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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並非不疼惜芳娘的性命,只是芳娘坎坷半生,受盡塵世冷眼,若就此去了,來生投到一個好人家,清清白白的過一生又有何不好。」

  「可臣卻不這麼以為!」常淮斬釘截鐵道,「芳姑娘為人正直,從未做虧心之事,自是清清白白。若真以世俗人眼中標準而論,那和離女子難道便該投井?若公平一些,那男子豈非多是污濁之身?

  」

  陸詷目光沉了沉:「但你可知,你活在世俗人的眼中,可並非書中的桃花源中。」

  「那又如何?」常淮目光灼灼,深情地看了一眼已是眼含淚光的芳娘,「臣對芳娘思之慕之,愛之敬之。曾有人亦勸過臣,應當向劉知府低頭,那也是世俗人的想法,但臣活於世,自當有自己的風骨堅持,若隨波逐流,豈非愧對百姓期盼,愧對聖賢之言,愧對君王所託。」

  最後半句話,常淮說完後便閉上了眼睛,自知是活罪難逃,卻沒想到他聽見了陸詷的一聲輕笑。

  常淮睜開眼睛,便看見陸詷含笑點了點頭:「常愛卿當記住今日所言,日後莫辜負芳娘的一片深情才是。往後仕途長路漫漫,自是有無數攻訐,還望愛卿莫忘初心,莫負情深。」隨後陸詷便拍了拍手。

  常淮懷疑自己聽錯了,但是他看見另一個更不可思議的場景,隨著陸詷的拍手,那一直抵在芳娘脖子上的刀垂了下來,那韃靼武士也晃了晃脖子:「這活兒也太難做了。」說話的聲音竟是清脆悅耳,全然沒有之前的沙啞。

  「薛兄易容手段愈發高超。」吳珣拱了拱手,「在下佩服不已。」

  此人竟是薛祁,那川西薛家的後人。

  「吳兄謬讚了,往瘦里改扮難,但往胖里喬裝卻是容易。」薛祁笑眯眯的,將自己的鬍子撕了下來。

  常淮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是怎麼回事?

  吳珣倒是解釋了一番:「常大人莫要介懷,本來我們要去縣衙通知您的,卻聽說您出了門,我們這邊著急便繞過您做了一場戲。韃靼部落內部正在爭汗位,這韃靼武士便是我們的人改扮的,為的是詐那烏格韃靼的計謀,再說有那信件和命牌,讓韃靼那頭覺得烏格叛變了,也斷了日後韃靼向我們要人的路子。」

  常淮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原來在場的只有自己是不知情的,他忍不住看向芳娘。芳娘的眼淚已經順著杏腮而下:「芳娘能得大人如此厚愛,已是今生之幸。今日此情此景,芳娘永生難忘。大□□拳心意,芳娘未及時道出真相心中實是愧對難當。或許真如戲台之上所言,假戲終難成真,本就是做戲一場,曲終人散,大人不如忘了今日所言,忘了芳娘,自去尋與您能琴瑟和鳴的佳人,芳娘不願以鄙薄之身阻大人前程。」

  「芳姑娘,常某並未怪你,」常淮搖搖頭,「更何況若非殿下那一激將,我恐怕還無法向你表露心聲,若芳姑娘若不嫌棄常某家中貧寒,若芳姑娘心中亦有對常某的幾分眷顧,可願與常某結秦晉之好。」

  芳娘的聲音哽咽了,任誰被思慕之人告白都會不禁失態:「我……自是心悅大人,可方才太子殿下所言……」

  陸詷無奈地清了清嗓子:「孤倒是快成了棒打鴛鴦的惡人了,芳娘可知詩經有云:投之以木瓜,報之以瓊琚。當以深情報深情啊,若你心中亦有常卿,百般推拒才是傷了常卿之心。至於孤方才所言,無非是要你二人明白前途定有艱難險阻,人言可畏就連皇權都無法左右,若你們二人不能明白此間道理攜手共進,日後定是困難重重。」

  芳娘這才恍然,明白了剛剛陸詷話中深意,並非是為了拆散他們,而是為了告訴他們,日後若遇到流言蜚語莫要忘記今日情深。常淮自然是之前便聽明白了,笑著道:「殿下是見我太過愚笨,這才點撥於我。」

  芳娘臉色緋紅一片,輕輕地點了點頭,衝著陸詷福了福身子:「民女謝殿下點撥。」

  陸詷擺了擺手,拉著吳珣往外走:「二位日後莫要忘了請六少與吳少俠喝兩杯喜酒就是了。」

  芳娘的臉更是變得滾燙,常淮愣了片刻後連聲道:「一定一定!」

  月春樓里還傳來了情人的呢喃——

  「大人是何時……」

  「自是送你銀簪之時,

  那是娘親讓我送給未來娘子的,上面刻著桃與繁葉。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芳姑娘可願與我成其室家。」

  「嗯,芳娘自是願意。」

  「那還喚我大人?」

  「先生。」

  似乎常淮還是有些不樂意,芳娘卻輕輕笑了起來:「我願喚您先生,先生便隨了芳娘可好?」

  ……

  翌日清晨,城門剛打開,便有人出現在了城門口,陸詷和吳珣騎在馬上,身邊還跟著一頭大老虎,這些日子他不能進鎮子上,便拉著月夜漫山遍野的玩,放歸山林後沒人管束它吃喝,竟是胖了一圈,看上去是個胖乎乎的大貓了。

  「你們回去吧,西南之行,一路保重。」

  徐子修已經從昨日的震驚中緩過神來了,雖然很震驚仔細想想卻有很多痕跡可尋,只是他從前沒有深思。當然對於陳錦逸的知情不報,徐子修狠狠地記下了這筆帳。

  徐子修和陳錦逸身旁還跟著一個人,正是昨日出現扮演韃靼武士的薛祁,他這會兒恢復了平常的打扮和打扮嬉皮笑臉道:「你們可是要去江南蜜裡調油地玩上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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