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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桂花味
「睡醒了要不要去池塘釣蝦?」吃完午飯,陸淵摟著迷迷糊糊的沈言問道。
沈言趴在陸淵的懷裡,秋高氣爽正適合睡覺,他聽見陸淵說話,雖聽不清說了什麼,但還是本能地往那邊湊湊,手指還扒拉著陸淵的中衣。
陸淵失笑,自己施了個「美人計」,竟然還真被沈言惦記上了。
「爺……」沈言張了張嘴,一口咬在了陸淵的中衣上,磨了磨牙,含含糊糊道,「……欺負人。」
陸淵樂了,那點兒睡意也沒了,一心想著怎麼欺負懷裡的人,可不能平白擔著這個罪名。
扒光他?
再騙他說是他自己脫的?
那怕是會把人欺負哭。
正樂著呢,門被敲了敲。
陸淵微微皺眉,當他聽見第二聲敲門聲時捂住了沈言的耳朵。
「有事?」
管家如何不知道打擾了老爺的午睡,但也只能硬著頭皮道:「董大人帶人來找老爺問話。」
董方?帶人?問話?
陸淵輕輕地把沈言的腦袋挪回他自己的軟枕上,剛想抽身,沈言撐起眼皮,迷糊道:「爺?」
「繡莊有點事,我出去一下,等會兒就回來,下午咱們釣蝦。」
沈言點點頭,手指卻還拽著陸淵的中衣。
陸淵揉了揉他的髮絲:「爺把中衣給你脫這兒?」說話間便要將中衣脫下
沈言趕緊鬆手,聲音因為睡意軟乎乎的:「阿言等爺,爺趕緊回來。」
「嗯。」陸淵低頭在他唇上咬了咬,「小饞貓,滿嘴桂花的味道。」
……
穿戴整齊的陸淵推開房門,給管家使了個眼色,意思那邊說。
等走到迴廊上,確保不會吵到臥室里的人,陸淵才道:「出什麼事了?」
管家搖搖頭,跟著陸淵往外走:「老奴看董大人很著急,這才來叫您的,他也不肯說發生了什麼。」
「他帶了衙門的人?」
「不止,董大人還身著官服,所以老奴沒有讓他進來。」
陸淵眯了眯眼,當管家拉開大門時,他便看見董方一身九品官服,一臉嚴肅道:「陸行止,你可是同孫小姐訂下婚約,寫下婚書?」
二百、我嫌棄
「誰?」陸淵詫異地反問。
見他這副模樣,董方反倒是鬆了一口氣,遞了個擔憂的眼神給他,面上卻只能端著官架子:「本官接到訴狀,說你與孫府小姐孫芊訂下婚約,現在卻想悔婚……」
陸淵向前走了幾步,把家中大門在自己身後闔上了,冷笑道:「孫錢?哪家爹媽這麼缺心眼給女兒起這麼個有銅臭味的名字?」
董方生生地把笑憋住了,板著臉道:「休得胡言亂語,那可是知府大人的掌上明珠。」
陸淵一怔,竟然是孫煥林的女兒?突然想起孫知府問自己年齡,又想起冰人來做媒時自己聽見的那半句話……
「我得問一句,這孫小姐是孫知府親生的嗎?」
「自然……」董方一愣,趕緊道,這周圍可有知府派來的人,這話不能隨便亂說。
「既然是親生的,如何會想著把自己親閨女嫁給跟他自己年齡差不多大的人?」
「本姑娘不嫌棄你的年紀!」一道嬌蠻的聲音從人群後的轎子中傳了出來。
眾人回頭,便看見轎子中走出來一個蒙著面紗的女子,只露出了那對顧盼生媚的杏眼。
「可我嫌棄。」陸淵根本不打算欣賞,「鬧夠了?鬧夠了我還有事。」
女子撥開人群,從懷中掏出一張薄紙:「婚書在這裡,上面可有六爺的簽字,六爺可是要悔婚?」
「假的。」陸淵連看都懶得看,轉頭問管家,「有我平時的簽字嗎?」
管家在懷中掏了掏,終於找到了一張紙,遞給了董方:「大人請看。」
董方仔細核對了兩張紙,愣住了:「孫小姐,這兩個字跡是不一樣。」
「這……怎麼可能?!」孫芊也呆住了。
二零一、相對峙
孫芊茫然地看著兩張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我有證人,能證明是你簽的。」
證人……
陸淵挑了挑眉頭:「給我看看你那所謂的婚書。」
董方從失魂落魄的孫芊的手中取回婚書,遞給了陸淵。
陸淵接過婚書,撩起眼皮,視線落在自己的署名處,終於知道這張婚書怎麼造出來的了。
「縣令大人,我要報官。」
董方顯然也沒料到這麼一出,清了清嗓子:「本官在此,有何冤情,速速道來。」
陸淵將婚書呈給了董方:「草民要狀告孫府偽造文書……」看著孫芊驟變的臉色,陸淵緩緩說道,「草民還懷疑草民錦繡莊上的繡娘溫婆婆被孫府威脅。」
「你胡說!」孫芊失聲道,聲音尖銳得讓人難受,「你、你就是見異思遷,喜新厭舊!」
「喜新厭舊?」陸淵冷笑,「我與沈言自幼相識,至今已相伴二十八年,別說我看不上你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就是傾國絕色……我也沒有放在眼中。」
「好一個傾國絕色,好一個傾國絕色。」一個中年男聲從人群後傳來,眾人再次回頭,便看見一頂官轎停了下來,後面除了隨從儀仗還有兩匹駿馬疾馳而來,馬蹄揚起的塵土讓人看不清馬上之人。人群漸漸分開,給他們留出了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