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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小樓側目看他:“為什麼你好像知道的比我多?”

  “今天你的為什麼好像特別多。”獨孤連城笑道,“一個男子真心*慕一個女孩子,他不可能毫無芥蒂的去拍人家的肩膀。”

  江小樓細細想了想,楚漢從前對待酈雪凝是奉若神靈一般,不要說去拍她的肩膀,只遠遠瞧上一眼就已經面紅耳赤、心滿意足了。思及此,她不由覺得惋惜:“落花有意流水無qíng,感qíng的事終究不能勉qiáng,看樣子小蝶只好空歡喜一場了。”

  獨孤連城的親吻落在她的發梢,神色溫柔:“不一定,哪怕是一塊寒冰,你一直把她捂在心口,遲早有一天會化的。”

  江小樓不覺想起了什麼,臉色竟然染上了一絲紅暈。

  接下來的時間,獨孤連城似乎都很忙。往往他進門的時候江小樓已經熟睡,而他離去的時候,她還沒有醒過來。

  江小樓越發覺得不對,她問小蝶道:“最近這段時日,醇親王很忙嗎?”

  “是,小姐,王爺每天一大早就出了門,奴婢曾悄悄派人跟著,可是王爺身邊親衛都是絕頂高手,很容易就被他們發現了蹤跡,所以奴婢也實在不曉得了——”

  江小樓沉吟片刻:“朝中應該並無大事發生,不過……興許是我沒有留意。”

  楚漢進來稟報導:“小姐,門外有客到訪。”

  江小樓輕輕抬眸:“什麼人?”

  “顧流年,顧公子。”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江小樓輕輕蹙起眉頭:“將他請到花廳來吧。”

  顧流年一路被引入花廳,江小樓已經坐在上首等他。他微微一笑,走上前道:“王妃,好久不見。”

  王妃二字仿若含著嘲諷,江小樓抬眸向他望過來,那雙晶瑩的眸子依舊閃閃動人。不,她比從前更美麗,像是一朵被人jīng心呵護的牡丹終於開出絢爛的花來。

  他期待的夫妻疏離什麼的全都沒有發生……怎麼想都覺得心裡發酸。

  顧流年發現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旋即用一絲淡漠的笑容掩飾了心頭的憤憤不平:“為什麼這樣看著我,是不歡迎我的到來?”

  江小樓神qíng十分平靜,唇畔慢慢揚起一絲笑意:“顧公子公務繁忙,既要忙著清除太子餘黨,又要忙著得到蕭冠雪的財富,怎麼會有空跑到我這裡來。”

  顧流年輕輕一笑,徑直在旁邊的紅木椅子上坐下,神qíng格外輕鬆、悠然:“除掉蕭冠雪後,似乎你對外面的一切都不再感興趣了。”

  江小樓靜靜垂下眸子,笑意很淺:“大仇得報,心愿已了,我自然要做好自己的本分。”

  顧流年臉色微微一變,旋即冷笑一聲:“我倒不知道你也是這樣庸俗的女人。”

  江小樓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清冽的香氣盈滿口中,而她的神qíng沒有絲毫的變化:“顧公子今日此來,可有重要的話要說?”

  “我是來向你送請帖的。”顧流年深吸一口氣,回答道。

  “哦,顧公子有喜事嗎?”

  一張大紅的燙金帖子送到了江小樓的眼前,她翻開一瞧,不覺微笑起來:“華陽公主要招你為駙馬,恭喜顧公子,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顧流年緊緊盯著她,眸子裡似乎有一絲緊張:“從前我對公主可沒有這麼大的興趣,只是老朋友都已經攀附了權貴,我也不能落後才好,你說是不是?”

  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江小樓,顯然還難以釋懷。

  在顧流年的眼中,自己不過是為了王妃之位才會下嫁,可見他從未真正了解過自己。她輕輕嘆息一聲:“駙馬之位不知道有多少人求而不得,顧公子既然可以得此殊榮,我就先在這裡祝福您與公主白頭偕老,百年好合。”

  顧流年聽到“百年好合”四個字的時候,俊美的眸子不由自主閃動了一下,眼底有一種詭譎的光芒,叫人看了暗暗心驚。

  仿佛他藏在心底的yīn暗與嫉妒在一瞬間全被勾了出來。

  不管如何壓抑,喜歡的人被人搶走……都不會是一件愉快的事。

  顧流年不是一個大度的人,這怨憤和嫉妒在他的心頭累積,積怨成毒氣,遲早有一天會爆發出來。

  江小樓覺得不對,可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顧流年想要攫取權柄,最簡易快捷的方法就是成為皇室成員。華陽公主深受皇帝喜*,如果可以成為她的駙馬,出入宮廷、拜相封侯都是指日可待,不是一個小小的天策軍首領可以比擬。

  顧流年看著她,似乎看破了她的心思,笑容滿面道:“陛下已經將禁軍統領之位jiāo於我執掌。”

  江小樓心頭一跳:“禁軍統領?”

  “是,從今以後這皇城內外的守衛都將由我負責。”

  江小樓的茶盞輕輕擱在了桌上,她看著顧流年,慢慢升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皇帝是一個謹慎小心的人,他為什麼要將如此大權jiāo給顧流年,僅僅因為他即將成為華陽公主的駙馬嗎?不,不對!她思慮片刻,已經回過味兒來:“陛下要動三皇子!”

  顧流年見江小樓這麼快就想到了事qíng的關鍵之處,不覺笑道:“什麼事qíng都瞞不過你。”

  江小樓神qíng慢慢變得冰冷:“你竟然出賣自己的主子。”

  很明顯,顧流年是用三皇子的xing命和秘密jiāo換了禁軍統領之位。

  顧流年聞聽此言,不覺笑意更深:“主子?天底下誰敢當我顧流年的主子?我沒有主人,也沒有朋友,這一點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才是。”

  “可你畢竟和三皇子有盟約在先,你這是在他背後捅了一刀。”

  顧流年輕輕嘆息一聲:“你也應該知道,從他動太子那一日就已經註定了今日的下場。縱然不是我也會是別人,你以為陛下會那麼輕易將華陽公主嫁給我?實話告訴你,如果不是用三皇子的秘密向陛下示好,他這老東西如何捨得——”

  江小樓見顧流年說話毫不顧忌,感到心底掠過一陣寒意,嘴角依舊微微彎起,後背卻已是密密的一層汗:“看樣子,你離自己的目標越來越近了。”

  顧流年笑容淡漠,英俊的輪廓仿佛冰做的人偶:“我今天來,還有一樁極為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何事?”

  “你可知道醇親王近日在忙些什麼。”

  江小樓不動聲色地道:“我夫君在忙什麼,難不成顧公子知道?”

  顧流年似是被她口中的夫君二字刺激到了,噎了半天才繼續道:“如果你求我,說不準我會告訴你。”

  江小樓輕笑一聲:“顧流年,你是瘋了還是傻了,我會隨隨便便向別人求援嗎?”

  顧流年站起身來,看了江小樓一眼,神色冷淡卻斬釘截鐵:“會!因為你是一個好奇心很qiáng的人,絕不容許任何人背著你搞什麼名堂。你會不相信任何人,對所有人都保持著警惕之心,哪怕是自己的枕邊人也一樣!如果你想知道醇親王的秘密,好好想想我的話!”

  說完,顧流年徑直離開了花廳。

  江小樓面色慢慢沉了下去,小蝶連忙道:“小姐,你可不要上當!這顧流年如此狡猾,保不定他有其他心思。”

  江小樓一雙眸子晶亮,語氣輕柔:“不管他有什麼心思,左右逃不過為了那把龍椅,既然他希望我知道,我又何妨走上這一趟。”

  顧流年真的抓住了小姐的軟肋,小蝶深吸一口氣:“可萬一他……”

  江小樓微微含笑道:“你放心,顧流年是不會殺我的。”

  接下來半個月中,一切都如江小樓猜測的那般,皇帝先是將三皇子下獄,緊接著三皇子的同黨也被查出來,五皇子獨孤欽,七皇子獨孤彥,還有八皇子獨孤曜,這三人都被拉下了水,一時竟全部被圈禁於府中,府中門人清客也都統統下獄,遭受嚴刑拷問。如此一來九皇子獨孤豹坐不住了。他這人重qíng重意,心思單純,徑直衝進皇宮向皇帝申訴,皇帝格外惱恨,命人將他重責五十大板,囚禁於天牢。一連五位皇子受挫,朝中不由人人自危。表面看來,這一切的糾紛是陛下對太子的死耿耿於懷,根本原因不過是陛下懷疑三皇子黨羽太多,想要給他沉重一擊。

  當然,給三皇子羅織的罪名是構陷太子,至於其他皇子……皇帝將他們囚禁起來,未嘗不是一種保護,不讓他們牽涉進去罷了。知qíng的人心裡都明白,只要風頭過了,其他人都沒事,唯一死定的便是獨孤克。

  江小樓將那張喜帖翻了出來,撫摸著上面的字跡,神色變得凝重。

  皇帝在發了那麼大火之後病qíng越發沉重,卻不肯見自己的任何一個兒子,反而召見了獨孤連城,甚至讓他留在宮中侍疾。獨孤連城特意送了信回來,但江小樓心中卻越發不安。許是心緒難寧的緣故,她總感覺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放下手中的筷子,她厭惡地皺了皺眉:“這魚的腥味太重了。”

  “小姐,這鱸魚沒有味兒啊,從前你最喜歡這道菜——”小蝶滿臉驚訝。

  江小樓卻揮了揮手,示意不必多說,終於,她下定了決心:“楚漢。”

  “是,小姐。”

  “吩咐立刻準備馬車,我要出去見一位客人。”

  “是。”

  楚漢急匆匆地去準備了,小蝶猜到江小樓要做什麼,神qíng顯得格外不安:“小姐,您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江小樓輕輕搖了搖頭:“不必考慮了,一切我自有主張。”

  小蝶見此qíng形不敢再勸,卻想著一定要找楚漢傳個消息給宮中的醇親王。

  皇宮

  皇帝生病之後,素來喜歡安靜,整個諾大的內殿只零星燃了幾隻紅燭,宮女、太監一個皆無,唯獨一個人正站在chuáng前,目光冷峻地看著皇帝。

  江小樓下意識地踏前一步,顧流年卻向她搖了搖頭。

  不要靠近,這已經是不被察覺的最近距離,越過一步都不安全。

  他的眼神傳遞著這樣的信息,江小樓輕輕蹙起了眉頭。

  站在chuáng畔的人是獨孤連城,可是他面上冷酷的殺氣竟是前所未見。江小樓輕輕動了一下,顧流年卻扯住了她的袖子,向她搖了搖頭,示意靜觀其變。

  皇帝畢竟是君王,氣勢仍在,雖然眼下qíng勢於他不利,臉上卻並沒有畏懼之色,他冷笑一聲:“獨孤連城,朕對你不薄,為什麼要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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