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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白,”打斷他,廷皓嘆了口氣,“你一定要用這種疏遠的語氣同我說話嗎?”

  若白沉默了一下:

  “這次出國參賽,對百糙非常重要。”

  “是,我知道。”站起身,廷皓走到落地窗前,望著大廈下那川流不息的車海,“只不過,婷宜是我的妹妹……”

  “我不懂。”

  若白皺眉說。

  “婷宜是我的妹妹,”夜色映在廷皓的臉龐,他勾起嘴唇,似笑非笑地說,“百糙在比賽中表現得越出色,就越對婷宜構成威脅。我雖然很欣賞百糙,但婷宜畢竟是我的妹妹。而且,婷宜剛剛跟初原分手,很難再承受其他的打擊。”

  “你真的這樣想?”

  神色未動,若白凝視他。

  “是啊,”廷皓笑著低下頭,“讓你失望了吧。”

  “不。”

  足足審視了他有一分鐘的時間,若白靜然搖頭:

  “你在騙我。即使百糙是一個與你素不相識的隊員,你也不會奪走她參賽的機會。即使贊助她參賽,會給婷宜製造出qiáng大的對手,你也不會選擇扼殺她。”

  “哦?”廷皓挑眉,“這麼信任我?”

  “我一直想戰勝你,所以我了解你。”若白淡淡地說,“如果跆拳道在你的心中,是可以被這些事qíng所gān擾的,你早已不是我想打敗的方廷皓。對於跆拳道,你有你的驕傲,你也不會看著婷宜,失去她的驕傲。”

  廷皓愣了片刻,然後啞然失笑:

  “好吧,你贏了。贊助比賽的部分,今天下午我已經轉給了沈檸教練,估計她還未來得及告訴你。不過這筆贊助不是以方氏集團的名義,希望你能對此保密。”跆拳道的競爭,應該是公正的競爭,對手愈qiáng,才能促使自身更加qiáng大,他希望婷宜能夠在對抗中成長。

  對廷皓行禮致謝,若白的神qíng還是淡淡的,廷皓好笑地看著他,忽然問:“為什麼你永遠是同樣的表qíng?”

  若白望向他。

  “你剛才真的沒有擔心,我會因為婷宜,拒絕贊助百糙去打比賽?”廷皓玩味地研究他。

  “沒有。”

  “為什麼?”廷皓更好奇了。

  “你不會。”

  “哈哈,”看著面容無波的若白,廷皓忍不住說,“有時候覺得,也許真的你跟百糙才是絕配,同樣是這樣一根筋地篤信。”

  若白神色微僵。

  “那麼,你會讓她知道嗎?”看著他,廷皓試探般地說,“你對她的感qíng,就真的不想讓她知道嗎?”

  “她什麼都不需要知道。”若白眼神微冷,“我是她的師兄,也是她的助理教練,她只需要知道這些就足夠。”

  “果然是你會說的話。”廷皓含笑說,“可惜我不如你,雖然比賽贊助的事qíng需要保密,但我畢竟還是贊助方,希望同被贊助的對象有所jiāo流。”

  “……”

  若白神色一凜,正待拒絕。

  “你每晚都會加訓百糙對嗎?”從落地窗前回身,廷皓慡然而笑,“明晚你們訓練的時候,希望給我一個參觀的機會。”

  “她不喜歡你。”

  皺眉,若白淡淡說。

  胸口如同被打了一拳,廷皓勉qiáng維持住唇角的弧度,蠻不在意般地說:“誰說的?百糙那傻丫頭見到我,每次都很開心。”

  “你懂我的意思。”若白淡聲回答。

  “呵呵,”廷皓摸摸鼻子,笑了兩聲,“反正你也不打算讓她知道你的心意,又何苦阻止我呢?就算是初原,大不了也是公平競爭。”

  “希望你不要打擾她。”

  夜色照進偌大的辦公室,若白的身影挺秀清瘦,他凝視著廷皓,說:“正如你所言,她是一根筋的人,已經將心思放在初原身上,就不會再有任何動搖。現在她既要比賽,又要準備高考,jīng力有限。”

  若白離開之後。

  良久,廷皓苦笑著搖搖頭,感慨著若白這席話太有殺傷力了,讓他真有些無法招架。

  三天後的機場。

  因為其他的隊員們還要上課,沒有人前來送機。從座椅中站起身,百糙背著行李包,從若白手中接過登機牌,兩人正準備去安檢,一抬頭,卻見到初原竟正從五號機場門大步趕過來!

  “初原師兄……”

  雖然初原的笑容依舊溫文和煦,但能看出因為趕來得匆忙,他的額角有微微透明的汗珠。百糙呆住,她知道他今天上午要在醫院值班的,昨晚已經同他告別過了。

  “有些東西忘記給你了。”

  初原笑著將一個小醫藥盒遞給她,揉揉她的腦袋,說:

  “這是一些常用藥,針對的病症和用法都寫在裡面。這次出國的時間很長,比賽也安排得很緊,要注意照顧好身體。不過,我希望這些藥你們全都用不著。”

  “嗯。”

  百糙臉紅著將小藥盒收下,裝進行李包里。

  陽光從機場的透明頂棚灑照下來,充沛而明亮。望著她臉紅如害羞小鹿的模樣,初原心底恍若有“翁”的一聲,微微晃神起來。明明昨晚已經叮囑了她很多,可是今天在醫院卻那樣地想再看看她,哪怕就是再看她一眼。

  “咳。”

  皺眉,若白低聲一咳。

  百糙頓時驚醒,臉頰帶著未消的紅暈,慌亂地看向面前神qíng似乎也有些窘然的初原,說:

  “謝謝初原師兄。”

  藏好心底那股溢出般的溫熱,初原望著她一笑,卻對若白說:“若白,我把她jiāo給你了。”

  若白沉默半秒,答:

  “是。”

  初原再叮囑一句:

  “要照顧好她。”

  “是。”

  若白神色不動。

  聽著兩人的對話,百糙的臉更紅了,有點不敢抬頭。雖然若白師兄知道她和初原師兄之間的關係,但是這樣的說話方式,讓她很想有個地fèng能夠鑽進去。

  “也照顧好你自己,若白。”

  目光落在她發間那枚紅晶晶的糙莓髮夾上,初原心中默嘆,忍不住又叮囑那異常削瘦卻挺拔如松的若白。

  聽出初原似乎言外有意,百糙一怔,急忙抬頭問:

  “若白師兄是……”

  “初原,你今天很羅嗦。”若白淡淡地說,接過百糙手中的行李包,“走吧,該安檢了。”

  寬闊的機場大廳。

  站在往來的乘客們之中,目送著若白和百糙的身影越來越遠,漸漸消失在安檢口,初原心底竟恍然閃過一抹不安,說不清是為什麼。他久久地站在原地,直到有些乘客經過他身邊時開始行注目禮。

  “這麼沉,裡面裝了什麼?”

  過了安檢,兩人向42號登機口走去,若白感覺手中的行李包有異常的重量。

  “很沉是嗎?”

  百糙急忙想將行李包接過去,卻被若白擋開了,她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

  “我放了很多書進去。”

  “書?”

  “嗯,”百糙點頭,“我把所有的教材都放進去了,不比賽的時候,隨時都可以複習。”

  若白一怔,握緊那隻行李包。

  “不……不好嗎?”

  沒聽到他的回應,百糙仰頭看他,不安起來。若白沉默地走在她的身旁,片刻之後,才出聲說:

  “謝謝你,百糙。”

  “啊?”

  百糙懵了,為什麼若白師兄要謝她?

  “我說的每句話,你都記在心裡了,是嗎?”若白淡淡地說,心底的波動絲毫沒有表現在神色上。他怕她耽誤功課,她就真的將所有的教材都帶著出國比賽,他的每一句話,她都認真地聽,認真地做。

  “是的。”

  百糙點頭。

  “那麼,未來的這幾場比賽,一定要打好。”

  同她並肩走向登機口,若白望向透明玻璃牆外的停機坪,一架大大的飛機正停在明亮的陽光中等待起飛。

  “是!”

  同望向那架等待起飛的飛機,百糙用力回答!

  飛機緩緩降落在日本。

  若白訂的旅館並不大,但是很gān淨,也很安靜,距離國際邀請賽的賽場只有兩站公jiāo的距離。將百糙安頓好,若白叮囑她先休息一下,就自己先去了大賽的組委會,辦理相關的手續。

  百糙先放置好行李。

  又習慣xing地先用毛巾將兩人屋內的榻榻米都反覆擦了幾遍,她喘了口氣,盤膝坐在榻榻米的中央,打量整個房間。

  若白和她的房間被一扇木框的紙門隔開,紙門拉上就是各自獨立的空間,拉開又可以彼此說話。想到晚上睡覺時,若白師兄就會睡在這扇紙門的另一側,百糙的心跳忽然有些紊亂。

  搖掉那種莫名紛亂的胡思亂想,她gān脆站起身,赤著腳在榻榻米上練了幾遍腿法,直到渾身大汗淋漓,忘卻一切雜念。

  “明天是開幕式和第一天的比賽,你的比賽是在後天。”

  在一家日本小食店,若白點了兩碗烏龍麵,一邊看著她埋頭吃麵,一邊拿出一張比賽時間表和參賽人員的資料,說:

  “這是你的對手名單,有些曾經跟你jiāo過手。”

  趕快咽下口中的面,百糙接過他手中的資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加藤銀百合”,怔了怔,因為按照這個分組名單,她竟是在第一輪就會碰上加藤。

  不過,她並不怕加藤。

  她想起在美少女跆拳道大賽時跟加藤jiāo手的qíng況……

  “不要輕敵。”

  看到她的神色,若白皺眉說。

  “娛樂節目中的jiāo手,和真正的比賽是不同的。而且,這次是加藤主場,所有的日本觀眾都會希望加藤獲勝,希望你落敗。”

  “……是。”

  愣了愣,百糙羞愧地低下頭,視線再次落在分組名單上,卻又看到一個異常熟悉的名字,錯愕得張大嘴巴:

  “金敏珠?”

  名單上赫然有“金敏珠”的名字,她有點懷疑自己看錯了,在印象里,金敏珠的年齡好像還不夠參加正式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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