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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程輕裘?

  兩個人一見面就摟摟抱抱,李諶十足擔心,這會子阿觴去了館驛,還不是羊入虎口?

  劉光又道:「聽說程少將軍喜愛桂花釀,觴兒特意帶了兩壺桂花釀前去,怕是要與程少將軍花前對酌,飲至深夜呢。」

  花前……對酌?

  還飲至深夜?

  李諶腦海中的那根筋登時繃緊了,阿觴飲醉了毫無防備,這可如何是好?若是被程輕裘占了便宜怎麼辦?程輕裘表面看起來是個正人君子,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他內地里是什麼德行?

  不行,朕必須親自去看看。

  李諶失魂落魄的離開宣徽院,劉光看著他的背影挑唇一笑。

  李諶回了紫宸殿,坐立難安,一想到程輕裘會和劉觴獨處,更是百爪撓心,仿佛躺在乾柴上,被烈火烘烤。遖颩喥徦

  「魚之舟,備車,朕要出宮。」

  魚之舟頭疼不已:「是,陛下。」

  李諶換了常服,坐上最為低調的金輅車,離開大明宮,往長安城的館驛而去。

  李諶沒有通知館驛的官員,低調進入館驛,直接往滄景節度使下榻的院落而去。

  「阿觴,幸酒,我再給你滿上。」

  李諶一走進去,便聽到了聲音,劉觴與程輕裘並未在屋舍中,而是坐在花園的亭子中正在飲酒。

  周圍的桃花開的正艷麗,水流潺潺,微風習習,劉觴斯文俊美,程輕裘高大雄氣,二人坐在一起飲酒,還真是……

  「礙眼……」李諶心裡打翻了苦酒瓶子。

  李諶躲在院門外面偷偷的往裡看,幾乎咬碎了後槽牙,朕要怎麼進去,如何進去,才能顯得光明正大一些?才不會讓人覺得朕是小家子氣,才不會引起程輕裘的懷疑?

  魚之舟眼皮狂跳,低聲道:「陛下,怎麼不進去?」

  李諶擺擺手道:「別催,朕已經在想了。」

  在想?魚之舟一臉迷茫,陛下進個館驛而已,為何要偷偷摸摸的?這個天下都是天子的,館驛不過方寸之地罷了。

  李諶正在糾結,程懷瑾從後背走來,正好想要進入院子,將李諶趴在院門邊上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程懷瑾走過去,恭恭敬敬的作禮,道:「懷瑾拜見陛下。」

  李諶嚇了一跳,他本是習武之人,耳聰目明,按理來說程懷瑾從背後走來,他應該能聽到,奈何他方才走神兒了。

  李諶咳嗽了一聲,道:「是程公子啊。」

  程懷瑾道:「不知聖人駕臨,懷瑾實在有失遠迎,陛下,請。」

  李諶負手而立,道:「無妨無妨,朕也是突發奇想,想來親自看看老將軍的病情。」

  李諶與程懷瑾二人走入院子,朝著小亭子走去,亭子附近是一條碎石鋪設的花園小路,程懷瑾走在上面,稍一打滑,輕呼了一聲便要摔倒。

  李諶吃了一驚,下意識一把撈住對方,沒有叫程懷瑾摔倒。

  「阿瑾!」

  「陛下?」

  劉觴與程輕裘在亭子裡都聽到了驚呼聲,趕緊出來一探究竟,便看到天子李諶懷裡抱著一個纖細高挑的美人,桃花樹被微風一吹,粉色的花瓣撲簌簌的掉落下來,仿佛是電影的背景特效,何其唯美浪漫。

  劉觴:「……」我心裡頭怎麼這麼酸得慌!

  程輕裘大步跑出來,扶住摔倒的程懷瑾,擔心的道:「阿瑾,沒事罷?」

  「無妨,」程懷瑾站起來,拱手道:「多謝陛下。」

  李諶看到劉觴遠遠的瞪著自己,看似回應程懷瑾,實則對劉觴解釋道:「朕也只是順手扶了一下程公子,沒有摔著便好。」

  程輕裘噓寒問暖的道:「怎麼跑出來了?今日天氣涼,你身子本就弱,合該在屋子裡多歇養才是。」

  程懷瑾笑了笑:「兄長,懷瑾也不是瓷燒的,怎麼能一碰就碎呢?懷瑾是聽說宣徽使來了館驛,若是懷瑾不出來見禮,實在唐突了宣徽使,說不過去。」

  劉觴道:「程公子多慮了。」

  程輕裘道:「陛下今日到訪,快請入內。」

  四個人進了屋舍,李諶笑道:「朕見宣徽使與程少將軍正在幸酒,不知朕有沒有這個口福?」

  程輕裘立刻道:「陛下言重了,自然是有的。」

  他站起身來,給李諶滿上一杯桂花釀。

  李諶是不喜歡飲這個口味的,興致缺缺的呷了一口,他打定主意,劉觴不離開,自己也不離開,今天就耗在這裡了,左右絕對不能讓劉觴落單。

  程輕裘給李諶敬酒,李諶飲了酒,把手放下來,立刻鑽入案幾下面,拉住了劉觴的手掌。

  這次劉觴顯然有反應了,不像上次李諶拉錯了人。劉觴下意識瞥了一眼李諶,對他皺了皺眉,似乎怕被發現。

  但李諶偏偏不鬆手,一定要握著劉觴的手掌,反而還對劉觴笑了笑,口中一本正經的詢問:「程少將軍,老將軍的身子如何,水土不服之症可緩解了一些?」

  「回陛下,」程輕裘道:「御醫已然來館驛看過,家父的症狀的確緩解了不少,再等幾日,便可親自參加接風燕飲。」

  「甚好。」劉觴面上還是一本正經,背地裡卻放開了劉觴的手掌,開始用指尖在他的腿上輕輕的磨蹭,畫著圈。

  劉觴後背挺直,身子繃緊,呼吸都變得急促了不少,微微凸起的喉結上下快速滾動,手藏在案幾底下,偷偷撥了李諶好幾下,但是李諶偏偏就要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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