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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管家也看向陸詷和吳珣,看清他們的臉後登時倒吸了一口冷氣。可他也注意到劉隆對這兩人的態度,說客氣說不上,可也沒有擺什麼官架子。難道說,這兩個人其實是知府的人?
管家被自己的這一想法驚到了,但若真是這樣的話,那這一出可能就是給自家老爺設的一個圈套了。而且也說得通,當初陸詷是主動投案的,可能就是了布下一個局,誘使老爺上當。這個人被抓後自然是什麼都不會說的,而知府則給老爺施壓,但如果問不出來又是老爺無能。現在又更狠了,直接製造出一個越獄,實際上可能就是知府和這個人串通好的,為的是給老爺治罪。
管家越想越覺得是這麼一回事,也不敢指著陸詷說什麼,萬一真是知府和陸詷一手策劃,如果戳穿了知府的計劃,那豈不是自己的小命也不保了?
反正、反正老爺也是
逃不掉的,他沒必要把自己的命也搭進去。
管家沒作聲,陸詷和吳珣自然也樂得輕省,一行人就這樣穿過花廳往知府的房間走去,還沒等他們靠近,就聽見了從房間裡傳來的淫言穢語。
劉隆的臉都氣白了,如此緊要關頭,竟然還有功夫做這些聲色犬馬之事?胡鬧!
「小的這就去叫。」管家苦著臉道,其實他之前發現陸詷他們失蹤後就是要通稟知縣的,但是沒曾想就是這樣的情況,還沒等他進去就被罵了。
這一次更是激烈,管家剛敲了敲門,房裡傳來一聲——「滾!」
管家這次不敢再聽話了,硬著頭皮推開門,說時遲那時快,一個花瓶就順著他的頭皮飛了過去,摔在了劉隆的眼前,碎片四濺。
有幾片還劃破了劉隆的衣服,劉隆已經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荒唐!當真是荒唐!
屋裡那嬌媚女聲仿佛能掐出水,嬌嬌嗲嗲道:「老爺好威風呢,媚兒喜愛得緊。」
這不堪之聲不絕於耳,陸詷走到吳珣身後,伸手蓋住了吳珣的耳朵,吳珣眨了眨眼,扭頭看向陸詷:「我可以學習一下。」
「好的不學學壞的?」陸詷輕笑一聲,貼著他的耳朵輕聲道,「孤教你不好嗎?」
「可惜太子殿下自己也不會不是嗎?」吳珣的聲音也很輕,是用氣聲說的,他眨了眨狡黠的眼睛,「而且殿下知道的太宮廷了,殿下真的知道市井之中都是如何做這種事的嗎?」
陸詷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被吳珣寥寥幾句便勾起了腦海中不可描述的畫面。
可惜,時機不對地方也不對。
劉隆終於喘勻了一口氣,喝道:「給老子滾出來!」
「誰敢……」知縣的話戛然而止,屋內傳來了稀里嘩啦的聲音,然後門就被推開了,一個衣衫不整的人沖了出來,自然就是知縣:「下官拜見大人,下官未能相迎請大人諒解。」
「諒解?」劉隆冷笑一聲,「你先低頭看看自己是什麼模樣。」
知縣低頭,這才看見自己胸前掛著一個妃色肚兜,當即渾身都軟了。
「大、大人……」
劉隆看都懶得看他,撇撇嘴扔下一句話:「本官給你一盞茶時間整理,穿戴完畢後我們直接升堂問案!審庫銀案!」
第99章 對簿公堂
縣衙堂外已經聚滿了百姓。眾人交頭接耳,大家眼中都很好奇,好奇地看著堂上高坐的大人。
有人或許之前見過劉隆,低聲道:「那位好像是個大官。」
「大官?有多大。」
「反正比咱們縣太爺大。」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咱們縣太爺一樣貪。」
「誒,我聽說這個大人可是個好官。」
「是嗎?是嗎?」
托幾個三姑六婆的福,不一會兒這個消息就不脛而走,許多老百姓都知道今天審案的是個大官,還是個和縣太爺人品不一樣的好官。
「嘁。」突然有人輕蔑地笑了笑,他邊笑嘴巴卻沒停過,他一手捧著一把瓜子,另一手忙著嗑瓜子。
「誒,你這人。」有個中年壯漢不高興了,一扭頭卻發現說話的是個下巴尖尖的漂亮青年。看著年歲也不大,頸部圍著個軟軟的白毛圈。見有人看自己,那青年笑眯眯地將自己手中的瓜子遞了過去:「嗑嗎?」眼尾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笑起來的時候格外討喜。
壯漢不大好意思,搓了搓手,拿了一撮:「謝謝啊。」
「不客氣。」青年搖搖頭,又開始自顧自地嗑起了瓜子。
壯漢終究還沒忍住:「你剛剛笑是什麼意思?」
「笑那些聽風就是雨的人。」青年指了指堂上的劉隆,「和這個人相比,縣太爺簡直就是大善人了。」
「你這娃子可不要胡說。」壯漢急了,壓低嗓音道,「這可是朝廷命官。」
「朝廷命官又如何?許他做不許我們說?」青年懶洋洋道,「你們不認識他嗎?」
壯漢搖頭。
青年聳了聳肩:「常大人不就被他弄得回家了?」
「什麼!」壯漢吃了一驚,他就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青年口中的常大人他當然知道是誰,當下豎眉瞪眼,「你說什麼?」
「常大人為民除害請皇上斬殺了這個大人的兒子,可不是結了仇嗎?」
壯漢傻眼了,他結結巴巴道:「你說他就是那個劉跋扈的老爹?」
「嗯哼。」青年閒閒地倚靠在牆上,將瓜子皮吐了出去,「可不是嗎?那說他為官正直的說不定就是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