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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見法豐方丈走了,心道也沒有什麼好戲可以看了。便將目光盯到了馬蘭花身上,馬蘭花一直在很入迷的聽戲,直到一半功夫後,才聳身離去。

  我於是悄然的跟在他身後,原來這傢伙尿急,出來如廁。我見他往茅房走去,心道:等你慡完了,我再抓你。

  不想,我還是太心慈手軟,段青衣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抽出纏繞在腰的天蠶軟劍,如靈蛇而舞,纏上了馬蘭花的脖子。

  馬蘭花一見段青衣,臉色都變了。

  我心下暗襯,馬蘭花這反映看來,他果真是心裡有鬼,原來他是知道段青衣這個人物的。那麼吳征福的死,自然是有所意圖的。

  馬蘭花晃動著胖胖的手指,大喊道:段爺爺饒命啊!段爺爺饒命啊!

  段青衣嘴角勾出一個輕淺的笑,問道,你這大嗓門,是要我饒你xing命,還是讓我將你早殺死!

  馬蘭花見周圍沒有救兵,只好低下了聲音,討饒道:段公子饒命。

  我一見段青衣將馬蘭花制服了,就拔出了小短刀,bī在了馬蘭花的脖子上,道:趕緊jiāo待,是不是你殺了吳征福的!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馬蘭花一聽,狡辯道:我不認識吳征福,我不認識,我沒有去過角浦!

  我一聽,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立刻拿出一副窮凶極惡的模樣,拿開短刀,拉起他胸前的衣服,一揮,衣服掉落了一大片,馬蘭花倒吸一口冷氣。

  我說,現在,這一刀,是這件衣服,下一刀,就是你的腦袋。

  馬蘭花直哆嗦道:小仙姑奶奶饒命,饒命啊!我只是報多年前那一場牢獄之災而已!

  段青衣的劍緊緊收起,緊緊勒入了馬蘭花的脖子,問道:果真這麼簡單嗎?你若再不說,我的手可不聽使喚了。

  馬蘭花只好招了出來:這一切與我無關啊!我只是一個棋子,為別人效命的啊!很久之前,我第一次去角浦開始,就是為了去查尋段青衣段爺爺的消息的,這是我家……

  就在他說到這裡時,一雙糙鞋從天而降,落在了他的腦門上,血漿崩裂,落在了我與段青衣的衣裳上,馬蘭花死了。

  光榮的成為第一個憋著尿含恨離去的人!

  殺人滅口!

  正當我和段青衣如此猜測時,才看到法豐方丈從樹上輕盈的飄了下來。我大吃一驚,難道,法豐是幕後黑手?可是,這也差得太遠了吧?幕後黑手此刻出來,難道是結果我和段青衣xing命的嗎?

  我和段青衣滿臉惆悵的看著馬蘭花,剛剛找到的線索就這麼斷了。

  法豐方丈探過腦袋來,問道:這個人,你們還有用?

  我狠命的點點頭,當然有用了!沒用我們這麼嚴刑bī供gān嗎?

  法豐方丈說,我一時失手啊,早知道等你用完了,我再殺了他!

  段青衣收起天蠶軟劍,問法豐方丈道,大師殺了此人,是不是適才從戲台上離開有關啊?

  法豐方丈點點頭,一臉委屈的表qíng,從他那仙風道骨的臉上透露出來,他說,哎呀,你不知道,我就要見到慕容玉梳那小賤人了,不想卻鑽出了這個混球!還有那個什麼劉嬸!他們收集了圓聰是我私生子的假證明,想要陷害我們五台山,哎呀,煩死了!若是要別人知道了,我這老臉還往哪兒擱哪!

  我和段青衣雙雙退後幾步,段青衣問道:方丈,現在我們知道了圓聰和法豐的不清白之處,是不是也會步馬蘭花的後塵啊?

  法豐搖搖頭,哎呀,怎麼會呢?你看看這小姑娘這麼俊,而且像極了我曾經暗戀過的一女人,而且自我來到江南之後,咱倆就一再相遇。我怎麼捨得啊?這馬蘭花太可恨了,剛才拿著兩個洋蔥在台下晃動。

  我好奇的看著法豐方丈,問道:兩個洋蔥和圓聰是你的私生子有什麼關係啊?

  法豐方丈道:洋蔥又稱作圓蔥,暗指我家的的圓聰徒弟;兩個洋蔥的意思就是:圓聰“兒”子的一樣。

  說完了此話,法豐就像雲一樣飄走了。

  我和段青衣像兩隻惆悵而泄氣的皮球,守著憋尿而死的馬蘭花,一動也不動。

  段青衣仰著臉看著天空,道,我恨糙鞋!

  我低著頭看著大地,道,我恨光頭!

  這時,法豐又飄了回來,幽幽的看了我們一眼,說,我這個光頭來撿我的糙鞋了。說完,又象一片神奇的雲一樣,消失了。

  我哆嗦著聲奮,對段青衣道:據說法豐很小心眼的。

  段青衣苦笑了一下,道:我們好像剛才說了他壞話了。這下,我們可發達了。

  既然馬蘭花這裡找不到有價值的消息了,我與段青衣只好將目標放到了今夜盜取霓虹劍上。

  我問段青衣,我們能成功嗎?

  段青衣說,那個盲眼老頭已經將那餘下的一百種機關破解術jiāo給了我。

  我興高采烈道:好啊!

  段青衣說,你先別這麼興高采烈,我答應今夜將關若兮帶出江南,他才答應我的。

  我咬了咬嘴巴,道:怕是某人也心裡很美吧。你不要總是跟我說這個話題!

  段青衣笑道,這你也能看出來,我已經努力表現得很幽怨了!

  我以牙還牙道:今天中午,羽子寒就要在戲台上宣布,將我納為小妾了,你看,我現在的眼神表現的幽不幽怨?

  段青衣說道:好啊,既然都是要做人家小妾的人了,那我們還在這裡踩什麼點兒呢?你今夜直接以色換取霓虹劍就是了,你這麼備受寵愛的小妾,羽子寒怕是捨得的。說完哈哈大笑。

  因為恐怕打糙驚蛇,所以,段青衣回戲宴之前,悄悄掩埋掉了馬蘭花的屍體。

  我因恐懼被羽子寒抓到,在眾人面前宣布這“納妾”之事,只好溜達在上院。

  從聚香小築經過時,我突然想起了羽靈素,想起了她淒婉的眼神,迷離的淚水。以及那近似病態一樣對段青衣的卑徽的相思之qíng。

  或許,對於段青衣來說,這世上最斷腸的淚水是他的母后的眼淚;世界上最能讓他動容的淚水應當是他那個嬌弱的小弟弟灝明的淚水了。當年,每一次,他將那個愛哭的小弟弟抱入懷中的時候,是不是如此時的我一樣,滿心說不清的疼呢?

  只是,他不曾見到羽靈素的眼淚,所以,不會為它動容,不會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女子的眼淚會像孩童的淚水一樣,令人動容。

  我突然想,上一次,那粒素參救心丸延續了羽靈素的生命,是不是我離開棋苑之前,應該將最後一粒素參救心丸留給她呢?既然羽子寒是這樣不肯相信,他的姐姐,極有可能身中了那種邪惡的蠱毒。可是,又是誰,出於一種怎樣病態的心理,對這個絕色的女子下了如此毒手呢?

  帶著這種思量,我來到了一直不曾進入過的佛心堂!

  好在,所有的人,都去了戲樓那裡聽戲,上院空無一人,哪怕佛心堂,更是空空如也。yīnyīn森森的大廳之中,一尊巨大的佛像,空dòng的瞳孔之中,仿佛映照著蒼蒼眾生的前生今世。微弱的長明燈忽閃忽閃,猶如斷命之人的呼吸。

  這,居然是佛心堂?

  我的心閃過一絲冷冽和困惑,不由的在佛像前,久久注視。

  突然之間,我發現佛光普照了——因為在這一刻,我居然沒有動從佛心堂順手牽羊的念頭。

  我輕輕一句:難道佛祖顯靈了?

  就在這時,佛像身後傳來了幽幽的喘息聲,一個慘澹的聲音傳來,說道:人心猙獰如此,佛祖是永遠不會顯靈的。因為佛祖也怕,怕睜開眼,就看到人世間的殘忍!

  我後退了幾步,問道,你是人,是鬼?不要在這裡裝神弄鬼!

  佛像身後的聲音更加悽厲了,呵呵的笑聲夾雜著喘息聲,她道:我是人是鬼,現在的我,怕是不人,不鬼!

  我說,你再不出來,我就要走了哈!

  她說:我沒辦法出來,如果能出來,我也不會在這裡的!

  我皺了皺眉頭道:你們棋苑總是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我不要和你們瞎攪和了,我要走了!

  她說,棋苑,棋苑不是你想像的那樣!你可知道,棋苑曾經是天堂!說到這裡,她的呼吸急促起來,說,我是慕容玉梳,這曾是我為了追悔自己對所愛的男子犯下的罪,建立的庭院,但是,現在卻成了地獄!所以,姑娘,你不要走!帶我出去!帶我看看這十多年來,慕容碧鄰將棋苑怎樣打造成了這人間地獄的!

  慕容玉梳!

  我吃驚的看著佛像後,這個名字所給我帶來的震撼太大了。這不是棋苑的老夫人嗎?不是在聽戲樓那層層盛盛的紗幔之後嗎?怎麼還會出現在這裡?難道分身有術!

  所以,我小心的問道:可是,剛才佛心堂的柳五爺和棋苑管事的劉嬸都說了,幕容玉梳老夫人,明明是在聽戲樓上的!

  她長長的笑,說,雖然,我沒有看到你,但是,我敢確定你曾不止一次從佛心堂經過,而且有三次上過佛心堂的屋頂,而且據我的聽力判斷,你應該有段日子住在天衣閣那種距離的地方!

  我被她的話給鎮住了,問道,你怎麼會知道?

  她淡淡的說,多年前,我被自己的妹妹,慕容碧鄰挖掉了眼睛,從此再也不能看到任何的東西,在無盡的黑暗之中,我只能聽!後來,我的耳朵就代替了我的眼睛。我聽花開花落,聽雨雪風霜。聽每個心懷鬼胎的人!在後來,聽你和寒兒的qíng語切切。

  她說道這裡的時候,停頓了一下,我的臉立刻紅了起來,原來,這偌大的棋苑之中,人做事,除了天在看,鬼神知之外,還有一雙如此特別的耳朵,日日夜夜寂寞的“看”著所有人。

  然後,她頓了頓道,既然別人都在聽戲,你卻來到這裡,所以,你對棋苑,必有所圖!所以,你帶我出去!我盡全力給你我所能給你的一切,作為文換!

  我小心的問道:你果真是慕容玉梳?

  她嘆,這個世界之上,你可以冒充很多人,但是絕對沒有必要冒充一個滿手血腥的女魔頭的!

  我困惑的問道,我只知道慕容玉樁的姻緣不美滿,而且據法豐法師說,她似乎遭遇過qíng路坎坷,被qíng人拋棄過,而且也小小的報復過自己的qíng人。只是,這一切與女魔頭有什麼關係?

  佛像之後的她聽完之後,悽然大笑,原來這個世界上,關於慕容玉梳的傳說,還是這樣美好啊。隨後,她又一字一頓的說道,你還記得那晚,寒兒曾給你講過一個故事嗎?關於“游紅絲”的故事!

  我的血液驟然凝固,說,這個你都聽得到?

  她哈哈大笑,說,你可知,這棋苑之中,我聽厭了那些虛qíng假意,只有碰到你們小兩口說話的時候,我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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