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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大臣失魂落魄地回到了京城,面對同僚的詢問時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只能幹巴巴地吐了一句:「皇上與太子父子情深,不是我等可以置喙的。」

  一來二去,眾位大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陸詷的動作。

  終於,當大理寺的人將之前涉嫌逼宮的大臣的府邸團團圍住後,大家都知道真正的暴風雨要來臨了。

  幾乎不費任何工夫,這些大臣招的招,供的供,甚至有人招供畫押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只因為自那日後他們便如同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把腦袋別在褲腰上每天閉上眼睛唯恐再睜開眼睛時便看見抄家的禁軍。

  一直懸著的心墜到了谷底,反倒是睡了幾天囫圇覺,那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了下來。而且讓他們意外的是,樊無鍾冷歸冷,卻沒有對他們用刑。只有對上幾個冥頑不靈死鴨子嘴硬的大臣,樊無鍾陰森森地扯起了嘴角:「若不是殿下不願徒增殺戮,你們以為你們能扛多久?」

  能扛多久?

  陸詷確實下令不對這些人用刑,但是同時也下了另一個命令,凡是坦白的一律好酒好菜甚至還能給上一捲鋪蓋,但若硬抗的那過得是比普通犯人的伙食和住行標準都不如。而他們並沒有分開關押,反而是面對面關著,彼此能看見彼此的處境。

  第一天有人尚且能抗,可連續數日眼巴巴地看著對面在吃燒雞,而自己只能啃硬得跟石頭一樣的糙面饅頭時,這些頑固派也扛不住了。

  要說陸詷這一招見效慢,卻很高明,對於這些養尊處優慣於享樂的大臣們,面對刑罰他們尚且憑著一腔熱血能頂住,可面對燒雞軟塌這些人的口水和膝蓋都控制不住了,於是沒過幾天又招了一批人。

  其中有一位曾經做過邱晁副手的大臣供出來的不僅是證詞還有證物。當這些證物全都呈在陸詷桌面上的時候,陸詷問了李福另一個問題:「珣兒如今到哪裡了?」

  李福趕緊答道:「太子妃如今應該已經到了開封地界。」

  陸詷算了算時間:「他們雖是急行軍,但攜帶輜重多,如此已經實屬不易。」

  「是啊。」李福躬身道,「而且連續大雨道路必定泥濘。」

  兩人相顧無言,都不由得牽掛起了趕赴前線之人。倒是樊無鍾打破了這份沉默:「不知殿下打算何時對邱府發難。」

  「再等等。」陸詷看向窗外,窗外的天空烏雲蔽日,眼看著又要下雨,他的聲音又沉了幾分,「等太子妃到達江陵後再對邱府動手。」

  第254章 步步為營(二合一)

  這一等又等了四日,直到陸詷收到了吳珣親筆所書報平安的書信這才放下心,把樊無鍾叫入宮中:「今晚動手。」

  樊無鍾應是,不過他還是有些不解:「殿下為何要等太子妃抵達江陵再動手。」

  「因為孤清楚江陵官員並非出自邱黨一脈。」陸詷意味深長道,「但沿途的官員可就說不準了,這一路風雨難保有些人要狗急跳牆。」

  樊無鍾這才醒悟為何陸詷為什麼非要等上一等。

  當夜,大理寺卿連夜入宮,身後還押著一個人。宮人則是親自去邱府請人,邱晁剛睡下就不得不穿衣起身準備入宮,二夫人目露忡忡之色:「老爺,這麼晚可是有什麼大事。」

  邱晁苦笑,他如何能知道?他浸淫官場數十載,哪裡不知道這位太子殿下是在溫水煮青蛙,雖然心驚於太子的沉穩,但他更加悲哀的是自己竟然已無還擊之力。兒子女兒都拿捏在太子的手中,還有那些自己分明知道已經被太子拿捏住的線索。三女兒的背叛,還有小女兒之死的真相隨時都可能讓大夫人與自己離心,內外受敵邱晁已是疲憊不堪。

  那日同自己逼宮的大臣相繼入獄,邱晁知道遲早該輪到自己,只是不知道是什麼。難道就是今天了嗎?

  邱晁不清楚,他無力地回頭看著因為子女之事疲憊不堪好不容易入睡的二夫人,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絲虧欠。她向來愛美,鬢角的白絲以及眼角的摺痕卻已無暇遮蓋。

  「夫人啊,若此番進宮……」話到嘴邊邱晁又咽了下去,罷了,自己的這位二夫人年輕時便一向衝動潑辣,不得不說二女兒與二兒子的衝動都傳自她。已經到此境地,衝動只會將邱府帶入萬劫不復之地。

  「你說呀。」二夫人急了,她出身宦官世家,並非沒有見識,哪裡不清楚如今自家的處境。

  「此番進宮……」邱晁閉了閉眼,「我會向太子請辭。」

  「太子能准嗎?」二夫人焦灼不安,冥冥之中有了一絲不祥之感。

  邱晁沉默了,他無視房門外宦官的催促,淨手在佛像面前上了三炷香,隨後拿起了桌上準備好的辭官奏摺,推開了房門:「走吧。」

  看見宮人,邱晁不禁苦笑,只因來的官人李福,太子身邊的總管太監。

  李福笑盈盈道:「深夜叨擾邱相,咱家也很過意不去,只是太子爺在宮中等的急了,還請邱相隨奴才速速進宮。」說來也不巧,天上此時已經飄起了雨絲。

  邱晁苦笑:「我如今在家思過,哪裡擔得起公公連夜相請。」他沒有喚人拿傘,如今他的處境已經沒有心思在意下沒下雨風大不大,心亂如麻恨不得下一場暴雨沖洗一番天地。

  「邱相言重了,您雖是在家養病,但皇上始終未允您辭官。更何況,太子年紀尚輕,國家大事還需與您商議不是?」李福給他扣了幾個高帽子,邊說邊陪著邱晁往外走,說是陪,其實算是半攙著他。邱晁清楚此行勢在必行,目光中的憂慮又深了幾分,走出主院庭院,邱晁隱隱看著一個人影在前方佇立,一手撐著一把傘,另一手舉著一盞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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