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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林方丈雖疑惑不解,但佛門之地講究緣法,不問究竟,所以也沒有人刨根問底。武林大會最終決出的前四名,七大門派的長老都說了幾句,有勉勵之語,也有點撥武功功法的話,但到那老僧時,他只將手腕上的天珠手釧褪下,手釧之上有六枚天珠,老僧褪下其中四枚天珠分別贈給了這四人,什麼也沒有說甚至也沒有等到武林大會結束便飄然離去。

  而當老僧回到少林次日,便圓寂於禪房之中。

  江湖中眾說紛紜,都說那老僧已感到自己圓寂之日到來,所以才出關的。但那幾枚天珠又是何意?沒有人知道,談到此處只能雙手合十感嘆一句佛法無邊。

  正是因為那枚天珠吳珣認出了黑衣人的身份。五年前的武林大會上,奪得第一的正是點蒼派的大弟子——駱鴻蒼。

  「你再盯下去我可就真要去參加那喝醋大賽了。」

  吳珣猛地回神,才發現那些人的人早就走遠了。而他的耳朵卻感受到陸詷呼出的鼻息,溫熱濕濡,吳珣覺得自己耳根痒痒的,就像他的心尖一樣。

  他偏頭看向陸詷,撞進了陸詷眼中一片醋海,酸溜溜。吳珣只覺得有幾分羞赧,但同從前的害羞不同,現在的害羞就像是窺探了心上人心意的害羞。

  昨天一宿直到清晨,雖然他們誰也沒有說情言愛,但吳珣就是覺得他們關係和從前不同了,仿佛每一個呼吸之間都染上了曖昧之意。

  甚至他們面對面的時候,吳珣都感覺到自己鼻腔之中藏著陸詷的味道。

  「小詷……」

  吳珣舔了舔下唇,覺得自己嗓子有些乾涸,他往陸詷面前站了站,兩人就像迷了眼一般越湊越近,直到芳娘清了清嗓子:「咳,兩位公子,若兩位想歇息樓上還有雅間。」

  吳珣被嚇了一跳,趕緊也跟著清了清嗓子:「咳咳,沒……」

  陸詷攬住吳珣的肩膀,低聲輕笑了一聲:「老闆娘倒也是好雅興,知縣都要你們束手就擒了竟然還有心關心我和珣兒的事。」

  芳娘苦笑一聲,當然沒有這分雅興,可眼見著事已至此她現在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最好的辦法當然是去外地避避風頭,但這一整個樓的姑娘她是決定不能丟下的。

  「我有個主意,你聽我的,我替你脫這個罪。」

  芳娘聽陸詷這般說頓時睜大了眼睛,但當她聽完陸詷說的話後,她頓時懷疑究竟自己耳朵出了問題還是自己在做夢?

  什麼叫做,你把罪推到我身上,就說官銀是我給你們的?

  「不、不是。」芳娘自詡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這會兒也話都說不利索了,月牙兒見狀趕緊搬了一個凳子扶著芳娘坐下,芳娘輕扶著額角,「私用官銀可是大罪,你就算武功再好又能如何?官府天羅地網對你進行通緝,一旦懸賞還有很多江湖人追擊你。英雄難敵四手,你就算是天下第一又能如何?」

  「我武功不好。」陸詷坦然相告,「珣兒武功遠遠在我之上,剛剛那四個黑衣人我可能只能對付得了一個。」

  芳娘:「……」看來不是她的問題,是這個看上去很聰明的公子哥兒是個傻子。

  「但是。」陸詷話音一轉,神秘的一笑,「誰跟你說我要淪落到被官府通緝了?」

  「但……」

  陸詷微微一笑:「我不喜歡別人戲耍我玩,與其跟在別人後面找線索,不如狼入虎穴。」

  「那我跟你一起。」吳珣沒有阻止陸詷,他相信陸詷做這樣的決定一定有他自己的想法,以他對陸詷的了解,此事應該不光是為了幫月春樓,陸詷也許有更大的圖謀。

  「不。」陸詷卻拒絕了,「你不能去,你要待

  在外頭,不然關鍵關頭誰來英雄救美呢?對不對?」

  吳珣睜大了眼睛:「不行,那你不能去,萬一他們把你押入大牢……」

  「這樣,他們會死得更快一些。」

  看著陸詷的笑,芳娘和月牙兒齊刷刷地打了個冷戰,她們也明白陸詷這個舉動某種程度上暫時保全了月春樓,可……可他們怎麼總覺得瘮得慌呢。她們並不知道,這是人類的本性,兔死狐悲,她們看見的是狼打算狩獵兔子前的微笑。

  傍晚時分,縣衙的書房中知縣正大發雷霆:「你說什麼?那兩個只是江湖人?」

  「是,聽說那兩位都是多寶堂的客人。」衙役低著頭,瑟瑟發抖地承受著知縣的怒意,「小的也去找了包打聽,包打聽說近年來最年輕的官員是今年科舉的新科狀元,目前在翰林院。」

  「嘩啦」一聲,知縣將書桌的書揮手都掃了地上,他臉被氣得發白,急促地呼吸道:「豈有此理!區區賤民竟敢戲耍本官!」

  「來人!」

  知縣喝令下去,他話音未落,門外就有兩個衙役通稟:「啟稟大人。」

  「去把月春樓的一群娘們和那兩個男的都給本官逮了,一個都不許放過!」

  「大人。」

  知縣正在氣頭上,看他們站著不動更是生氣,從桌上撿起一本書便砸了過去:「讓你們去,快去!」

  「大人。」那衙役也不敢躲,生生挨了一下,趕緊道,「月春樓的老闆娘來報案了,她說是今天樓中那個公子正是給她官銀的人。」

  「什麼?」知縣愣了,出乎意料的,他臉上沒有欣喜只有深深地疑惑,「哪個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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