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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笑開大了!我要殺了他!

  法豐方丈顯然沒有料到,我的反應居然會如此激烈。他竭力從我手裡,掙脫出自己那串寶貴的佛珠,笑眯眯道:我佛曰過,我再給你曰一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已經紅了眼。眼酸了,心酸了,腸子胃都跟著酸了!我差點就抓住法豐方丈的脖子問,咬牙切齒道:你佛,還曰過什麼?

  法豐方丈看著我快要翻白了的眼珠,喃喃道,我佛還……還曰過,我再給你一遍:上蒼有好生之德!

  我握緊了拳頭,忍著莫名委屈的眼淚問道:你佛有沒有曰過!寧可我負段青衣,不可段青衣負我?

  法豐方丈搖搖頭,我看著他木木呆呆的樣子,不禁悲從衷來,大笑不已。

  天啊!我想我已經被段青衣率先逃婚這個消息給氣昏腦袋了!居然在半夜三更之時,和一個和尚探討痴qíng女子負心漢這種極品問題!

  不知為何,我越想越氣。一時間,滿腦袋角浦大婚之夜的畫面,畫面上充斥著段青衣那個混蛋逃婚之時的jian笑!我確定他肯定是jian笑著逃婚的,從茅糙屋的牆根處偷偷溜走,就像一隻田鼠一樣,一邊逃跑,一邊回頭jian笑,露著兩排大白牙。

  半晌之後,法豐方丈突然問我,小仙,你可記得羽子寒?(問這話的時候,他滿臉好事八婆的表qíng。)

  我愣愣的抬頭,望著法豐方丈,還有他臉上詭異的笑容。那場江南煙雨,突然在我的腦海之中,鮮活了起來。

  他曾踏月來過,身著單衣,發如漆墨;他在幾樹梅花下笑過,眼底之下,神qíng溫柔而凌厲;他為我擋過飛刀,傷口鮮血淋漓;他曾為我描眉,彼此扮演著角色,一笑一顰,全是做戲!可這紅塵qíng事,怕就怕這戲假qíng真……

  法豐方丈嘆道,小仙施主,看你的眉眼神qíng,就知道,他在你心裡,留下了太多影子……這一點,我這愚鈍的和尚都能看出端倪,何況在你身邊,那個心細如髮、qíng意深沉的段青衣呢?(說這些沉痛的話時,你也可以當作法豐方丈正在偷笑:噢也,老納又先於江其他人知曉了一個最新江湖八卦——段青衣,丁小仙,羽子寒三人極具發展成三角戀的潛力!)

  說完,他嘆了口氣,道:老納告辭了!

  這時,我突然發現,原來,這個法豐方丈,不止是個小心眼之人,也不止會念叨幾句“我佛曰過,我再曰一邊”的嬉笑和尚,卻也是修行之人,巧渡迷途。

  我拉住他,也佛學了一把,急切問道:大師,苦海yù渡無舟,何處是邊?

  法豐方丈笑了笑,說,huáng沙淘盡,始見真金!小仙施主,不過一粒砂,便讓你眼疼至此。這紅塵啊,看不破的qíng事太多,有人最終淘到了想要的金,忍住了沙礫入眼的痛;有的人終生迷失在沙礫之中,忘記了有金;還有人,放棄了沙礫也放棄了金,遁進了空門,便成了我,法豐方丈。嘿嘿嘿嘿嘿。

  說完,他大笑離去。

  離去之前,他沖我詭異一笑,很神秘的說,我勸你還是忘記江南吧!那人……不是你心之所系!他是屬於佛祖的!

  當時的我,沒有理解出法豐方丈的話里深意,只是單純的想:唉!

  唉!

  他當然是屬於佛祖的!魂魄都已被你一糙鞋超度到佛前,飛向了西天,還要跟我說什麼說!

  作者有話要說:備註:

  ①慕容玉梳:丁小仙的生母,曾經名動江湖的美女,因qíng所傷,被韓子秋(丁小仙的生父)所辜負。變成了殺人如麻的女魔頭,也就是傳說之中的“游紅絲”。後為法豐方丈所超度,放下屠刀,養身在江南棋苑。不想,卻被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慕容碧鄰所加害。最終,與慕容碧鄰同歸於盡。生命的最後一刻,她才於自己遺落在世間的女兒丁小仙相認。(人物詳qíng請參見段青衣系列一《美人如玉劍如虹》)。

  ②劉土豆:表面上是角浦的一農民。實際上,他與huáng花縣的師爺劉奔諸,角浦的郎中蔣瞎子、地保吳征福以及已經瘋癲了的一斛珠五個人,都曾是大理段氏皇族的舊臣與侍衛。十多年前的大理皇朝宮廷譁變,他們五個人為保留皇室血脈,帶領段青衣從大理逃出,後隱居在北國的角浦。(人物詳qíng請參見段青衣系列一《美人如玉劍如虹》)。

  第二章

  十九絕世秘聞:公主逃婚了!

  那夜,法豐方丈離開不久,天空突降大雪,整個京城都覆蓋在這場白雪之中,那麼安靜,安靜的就像一個熟睡的孩子。不再有功高蓋主的將軍,不再有邪美刻毒的簡鉞公子,不再有籠罩在皇宮之上的權術爭鬥,當然了,也沒有那個如同傀儡般寂寞、寂寞到拿毛驢做朋友的女子,叫作綠涯。

  就這樣,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走在雪地里,很孤單,突然很想睡覺。不去想,哪些是金子哪些是砂子?就像很小的時候,賴在段青衣的肩膀上,可以睡著;賴在段青衣的懷裡,還能睡著。

  原來,睡眠,很多時候,比美味佳肴、絕世帥哥還要有誘惑力。

  可是,為什麼我的腳這麼冷啊?

  就在我在法豐方丈的影響下,深刻地自我思考“睡”以及“我的腳為什麼這麼冷”,這兩個問題的時候,一群官兵迎面走來,嘴裡罵罵咧咧,不停的抱怨,說是,這什麼皇宮大內啊!居然看不住一個公主!還在這大雪天,作死的放我們這些人出來尋找!

  另一個瘦削一些的兵丁也接著:這公主,我看八成是尋了短見了!真是不明白,好端端的一個青年才俊史將軍不嫁,居然逃婚?!要是將來,我閨女,能覓到史大將軍這等人物做姑爺,她就是死了!我扛也把她的棺材抬進史家大門去!

  這時,這群兵丁的頭頭髮話了:呸呸呸!都閉上你們的臭嘴!這淮玉公主要是尋不到,估計,咱們都沒有好果子吃!

  說到“好果子吃”這裡,這個兵頭頭突然想起了什麼,發揮他的八卦jīng神,問自己的手下,道是,你們說,這公主突然失蹤,有沒有可能是被史將軍給暗殺了?

  史將軍暗殺……公主?這不是扯……嘛!他手下的兵士們紛紛大笑,很不同意自己長官的神經推斷。

  那兵丁頭頭拍了其中一個人的腦門,道,笑什麼笑!你們不知道衝冠一怒為紅顏嗎?萬一史將軍實在割捨不掉舊愛宋姑娘,出此下策,怎麼辦呢?

  那些兵丁們笑得更歡了,道是,我的老大,宋緋涼宋姑娘,與那淮玉公主,一個做大一個做小,不就成了!這點破事,值得你這樣討論!

  兵頭頭揚起他那幅員遼闊的大臉,仔細想想,卻也是這麼一個道理,那麼,也就是說,公主就是逃婚了?沒有死?沒被暗殺?

  這時,不知道誰小聲說了一句:說不定是被萬歲爺給藏起來了!反正他借婚配喚回將軍斬糙除根是真,嫁公主怕是假!

  兵頭頭一聽這言論,又不開心了!說,那個誰,那個誰!你給我閉上你的烏鴉嘴!史將軍鐵不會被萬歲爺扳倒的!他們史家勢力龐大,要是這麼容易扳倒,也不會存留到今天!從今天起!你們給我專心找公主,不許妄自談論朝廷之事!小心禍從口出!

  ……

  這幫兵丁,正是不久之前,闖入簡鉞公子流雲居的那群兵丁,目的是尋找公主。不過,後來剛闖進去,兵頭頭就發現自己搜了這幾天,把自己搜傻了,居然進錯了地方。

  流雲居啊!

  簡鉞公子啊!

  這個怪人加牛人等於出來的人,可是不好惹的!寧可去當朝宰相家裡,搜查搜查,也不要惹這個嗜血如糖的牛人啊。

  所以,趕緊跟那幾個侍女連聲道歉,帶著兵丁爬了出門。這也正是,簡鉞公子為什麼沒出門應付官兵,而回頭,差點逮住了我的原因。

  當然,他們不會告訴那些被搜查的老百姓,他們行動的目的。他們只會說,有賊人亂城,四處巡查。

  要知道,這丟了公主的事qíng要是傳揚出去,皇家的顏面何存!雖說,此時此刻,老皇帝已經垂垂老矣,半個身子正在棺材上面可勁兒的折騰,但是,再怎麼說,這張老臉還是要的!皇家的體面還是要的!

  哦也!我是不是該慶幸一下,大悲之後,我修了一正果——得到了一絕世秘聞:公主逃婚了!

  我要是將這秘聞印成小報,挨家挨戶的發放,挨家挨戶的收錢,估計,我就不叫丁小仙了,而叫丁百萬了!

  就在我邊走邊行,形影相弔做著發財夢的時候,那群兵丁們發現了我。然後,立刻奔了過來,一會兒排成個“官”字,一會兒排成個“兵”字。最後,將我團團包圍!

  你是誰?半夜出門?為首的兵頭頭雙目圓睜,怒視著我。其實,我心裡清楚,他特別希望我就是那當朝玩逃婚玩失蹤了的公主大人。可惜,我確實是玩逃婚玩失蹤的一妞,但絕對不是他們的公主大人。

  我低著頭,不想理睬他們,繼續思考著我的腳為什麼這麼冷這個問題。

  但是他們是兵,我是民。如果對抗起來,絕對就變成,他們是“官”兵,我是“刁”民。所以,我只好繼續低著頭,悻悻道,我叫仙小丁,今天晚上失眠,四處溜溜!

  可能我的回答不夠標準,那個兵頭頭不樂意了,一把拉住我,說,抬起頭來!老實jiāo待!否則將你送到衙門、關進牢里!

  你看看,我的回答居然令他不滿。我估計,我要是老實回答,我叫丁小仙,逃婚三天之後,騎馬被一毛驢踩倒了。然後被毛驢的主人拎回家。然後毛驢的主人的大師兄討厭有舌頭的人,要割我的舌頭!然後一蒙面白衣人從天而降,將我帶到了此處。他做好事不留名,但是順便調戲了我一下。後來,正在我發呆的時候,我舊時認識的一個和尚和他的糙鞋一起,出現了。他用他jīng深的佛心,告訴了我一個關於砂子和金子的愛qíng道理。然後就走了。然後就下起了雪來,然後我就在雪地里思索這個砂子和金子的愛qíng道理,這個時間,你們又出現了,先詛咒公主死了,後詛咒當今皇帝也快死了!最後一會兒排成一個“官”字,一會兒排成個“兵”字,來到了我的面前,盤問我叫什麼,為什麼這麼晚出現……估計這話還沒說完,我不是被送進了jīng神病院,就是被這群官兵給拿刀砍了,銷屍滅跡。

  就這樣,雪地之中,那些官兵們發揮著他們的餘熱,傾盡心力的盤問我,到底為什麼這麼晚還在大街上溜達?

  我心想,幸虧我當日逃婚之時,沒有隨身攜帶出那些做賊的器械,否則,我還不被這些官兵給活活砍死在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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