟簪纓眨了眨眼睛,不明情況的道:「陛下真是關心宣徽使呢!誒?怎麼都不進來,別站在門口說話,進來進來,看看我這百花宴準備的怎麼樣了!」

  劉觴這才回過神來,「哦」了一聲,走進孟簪纓的宅邸,心裡想著,原來天子在背地裡這麼關心自己,那他為何要答應納妃的事情?

  「阿觴兄弟,你快看,好看麼?」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這是最珍貴的花卉,咱們中原根本不常見的!」

  劉觴有些走神兒,沒聽見孟簪纓的介紹,等回過神來,就看到花園裡開滿了鮮花,還有很多盆栽,花花綠綠的,忍不住「阿嚏!」打了一聲噴嚏。

  「阿觴兄弟,」孟簪纓豪爽地笑道:「喜歡哪盆,我送給你。」

  劉觴指著其中一盆:「這牡丹不錯啊!」

  孟簪纓幽幽的道:「這是月季。」

  「哈哈、哈哈!」劉觴乾笑道:「那我要那盆梨花!」

  孟簪纓再次幽幽的道:「那是梅花。」

  「梅花?!」劉觴震驚:「梅花不都是曲里拐彎的嘛?這也太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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