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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改動,陸淵一合扇面,敲了敲自己的掌心:「客房只留一間吧。」

  「爺?」沈言有些吃驚,陸淵卻拍了拍他的手背,「人少點好,反正你我也沒有什麼朋友。」

  老頭眼睛微微睜大,隨後笑道:「兩位公子且聽老朽一言,一來,之所以設置兩間西廂房,是為了和東邊的寢臥和書房對稱;二來呢,現在朋友少,可不代表以後朋友就少,陸公子可要未雨綢繆才好。」

  陸淵挑了挑眉頭,左思右想也不覺得自己以後會有留宿的朋友。但公輸先生這麼說了,留兩間也無妨,反正他也沒有別的打算。

  老頭送他倆到門口,遠遠的還聽見陸、沈二人的對話——

  「爺,公輸先生為何要向您道歉?」

  「這個啊……爺當初上門的時候,說了府中有兩位主人。可後來爺否了他的梳妝檯設計,他便說爺不貼心,定是不捨得花銀子。爺說爺的愛人是男人,用不上這些。他非說爺是在糊弄他,這不,爺就帶你去了嗎。」

  老頭笑著搖搖頭,決定再回去修補修補草圖,難得有情人啊,總要盡一份心才好。

  ……

  「師父。」來給老頭送飯的徒弟見他聚精會神,便放下食盒輕手輕腳打算退出去。

  「等等。」

  「師父?有什麼吩咐嗎?」

  「我記得你曾經給工部幫過忙。」

  「是有這麼一回事……師父怎麼想起這件事了?不過我現在已經沒有幫他們了。」徒弟有些緊張,「您說了不要跟官家走得太近之後,工部再叫我去,我都回絕了。」

  老頭擺了擺手:「我要問你的不是這個……你接觸過大內總管嗎?」

  「大內總管?」徒弟一怔,想了半天還是搖搖頭。他在工部,哪能見到宮中的貴人,師父這算是問錯人了。

  「那你知道大內總管的名諱嗎?」

  徒弟又是想了很久,突然間一拍手掌:「我想起來了,我跟著他們去交差的時候聽工部尚書提起過,姓沈……單名一個言。」

  老頭突然間大笑了起來,笑得徒弟手足無措。老頭只是突然想起了,當初陸公子上門讓他設計家宅的時候,無意中透露了一句——等家宅落成後,要做一個「沈府」的牌匾。

  也許他們自己沒有注意到,他們舉手投足間早已露餡。陸淵舉手投足之間的貴氣和威壓原本就讓老頭為之忌憚,其實原本若只是因為這個,再加上一個國姓,老頭最初猜測他是哪位王爺。雖然老頭不願意同官家打交道,但既然陸公子沒有以強權威壓,他也樂得做筆生意。

  再之後這份忌憚淡了幾分,他更是心驚於陸公子對於愛人的情深。倒不是陸公子說了些什麼山盟海誓,只是在設計草圖時,總是「阿言喜歡這個」「阿言不喜歡那個」,而且每每提及他口中的「阿言」,眼中都忍不住帶上幾分溫情,那令人感到緊張的壓迫也淡去了一些。

  但當沈言跟著一起來時,沈言對陸淵順從的模樣,卻讓老頭心驚。沈言自己也許不知道,他言行間也流露著一絲貴氣和壓迫,雖然沒有陸淵那般咄咄逼人,但也不敢讓人小覷。這樣的一個人為什麼會對另一個人言聽計從?結合之前的猜測,再加上對於衣物的觀察,陸淵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而徒弟的話只不過證實了他的猜想罷了。

  直到老頭停下笑聲,徒弟才想起來幾個師妹交代自己的事,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師父,今天來找師父的那兩位貴客是哪家的公子?」

  「你問這個做什麼?」老頭瞪他。

  徒弟撓了撓頭髮,也有些苦惱:「是師妹們要問的,您告訴我個姓氏,我也好跟師妹們說。」

  「一個姓錢,一個姓李。」老頭擺擺手。

  徒弟還想再追問,就被老頭訓斥了一頓:「規矩都忘了嗎?我們公輸閣,一不問來路,二不問去向,三不問客人身份。打探客人身份更是大忌!你是讓我一把年紀,連死都死不安寧嗎?!」

  徒弟嚇了一跳,只能乖乖低頭聽訓。心中嘆氣,這裡被師父訓一頓,回頭還得被師妹追著打。

  師兄難為,難為。

  一五三、史冊載

  平武十年秋,德妃驚擾密王殤魂,守密王陵寢半月,因自覺有愧,撞柱而亡。自此,四妃只餘一位淑妃,深入簡出,教養原本養在德妃膝下的二皇子。

  平武十一年,皇后病重,因後宮空虛,皇后將鳳印暫交掌印太監沈言掌管。

  平武十一年冬,太后在規王封地遇刺,得一民間女子相救,收為義女,此女被冊封為平樂公主。

  平武十二年秋,平樂公主下嫁大將軍薛明,同年,薛明自請戍邊,帝准奏。

  平武十三年春,皇后薨,帝大慟,下旨停止選秀。

  但與平武帝日漸凋零的後宮相比,前朝顯然更值得一提。自平武十年冬始,平武帝力圖變科舉,改土製,削藩王,修律法,推動百工和商貿發展……史稱——平武中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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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輸班:魯班。公輸氏,名班。因為是魯國人,被慣稱為魯班。

  *百工:手工業者和手工業行業的總稱。《考工記·總序》:「國有六職,百工與居一焉。……審曲面勢,以飭五材,以辨民器,謂之百工。」

  一五四、太子憂

  平武十七年。

  「皇上,太子殿下在門外候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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