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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諶聽他沒有提起,心中火氣噌噌的往上冒,劉觴竟然還敢誆騙於朕?真是膽子大了!

  李諶黑著臉道:「朕再問你一遍,便沒有旁的了麼?」

  劉觴又認真的想了想,回答道:「陛下,當真沒有旁的了。」

  「好!」李諶一步踏前,「嘭」一聲直接將劉觴圈在了牆角。

  劉觴一愣,沒想到天子突然動手動腳,魚之舟還在面前呢。

  李諶大手一捏,直接捏住劉觴的雙手桎梏在頭頂,劉觴雙手抬起根本無法反抗,驚訝的道:「陛下?您這是……」

  不等他說完,李諶另一手在他懷中一掏,快准狠的將那隻香纓掏了出來,眯著眼沙啞的道:「這是什麼?」

  劉觴這才記起這隻香纓,是似水娘子臨走之前送的,道:「香纓。」

  李諶質問:「誰送的?」

  劉觴回答:「似水娘子。」

  李諶的臉色更加難看:「那朕方才問你,你為何不答?」

  劉觴如實道:「小臣一時給忘了,因著這隻香纓並非重要之物。」

  「並非重要之物?」李諶冷笑道:「是不重要,還是你瞞著不想告訴朕!」

  劉觴更是一臉迷茫,一隻香囊而已,又不是金的,也不是很值錢,自己若不是真的忘了,為何藏著掖著不告訴李諶?

  李諶心裡氣壞了,那似水娘子溫柔多情,但凡是進了露華台的恩客,都對她念念不忘,劉觴今日與似水娘子共乘一車,也不知有多親密,恐怕早就被勾走了魂魄。

  眼下還私藏著如此的貼身香纓!

  李諶的脾性本就大,加之他乃是重生一世的帝王,閱歷沒漲太多,反而脾性見長。

  他死死攥著那隻香纓,突然回過身來,抓起桌上裁紙的秀刀,「嗤嗤嗤——」幾聲,直接將那香纓劃破,劃的亂七八糟,裡面的香料藥材掉了滿地。

  不解恨,李諶還把香纓劈手砸在地上,使勁踩了幾腳,冷聲道:「下去!」

  劉觴心中莫名其妙,不知李諶這是怎麼了?小奶狗青春期又發癲了嗎?怎麼突然生這麼大氣?

  「陛下……」劉觴還想要說話。

  「下去!」李諶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冷冷的道:「朕叫你退下去,沒聽見麼?!」

  劉觴也不好觸了李諶的眉頭,乾脆拱手道:「小臣告退。」

  劉觴離開紫宸殿,還能聽到裡面「噼啪——哐!」的聲音,很顯然是李諶正在砸東西,他生氣發脾性的時候就喜歡砸東西。

  劉觴搖了搖頭,道:「……熊孩子。」

  劉觴本想去樞密院查查似水娘子的事情,但都走到樞密院門口了,突然覺得提不起幹勁兒來,腦子裡都是李諶發脾性的模樣,心裡頭也亂鬨鬨的,實在想不通小奶狗為什麼要發這麼大脾性。

  他乾脆直接回了宣徽院,進了自己的屋舍,仰倒在榻上,四仰八叉的盯著房頂。

  劉觴指尖微微有些鈍疼,側頭一看,是被雜草割傷的傷口在疼,包紮的帕子鬆散了,還沒來得及上藥。

  劉觴只是看了一眼,也懶得動,閉上眼睛準備睡覺,但他又誰不著,腦袋裡走馬燈一般閃爍著李諶方才的表情。

  他撕爛香纓的時候,滿臉氣憤,憤怒到了極點,甚至……

  甚至還有點小委屈?

  「委屈?」劉觴翻身坐起來,抱臂道:「無端端發脾氣,這個假奶狗還委屈起來了,合該委屈的是我好嘛。」

  劉觴奔波了這一天,又是送似水娘子出城,又是徒手拔雜草,又是送似水娘子回平康坊的,為的是什麼?

  劉觴哼了一聲道:「還不是為了幫他查清楚露華台的事情?假奶狗就是假奶狗,不領情就算了,還罵人。」

  劉觴復又躺下來,氣哼哼的把被子蒙在頭上,也不知為何,以前上班不是沒有被領導罵過,尤其是剛入職那會兒,劉觴也做過愣頭青,每天都被領導指著鼻子的訓斥,但他心裡從未這般不舒服過。

  叩叩叩——

  宣徽院的小太監道:「宣徽使,可要布膳?」

  劉觴煩都煩死了,沒心情吃飯,便悶聲道:「不吃了,都撤了吧!」

  小太監也不敢多說,道:「是,宣徽使。」

  小太監走了好一會兒,復又有「叩叩叩」的敲門聲,劉觴煩的厲害,朗聲道:「都說不吃了!」

  吱呀——

  沒有人回應劉觴,舍門卻被推開了,有人走了進來。

  劉觴的被子也被那人掀開,睜眼一看,驚訝的道:「阿爹?」

  劉光在榻牙子上坐下來,掀開他的被子,給劉觴打理了一番他散亂的鬢髮,道:「觴兒,阿爹聽你宣徽院裡的人說,你不用膳?為何不用膳?」

  劉觴坐起來,道:「我就是不太餓。」

  劉光道:「不餓也要用一些,否則傷了胃,往後落了病根,難受的還是你。」

  劉觴乾脆點點頭:「阿爹,你用膳了沒有?咱們一起吧!」

  劉光笑道:「好,我這就吩咐人,把膳食擺在你這裡。」

  他說著,似乎注意到了劉觴的手掌,捧起他的手道:「這是怎麼傷的?傷口也不清理,這麼多灰土?」

  劉光趕緊叫來御醫,趁著布膳的空檔,給劉觴診看傷口,然後親自給他傷藥,細緻的包紮起來。

  劉觴看著阿爹小心翼翼的模樣,心裡有些感動,心想著還是阿爹好,伴君如伴虎,阿爹就不一樣,始終對我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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