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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觴下意識後退了兩步,差點撞到扇屏上,扇屏後面就是浴桶,天子李諶還藏在浴桶里,別說看到李諶本人了,只要稍微一探頭,都能看到散落在扇屏之後的衣裳,全都是天子的!

  劉觴怕他發現端倪,趕緊又往前走了兩步,遮住程懷瑾的視線,道:「程公子,你這是何意?」

  程懷瑾輕笑一聲,還是如此柔弱萬千,弱不禁風的模樣,卻和白日裡溫文爾雅的感覺不太一樣。

  程懷瑾道:「宣徽使,怎麼,您不記得與懷瑾說的話了?」

  劉觴:「……」什麼情況?「自己」與程輕裘是八拜之交,私底下竟然與程懷瑾還有特別的交情?這豈不是坑人嘛!

  而且阿爹也沒有給劉觴科普這一層關係,殺了劉觴一個措手不及。

  他眼眸微微輕晃,按理來說,阿爹劉光的人脈遍天下,想要知道自己兒子與滄景節度使之子是什麼干係,再容易不過,若是劉光沒說,說明這層干係是他沒查到的。

  能叫劉光都查不到的干係……

  絕對是見不得人的干係!

  劉觴想到此處,心竅一動,狐疑的看向程懷瑾。

  程懷瑾還在一步步逼近劉觴,他突然伸出手來,輕輕的捋順劉觴耳邊的鬢髮,因著方才匆忙穿套衣裳,劉觴的鬢髮自然蹭得凌亂一些。

  程懷瑾的動作,仿佛是情人間的親昵,十分的曖昧,手指還蹭了一下劉觴的面頰與耳垂,暗示性十足。

  劉觴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縮了縮脖子,又後退了一步,拉開二人的距離,戒備的道:「程公子,有話就話,站在那邊說就足夠了。」

  劉觴心想,程公子長得的確美艷,令人驚艷,可是這般主動我可吃不消!

  程懷瑾輕笑一聲:「宣徽使,怎麼?羞赧了?當年宣徽使令懷瑾自薦枕席之時,可沒有這般羞赧。」

  劉觴:「……」自薦……什麼?

  劉觴懷疑自己耳背,但藏身在扇屏之後,浴桶之中的李諶可不是耳背,他是習武之人,耳朵好使的很。這程懷瑾半夜三更不請自來,說話言辭還是如此曖昧,李諶早就覺得不對勁兒了,這會子又聽到自薦枕席四個字,登時臉色沉下來,黑壓壓的仿佛烏雲遮日。

  嘩啦——

  李諶一激動,浴桶中的熱湯難免波動了一下,發出輕微的水響。

  程懷瑾立刻戒備,側頭看向扇屏,便要探頭看過去,道:「宣徽使的舍中有人?」

  「啊!」劉觴驚呼一聲,大步衝上去,兩隻手扶住程懷瑾的面頰,不讓他探頭去看,捧著他的面頰稍微轉過來一些,急促的道:「沒人,怎麼會有人呢?這屋舍中,只有你我二人。」

  程懷瑾突然被劉觴桎梏住面頰,二人距離這麼近,難免有些肌膚接觸,他的眼神里划過一絲狠戾與嫌棄,不過很快克制住。

  程懷瑾主動貼過去一些,他雖然纖細柔弱,但比劉觴高挑了半個頭,微微垂下頭來,曖昧的笑道:「宣徽使莫要著急,讓懷瑾伺候您,如何?」

  「不、不必了!」劉觴立刻拒絕。

  程懷瑾奇怪的道:「宣徽使?」

  劉觴真誠的道:「程公子,小臣當年年少無知,多有得罪,一定與程公子說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荒唐話,程公子您大人大量,千萬不要放在心上!你快看,天色太晚了,程公子身體虛弱,還是趕緊回去歇息吧,我就不送了!」

  他一面說,一面推著程懷瑾往外走,拉開門,將他一把退出去,動作行雲流水,絲毫不打磕巴,「嘭」狠狠關上大門。

  「宣……」

  程懷瑾被推出去,壓根兒沒有反應過來,等回過神來,劉觴已經狠狠關閉了舍門,拒絕的意思十足明顯。

  程懷瑾皺緊眉頭,略微沉思,狐疑的道:「這個劉觴,怎變得如此奇怪……」

  「阿瑾?」

  程輕裘提著燈籠從遠處走過來,驚訝的道:「你怎麼在宣徽使門前?這麼晚了,還不去歇息。」

  程懷瑾溫聲道:「兄長,懷瑾只是來看看,宣徽使下榻於此,可有什麼缺的用的。」

  「是了,」程輕裘抬手揉了揉他的頭髮,道:「還是阿瑾想得周到,這些為兄都不曾想過。」

  他說著,皺眉道:「不過你也要為自己著想,你身子這麼弱,天氣夜了便多穿一些再出來。」

  程輕裘將自己的外衫脫下來,給他披在身上,道:「快披上,冷不冷?為兄先送你回屋舍罷。」

  「不勞煩兄長了。」

  「怎麼是勞煩?」程輕裘道:「你可是我弟親,我們是一家子人,不要說得如此生分。」

  程懷瑾輕笑了一聲,笑容有些苦澀:「一家人?」

  程輕裘道:「有什麼不對麼?」

  程懷瑾道:「可是……除了兄長,恐怕沒有人把懷瑾當做一家子人。」

  程輕裘沉著臉道:「又是誰瞎說,等明日我便去教訓他們,阿瑾,你萬勿多想。」

  二人說著,跫音漸去漸遠,漸漸消失在黑夜之中。

  劉觴趴在門邊,聽到程懷瑾的確是離開了,這才狠狠鬆了一口氣。

  他的氣還沒完全吐出來,後背一涼,的的確確是涼絲絲,李諶已然從浴桶中出來,他渾身上下濕漉漉,披著一件玄黑色的外袍,臉色黑壓壓的站定在劉觴背後。

  劉觴咳嗽兩聲,已經沒空欣賞美人出浴,光膛穿外袍的美景,道:「陛下,你聽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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