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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嫌棄。」沈言終於知道陸淵每次聽見自己說莫嫌棄時的心情了,不談身份對方都是他的心愛之人,又怎麼會嫌棄?

  「從今以後,你我連卺以鎖,合二為一。」

  卺酒相對,四目相會。

  跟隨著陸淵的動作,沈言喝下了這杯合卺酒。

  「苦嗎?」那是匏瓜自帶的苦味。

  沈言點點頭。

  「怕嗎?」陸淵含笑理了理他的髮絲。

  沈言卻搖搖頭,他跪坐在陸淵的身前,目光如月色般清透:「若能與陸淵共甘共苦,沈言心甘情願。」

  八十、宣聖旨

  一年後。

  大昱朝,平武八年,一道聖旨震驚朝野。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暉南王程褚、暉南王府世子程忌犯通敵叛國、謀逆大罪,凌遲處死。暉南王府內知情者男子抄斬、女子流放。欽此。」

  岳丞相猛地抬頭,手中的奏摺突然掉在了地上。

  宣旨的沈言看了他一眼,闔起聖旨,朗聲道:「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眾臣面面相覷,誰都沒有料到今日會有這樣的一道聖旨。他們今日在岳丞相的授意下想彈劾的其實是新上任的刑部侍郎——程煜,也是新進的三科狀元,亦是那位一年前被暉南王府驅逐除名的前暉南王府的大公子程旻。

  刑部侍郎為正三品,遠遠高出了一般狀元的官職。岳丞相原本以為這個位置是自己門生的囊中之物,卻被一個毛頭小子截了胡,自然咽不下這口氣,於是會同了同僚想要參他一本,卻沒料到事態急轉直下。

  他們本想彈劾程煜——擅改宗譜之名,此為不孝;被王府驅逐,此為品行不端;此外還羅列了一堆罪名,既然此人不忠不孝不義自然擔不起重任。

  而被他們惦記的程煜此時正侯在殿門口,見到沈言出來後拱手道:「沈總管請留步。」

  「程大人。」

  「總管面前,程煜當不得這聲大人。」程煜還是面無表情,可言辭懇切。

  沈言笑著擺擺手:「從前大人沒有功名官職在身,對咱家的禮遇咱家記在心中,今時不同往日,還望大人莫要妄自菲薄。」

  「陛下……之前便有此打算?」程煜也不再跟他客套,開門見山地問道。

  沈言笑了:「咱家還得去宣旨,程大人的意思咱家不明白。」

  「公公……」

  「皇恩浩蕩。」沈言向河清殿方向拱了拱手,「大人可要記得多為民請命,明察秋毫。其他的,咱家什麼也沒說過。」

  程煜看著他的背影,有些出了神。

  ……

  「怎麼?程大人這是在宮中看哪位貴人看出了神?」宮門外,高頭大馬上的一個紅衣人正玩著馬鞭。

  「莫胡說。」程煜板著臉,仰頭看著夏子榆爽朗的笑容。這一年裡他一直居於夏府潛心讀書,現在想想,怕也有一半是皇帝的默許。

  「本大人奉勸你一句,這宮中看看貴人沒什麼,可別是看總管看出了神。」大理寺卿夏子榆話中帶笑若有所指。

  「胡說什麼呢?」程煜哭笑不得道,「我就是覺得啊……」前一天他身上還壓著暉南王府,一天之後事態便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世事難料是吧?既然料不到又何須想?」夏子榆打了個響哨,一匹駿馬飛奔而至,「我把你的寶貝帶了出來,去城郊跑上一跑?」

  「好,程某便讓夏大人一身。」

  「滾,誰須你讓。」

  一個追一個趕,笑聲在風中迴蕩著。

  八十一、岳丞相

  「皇上,老臣……」岳丞相欲言又止。

  「岳丞相有何要事?」陸淵懶洋洋道。

  「老臣拙荊這幾日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病了?」陸淵關切道,「去太醫院請過太醫了嗎?」

  岳丞相干笑:「這點小事怎敢勞動御醫?」

  「那丞相的意思是……」陸淵摸了摸下巴,「莫不是要告老還鄉,潛心陪伴妻兒。」

  陸淵煞有介事地點點頭:「京城都說岳丞相與岳夫人琴瑟和鳴,果真不假,就連朕瞧得都有幾分羨慕。」

  將抄好的聖旨送給侍衛讓他們拿出去張貼的沈言剛走進御書房,就聽見了陸淵的話,差點沒笑出聲。

  「陛下。」沈言躬身行禮。

  「都辦妥了?」陸淵看他額上冒出了點汗珠,又想起了那百份都是沈言親筆謄寫的聖旨,有些心疼,「那邊有冰好的瓜果,不過你脾胃寒涼,慢些吃。」

  「謝陛下。」

  岳丞相沒有意識到這番對話自帶了曖昧的氣息。只因這一年來沈言幾乎掌了皇帝身邊所有事,而且油鹽不進,岳丞相根本不敢開罪於他。

  「老臣拙荊……是思女心切。」

  「朕記得丞相的小女兒還未出閣,不在岳夫人身邊?」

  岳丞相咬牙道:「拙荊思念的是老臣長女。」

  陸淵放下了筆,臉上的笑也斂了去,淡淡道:「原來是麗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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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卺酒:宋代之後才出現了交杯酒,宋以前合卺酒都是以匏瓜(苦葫蘆)對劈作酒杯,形狀就是跟葫蘆一樣,不交杯而是以紅線相連。合卺酒因為酒杯的器具有苦味,最早就是取其中同甘共苦之意。

  八十二、裝瘋傻

  按規矩去見宮妃的只能是女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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