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她蜷曲在窗邊，睡夢中，身體有些發冷，她睡得很不安穩，時不時含糊地夢囈幾句。
清晨，紙門被輕輕拉開。
身上染著淡淡的露水氣息，若白皺眉望向蜷曲著睡在窗前的百糙，他輕輕抱起她，將她放回榻榻米的chuáng鋪上。小心翼翼為她蓋上薄被，若白盤膝坐在她的身邊，久久不忍心吵醒她，想讓她再多睡會兒。
陽光從窗戶照進來。
枕頭上，百糙眉心一皺，睫毛顫動了一下。
若白起身，輕步走到窗前，小心翼翼地正將窗簾拉上，想要為她遮住陽光，卻聽到身後的她已經如同pào彈一樣騰地坐了起來！
“若白師兄！”
那聲音里充滿了狂喜和渴盼，若白轉過身，目光撞到百糙那雙又驚又喜如同窗外太陽一般明亮的雙眼！
“若白師兄，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聲音中又添了一些不安，百糙擔心地望著他。
“昨晚很早就回來了。”
若白淡淡說。
“啊，很早就回來了嗎？”百糙呆了下，“為什麼我一點也沒有察覺呢？”
“你睡得很沉，”為她打了一盆洗臉水，若白說，“我把你從窗邊抱回chuáng鋪上，你也一點沒有發覺。”
百糙臉紅了。
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她羞澀地說：
“是……是嗎？”
心底鬆了口氣，呼，她好怕若白師兄一整晚都沒有休息，那樣他的身體會更受不了的吧。想到這個，她又急著問：
“那你的身體現在感覺好些嗎？”
“昨晚睡得很好，已經好多了，”若白淡淡地回答她，“也不咳嗽了。”
真的！
從剛才到現在，若白師兄一點也沒有想要咳嗽，喜悅充滿百糙的心間，她傻傻地望著他，高興得什麼也說不來，只能傻乎乎地笑起來，對他露出一個燦爛無比的大笑容！
“快起chuáng吧！”
眼底閃過一抹暖意，若白把她的毛巾放好在臉盆邊，在她的牙刷上擠好牙膏。看到她聽話地立刻跑過去，飛速地低頭刷牙洗臉，望著她因為睡覺而顯得凌亂的頭髮，若白心底一軟，又說：
“不用急，時間還來得及。”
從旅館步行去體育館，在沿路的小食店吃了早餐，若白和百糙到達國際跆拳道邀請賽的比賽場館的時候，今天有比賽的其他國家的選手們也基本上全都到場了。
場館內無數燈光，燈火通明。
“加藤——”
“加藤——”
百糙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觀眾席上那黑壓壓滿座的神qíng激動的日本觀眾們，那滿場飛舞人手一隻小旗，那一幅幅扯起來為加藤銀百合加油的橫幅，還是讓她有些愣神。
昨天的開幕式，觀眾席也只坐了八成。而今天上午僅是預賽而已，居然會有如此多的人到場。
“加藤——”
“加藤——”
選手們還未出現，體育館的吶喊就已有了震耳yù聾的聲勢！
“走吧。”
仿佛對現場的氣氛視若無睹，若白淡淡地說。於是，百糙的心也跟著定了下來。隨著若白來到體育館內的選手準備區，她換好道服出來，在寬敞的準備區角落開始做一些簡單的熱身運動。
加藤銀百合同教練一同進來的時候，周圍呼啦啦圍著一大群日本記者，記者們爭先恐後地伸著話筒，詢問她關於比賽的各種問題。加藤銀百合一律含笑不答，她的教練則板著面孔，警告記者們不許再問，不許給加藤壓力。
忽然。
加藤銀百合腳步一停。
記者們不解地也跟著停下來，見加藤銀百合望著一個方向，便隨著看過去。那裡有一個短髮的女孩子，有一雙小鹿般的大眼睛，穿著一身發舊的道服，道服的胳膊上繡著一面小小的五星紅旗。
那女孩子正在熱身。
兩條小鹿般的長腿壓在地上，筆直筆直，那女孩子緩緩彎腰，上身幾乎完全平壓在左側的腿上。
“您好，好久不見。”
同教練告知一句，加藤銀百合靜步走到那正在熱身的百糙身前，恭敬地對她彎腰行禮。
“您好。”
百糙連忙站起身，對她彎腰回禮。
看著加藤對她如此恭謹，落在後面的日本記者們相互探問這個中國女孩的來歷，終於有人認了出來，說這就是曾經在美少女跆拳道大賽中打敗了加藤的戚姓中國女孩，今天也正是她將和加藤首輪jiāo手！
日本記者們譁然。
待加藤銀百合進入更衣間後，一部分日本記者四散在周圍繼續等候，而一部分日本記者則圍住了百糙，不顧她滿臉的茫然，將七八隻話筒對準她，連珠pào般地發問說：
“您曾經在中國打敗過加藤？”
“馬上就要同加藤比賽，您緊張嗎？”
“上次您僥倖戰勝了加藤，這次在日本的土地上，您覺得自己是否有戰勝加藤的可能xing？”
“您怎麼看待加藤上次在比賽中……”
日本記者們的提問又急又快又嘈雜，百糙被他們圍在中間，吃力地聽著。她以前跟若白學過一些簡單的日語對話，雖然不能完全聽懂他們究竟在說什麼，但是不斷冒出的“加藤”的字眼，使她明白，記者們詢問的是即將開始的同加藤的比賽。
“很抱歉，她……”
將百糙擋在身後，若白正要拒絕眾日本記者的採訪，忽然看到選手休息區又進來幾位記者，那幾位記者若白卻是認識的。那幾位記者的目光在休息區內尋找了一下，就立刻興奮地向兩人跑了過來！
“百糙——”
“百糙——”
若白和百糙互看一眼，都有些吃驚。在前段時間的世界美少女跆拳道大賽中，兩人經常會看到這幾位記者，知道他們都來自各著名的體育報紙和大網站，沒想到也會來到今天的國際邀請賽。
“百糙，我們是為了你專門趕來的！”
幾位遠道而來的中國記者對百糙興奮地說。
原本而言，這次的跆拳道日本國際邀請賽並不算特別大的國際賽事，沒有引起國內太大的重視。但是前段日子百糙光芒奪目，被國內無數喜愛跆拳道的人們所關注。當得知，這次是百糙她第一次參加國際賽事，首戰的對手又是曾經敗給她的日本跆拳道全民偶像加藤銀百合，於是幾大媒體商量之後決定前往日本追蹤報導。
“會有網絡直播？”
聽到中國記者這樣說，百糙有些發怔。
“是的！因為來得太倉促，來不及安排電視直播，所以我們安排了網絡直播，到時候所有上網的觀眾都可以直接看到你比賽的實況了！”
“…………”
莫名地有些緊張，百糙抬頭看向若白。
“感謝你們能夠前來為百糙加油，”若白對中國記者們客氣地說，“百糙一定會全力以赴，現在還請多給她一些準備的時間。”
“好，好，一定要加油啊！”
“百糙，我們相信你一定會取得勝利！”
幾位中國記者紛紛給百糙加油打氣，散開的時候還將在旁邊的幾位日本記者也一起拉走了。一邊向選手休息區的角落走去，日本記者一邊好奇地問中國記者：
“她是你們國家非常厲害的選手嗎？”
“那當然！她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跆拳道選手，她從出道以來，所有的比賽都沒有敗過！”一位中國記者驕傲地回答。
聽到這裡，幾位日本記者既是有些驚喜，又有些憂心忡忡起來。
距離比賽的時間越來越近。
“喝——”
背脊上已有了薄薄的汗水，百糙橫踢向若白手中的腳靶！網絡直播？她的比賽過程都會被全部直播出去嗎？心臟跳得急促而紊亂，身體從空中落地，百糙忍不住又看向旁邊那些記者。
喘了幾口氣。
努力克制著心神，百糙抬起頭，見若白正面無表qíng地看著她。他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眼底的神qíng令她頓時羞愧難當。
“我……”
因為心中的雜念，百糙羞愧得簡直不敢再看他。
“沒有直播，你也要打敗加藤。有了直播，你更要打敗加藤。”凝視著她，若白沉聲說，“聽到了嗎？！”
“是！”
身體一震，百糙條件反she般地回答。
陸陸續續，今天參加比賽的所有選手都到齊了，仰著頭一副睥睨眾生狀的金敏珠也換好了道服開始熱身。氣氛漸漸開始越來越緊張，有的選手在接受記者們的賽前採訪，有的選手在埋頭熱身。眼看著距離入場的時間只剩下十分鐘，若白坐在她身邊說：
“放鬆一下。”
選手休息區的屏幕上顯示著距離比賽開始還剩“9分30秒”。
咕咚咕咚喝了兩口水，短髮濕濕地粘在臉上，百糙拿起毛巾擦了擦臉，又用手指梳順微濕的頭髮。雖然沒有化妝，雖然沒有加藤銀百合漂亮，但她還是希望直播的時候能夠看起來好看些。
黑髮中的手指忽然頓了下來——
她愣住。
手指不安地又重新摸過去，然後又摸了一遍——
臉色蒼白起來。
她霍然起身，猛地沖向選手休息區那面唯一的落地鏡！
鏡中有個臉頰漲紅的女孩子，眼睛驚恐地睜大著，她望著鏡中的自己，顫抖地伸出手，用手指繼續在髮絲間摸索著，沒有！她側身，轉身，在鏡子前反覆地尋找著，沒有！腦後沒有！衣服上沒有！
真的沒有了！
“怎麼了？”
見到她如此失常，若白皺眉，跟過來問。
驚恐地睜大眼睛看著他，百糙臉色雪白，竟說不出一句話。身體顫抖著，她突然又轉身沖向換衣間，差點跟剛剛熱身完畢的金敏珠撞到一起！金敏珠生氣地咒罵了幾句，才跟著閔勝浩先出場等待去了。
經過若白身邊時，閔勝浩對他行了個禮。
選手休息區的時間顯示牌上，距離開場時間還剩“7分40秒”。
若白焦急地站在換衣間的門口。
等百糙終於出來的時候，時間只剩下“6分20秒”，大部分的選手都已經離開休息區進入比賽區。若白沉著面色，正準備厲聲訓斥百糙，卻見衝出來的百糙臉色蒼白，仿佛失魂落魄一般，看到他就如即將沉水的人看到浮木，一把抓住他，慌亂地喊：
“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
按捺著火氣，若白儘量平靜地問。
“糙莓髮夾！我的糙莓髮夾！”緊緊抓著他的胳膊，百糙萬分緊張地喊，“出旅館的時候，我明明把它戴在了頭上，現在卻沒有了！一定是丟在了什麼地方！我剛剛去換衣間找過了，也沒有！我……我在休息區再找找，說不定是剛才熱身的時候，掉在什麼地方了！”
清晨，紙門被輕輕拉開。
身上染著淡淡的露水氣息，若白皺眉望向蜷曲著睡在窗前的百糙，他輕輕抱起她，將她放回榻榻米的chuáng鋪上。小心翼翼為她蓋上薄被，若白盤膝坐在她的身邊，久久不忍心吵醒她，想讓她再多睡會兒。
陽光從窗戶照進來。
枕頭上，百糙眉心一皺，睫毛顫動了一下。
若白起身，輕步走到窗前，小心翼翼地正將窗簾拉上，想要為她遮住陽光，卻聽到身後的她已經如同pào彈一樣騰地坐了起來！
“若白師兄！”
那聲音里充滿了狂喜和渴盼，若白轉過身，目光撞到百糙那雙又驚又喜如同窗外太陽一般明亮的雙眼！
“若白師兄，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聲音中又添了一些不安，百糙擔心地望著他。
“昨晚很早就回來了。”
若白淡淡說。
“啊，很早就回來了嗎？”百糙呆了下，“為什麼我一點也沒有察覺呢？”
“你睡得很沉，”為她打了一盆洗臉水，若白說，“我把你從窗邊抱回chuáng鋪上，你也一點沒有發覺。”
百糙臉紅了。
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她羞澀地說：
“是……是嗎？”
心底鬆了口氣，呼，她好怕若白師兄一整晚都沒有休息，那樣他的身體會更受不了的吧。想到這個，她又急著問：
“那你的身體現在感覺好些嗎？”
“昨晚睡得很好，已經好多了，”若白淡淡地回答她，“也不咳嗽了。”
真的！
從剛才到現在，若白師兄一點也沒有想要咳嗽，喜悅充滿百糙的心間，她傻傻地望著他，高興得什麼也說不來，只能傻乎乎地笑起來，對他露出一個燦爛無比的大笑容！
“快起chuáng吧！”
眼底閃過一抹暖意，若白把她的毛巾放好在臉盆邊，在她的牙刷上擠好牙膏。看到她聽話地立刻跑過去，飛速地低頭刷牙洗臉，望著她因為睡覺而顯得凌亂的頭髮，若白心底一軟，又說：
“不用急，時間還來得及。”
從旅館步行去體育館，在沿路的小食店吃了早餐，若白和百糙到達國際跆拳道邀請賽的比賽場館的時候，今天有比賽的其他國家的選手們也基本上全都到場了。
場館內無數燈光，燈火通明。
“加藤——”
“加藤——”
百糙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觀眾席上那黑壓壓滿座的神qíng激動的日本觀眾們，那滿場飛舞人手一隻小旗，那一幅幅扯起來為加藤銀百合加油的橫幅，還是讓她有些愣神。
昨天的開幕式，觀眾席也只坐了八成。而今天上午僅是預賽而已，居然會有如此多的人到場。
“加藤——”
“加藤——”
選手們還未出現，體育館的吶喊就已有了震耳yù聾的聲勢！
“走吧。”
仿佛對現場的氣氛視若無睹，若白淡淡地說。於是，百糙的心也跟著定了下來。隨著若白來到體育館內的選手準備區，她換好道服出來，在寬敞的準備區角落開始做一些簡單的熱身運動。
加藤銀百合同教練一同進來的時候，周圍呼啦啦圍著一大群日本記者，記者們爭先恐後地伸著話筒，詢問她關於比賽的各種問題。加藤銀百合一律含笑不答，她的教練則板著面孔，警告記者們不許再問，不許給加藤壓力。
忽然。
加藤銀百合腳步一停。
記者們不解地也跟著停下來，見加藤銀百合望著一個方向，便隨著看過去。那裡有一個短髮的女孩子，有一雙小鹿般的大眼睛，穿著一身發舊的道服，道服的胳膊上繡著一面小小的五星紅旗。
那女孩子正在熱身。
兩條小鹿般的長腿壓在地上，筆直筆直，那女孩子緩緩彎腰，上身幾乎完全平壓在左側的腿上。
“您好，好久不見。”
同教練告知一句，加藤銀百合靜步走到那正在熱身的百糙身前，恭敬地對她彎腰行禮。
“您好。”
百糙連忙站起身，對她彎腰回禮。
看著加藤對她如此恭謹，落在後面的日本記者們相互探問這個中國女孩的來歷，終於有人認了出來，說這就是曾經在美少女跆拳道大賽中打敗了加藤的戚姓中國女孩，今天也正是她將和加藤首輪jiāo手！
日本記者們譁然。
待加藤銀百合進入更衣間後，一部分日本記者四散在周圍繼續等候，而一部分日本記者則圍住了百糙，不顧她滿臉的茫然，將七八隻話筒對準她，連珠pào般地發問說：
“您曾經在中國打敗過加藤？”
“馬上就要同加藤比賽，您緊張嗎？”
“上次您僥倖戰勝了加藤，這次在日本的土地上，您覺得自己是否有戰勝加藤的可能xing？”
“您怎麼看待加藤上次在比賽中……”
日本記者們的提問又急又快又嘈雜，百糙被他們圍在中間，吃力地聽著。她以前跟若白學過一些簡單的日語對話，雖然不能完全聽懂他們究竟在說什麼，但是不斷冒出的“加藤”的字眼，使她明白，記者們詢問的是即將開始的同加藤的比賽。
“很抱歉，她……”
將百糙擋在身後，若白正要拒絕眾日本記者的採訪，忽然看到選手休息區又進來幾位記者，那幾位記者若白卻是認識的。那幾位記者的目光在休息區內尋找了一下，就立刻興奮地向兩人跑了過來！
“百糙——”
“百糙——”
若白和百糙互看一眼，都有些吃驚。在前段時間的世界美少女跆拳道大賽中，兩人經常會看到這幾位記者，知道他們都來自各著名的體育報紙和大網站，沒想到也會來到今天的國際邀請賽。
“百糙，我們是為了你專門趕來的！”
幾位遠道而來的中國記者對百糙興奮地說。
原本而言，這次的跆拳道日本國際邀請賽並不算特別大的國際賽事，沒有引起國內太大的重視。但是前段日子百糙光芒奪目，被國內無數喜愛跆拳道的人們所關注。當得知，這次是百糙她第一次參加國際賽事，首戰的對手又是曾經敗給她的日本跆拳道全民偶像加藤銀百合，於是幾大媒體商量之後決定前往日本追蹤報導。
“會有網絡直播？”
聽到中國記者這樣說，百糙有些發怔。
“是的！因為來得太倉促，來不及安排電視直播，所以我們安排了網絡直播，到時候所有上網的觀眾都可以直接看到你比賽的實況了！”
“…………”
莫名地有些緊張，百糙抬頭看向若白。
“感謝你們能夠前來為百糙加油，”若白對中國記者們客氣地說，“百糙一定會全力以赴，現在還請多給她一些準備的時間。”
“好，好，一定要加油啊！”
“百糙，我們相信你一定會取得勝利！”
幾位中國記者紛紛給百糙加油打氣，散開的時候還將在旁邊的幾位日本記者也一起拉走了。一邊向選手休息區的角落走去，日本記者一邊好奇地問中國記者：
“她是你們國家非常厲害的選手嗎？”
“那當然！她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跆拳道選手，她從出道以來，所有的比賽都沒有敗過！”一位中國記者驕傲地回答。
聽到這裡，幾位日本記者既是有些驚喜，又有些憂心忡忡起來。
距離比賽的時間越來越近。
“喝——”
背脊上已有了薄薄的汗水，百糙橫踢向若白手中的腳靶！網絡直播？她的比賽過程都會被全部直播出去嗎？心臟跳得急促而紊亂，身體從空中落地，百糙忍不住又看向旁邊那些記者。
喘了幾口氣。
努力克制著心神，百糙抬起頭，見若白正面無表qíng地看著她。他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眼底的神qíng令她頓時羞愧難當。
“我……”
因為心中的雜念，百糙羞愧得簡直不敢再看他。
“沒有直播，你也要打敗加藤。有了直播，你更要打敗加藤。”凝視著她，若白沉聲說，“聽到了嗎？！”
“是！”
身體一震，百糙條件反she般地回答。
陸陸續續，今天參加比賽的所有選手都到齊了，仰著頭一副睥睨眾生狀的金敏珠也換好了道服開始熱身。氣氛漸漸開始越來越緊張，有的選手在接受記者們的賽前採訪，有的選手在埋頭熱身。眼看著距離入場的時間只剩下十分鐘，若白坐在她身邊說：
“放鬆一下。”
選手休息區的屏幕上顯示著距離比賽開始還剩“9分30秒”。
咕咚咕咚喝了兩口水，短髮濕濕地粘在臉上，百糙拿起毛巾擦了擦臉，又用手指梳順微濕的頭髮。雖然沒有化妝，雖然沒有加藤銀百合漂亮，但她還是希望直播的時候能夠看起來好看些。
黑髮中的手指忽然頓了下來——
她愣住。
手指不安地又重新摸過去，然後又摸了一遍——
臉色蒼白起來。
她霍然起身，猛地沖向選手休息區那面唯一的落地鏡！
鏡中有個臉頰漲紅的女孩子，眼睛驚恐地睜大著，她望著鏡中的自己，顫抖地伸出手，用手指繼續在髮絲間摸索著，沒有！她側身，轉身，在鏡子前反覆地尋找著，沒有！腦後沒有！衣服上沒有！
真的沒有了！
“怎麼了？”
見到她如此失常，若白皺眉，跟過來問。
驚恐地睜大眼睛看著他，百糙臉色雪白，竟說不出一句話。身體顫抖著，她突然又轉身沖向換衣間，差點跟剛剛熱身完畢的金敏珠撞到一起！金敏珠生氣地咒罵了幾句，才跟著閔勝浩先出場等待去了。
經過若白身邊時，閔勝浩對他行了個禮。
選手休息區的時間顯示牌上，距離開場時間還剩“7分40秒”。
若白焦急地站在換衣間的門口。
等百糙終於出來的時候，時間只剩下“6分20秒”，大部分的選手都已經離開休息區進入比賽區。若白沉著面色，正準備厲聲訓斥百糙，卻見衝出來的百糙臉色蒼白，仿佛失魂落魄一般，看到他就如即將沉水的人看到浮木，一把抓住他，慌亂地喊：
“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
按捺著火氣，若白儘量平靜地問。
“糙莓髮夾！我的糙莓髮夾！”緊緊抓著他的胳膊，百糙萬分緊張地喊，“出旅館的時候，我明明把它戴在了頭上，現在卻沒有了！一定是丟在了什麼地方！我剛剛去換衣間找過了，也沒有！我……我在休息區再找找，說不定是剛才熱身的時候，掉在什麼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