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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郎中愣了愣良久才道:「是草民心慈了。」

  「先生是大夫,懸壺濟世本就慈心待人,孤怎能苛責?只是這突厥使臣並沒有先生想得那般簡單,先生也說他手中沒有半個繭子,突厥地處荒漠常年風吹日曬,若他如此驕矜兼通中原話想必是貴族出身,可與那身不由己的平民書生截然不同。」

  陸詷的話說到這裡,老郎中已經明悟了,他之所以不忍是因為覺得戰事與此人無關,可如今看來卻並非如此。

  老郎中拱手深深一躬:「草民受教。」

  陸詷抬手將他攙直:「先生莫要如此,保持本心即可,孤之本心不若先生純粹,恐此生都難達此境。」

  兩人又一同走了一段路,老郎中快到自己住處時忍不住問道:「那天的小伙子莫不是還在與殿下鬧彆扭。」

  陸詷一愣,旋即嘴角浮上一抹笑意:「孤看先生與珣兒倒是頗為投緣,若他肯給孤開門了,孤定讓他同先生喝上一杯清茗。」

  「不止草民一人好奇,那突厥使臣也問了幾次,想必是那小伙子討人眼緣。」

  「你說什麼?」陸詷眯起了眼睛,「那突厥使臣也問起過珣兒?」

  「應當是吧?他問那個總伴著殿下左右的皮膚偏深的小將軍,是不是就是殿下口中所說之人。」

  是,但是陸詷回憶起這幾次與忽夷碰面的場景,珣兒要麼就不在,即便在也是在宴會之上,那時候他們中間隔了一些距離,可談不上伴自己左右。忽夷所說的常伴左右又是從何而知。

  「他什麼時候開始問的?問過幾次?」

  老郎中一凜,仔細回憶著:「約莫問過四五次,從他醒來後的第二天就開始問了。」

  那就更不對勁了,忽夷服下藥的時候珣兒已經出城,忽夷不該對珣兒有如此興趣。

  陸詷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讓老郎中好好休息,隨後喚來了暗衛:「徹底搜查忽夷住處,一片紙都不能放過。」

  「是!」

  對於忽夷而言,這是一個極其難熬的晚上,他動彈不得只能睡覺,可閉上眼睛耳邊卻是冷風掠過以及兵器碰撞之聲。可忽夷不願意睜眼,睜眼便會看見屋內人影竄梭將自己屋內所有的物件都翻了個底朝天。

  他想他們停下來,卻又不希望他們停下來。停下來他可以睡一個好覺,夢中也許就不會在擔驚受怕。可他們若是停下來,忽夷害怕下一刻抵在自己脖頸下的便不是麻繩而是利刃了。

  就在這個時候,房中的聲音突然間停歇了,一個人快速走到了一個黑衣人身旁遞給了他一張紙片。

  黑衣人掃了一眼:「主子果真神機妙算,搜!給我繼續搜!」

  忽夷咬緊了下唇,然後他就聽見一道沒有感情的聲音滑入自己的耳朵:「大人

  無需如此,就算要殺你,也要得了太子殿下的命令。來人!給大人嘴裡加一條繩子,以免大人不慎咬傷自己的舌頭。」

  而此刻陸詷的寢殿也不算安寧。

  陸詷此刻正冷眼看著一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侍者,方才這侍者正在為他更衣,陸詷想著心事沒注意到侍者的動作越來越慢,直到的侍者的手滑入他的領口的時候陸詷一個哆嗦一掌將人推出。

  陸詷看著那人衣袍之下裸露的小腿,顯然那袍子下未著片縷。

  那人眼角紅了幾分:「殿、殿下。」

  「誰讓你來的?」

  那人掙扎著爬起來,膝行至陸詷的腳邊,語帶哽咽:「沒有人,是奴欽慕殿下,奴不求名分只求與殿下賜奴一息歡愉。」他啜泣的時候,領口在玉頸上留下一道姣好的剪影,在晦暗的燭火映襯之下,說是膚如凝脂也不為過。

  陸詷冷笑一聲,可沒有半分的憐香惜玉,一腳踹在那人的心口,將他踹翻在地:「孤這輩子最厭惡爬床之人,想要一息歡愉是吧?」

  陸詷沉聲道:「來人!將此人帶下去,再為他找個男人。」

  見那僕從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陸詷殘忍地勾起唇角:「嫌少?那就多找幾個。」

  在那僕從的哭泣聲和求饒聲之中,夜終於還是深了。

  陸詷倚在床頭看了幾封密奏,從懷中掏出了一枚天珠。這是珣兒臨行塞給自己的,像是一個項鍊,可陸詷試了試覺得有些緊便收入了懷中。

  此刻掏出難免睹物思人的惆悵,也不知道珣兒何時才能回來,如今大局未定陸詷不敢貿然出城,唯恐阿舒達殺個回馬槍。

  想起臨走前吳珣耳提命令非得讓自己帶上的堅持,陸詷嘴角養不住上揚將那天珠重新戴上。天珠抵在喉結處,當真不算太舒服,但再不舒服陸詷也沒捨得取下。

  就這麼迷迷糊糊睡了半宿,陸詷只覺得耳邊有一絲聲響,他睜開眼睛便瞧見距床邊的窗戶此刻洞開,窗沿上坐了一個人。

  月光撒在他的臉頰,那笑容很明媚。

  「珣兒。」陸詷也不困了,他又驚又喜翻身下了床,「什麼時候到的?」

  「還不是因為想你?」吳珣皺了皺鼻子,「結果沒想到就碰上你被人勾勾搭搭的。」

  陸詷無奈:「你看見了?」

  「看見了。」吳珣鼓著腮幫子,「看見我家殿下有多招蜂引蝶了。」

  「看見了怎麼不出來?」

  「萬一我出來攪合了一夜春宵怎麼辦?」吳珣語氣酸唧唧的,「萬一殿下要替我認個弟弟,我出來豈不是煞了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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