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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徐原青冷笑,這是要以他威脅向長遠了,他目光凌厲,「郡主看來真要做亡命之徒。」

  「嘶~」柳謙的劍推進,陸秋靈吃痛,能感覺到溫熱的血液順著頸部流淌,她仍不退縮半分,淡然的繼續道,「所以,世子這是選了向公子而非皇后娘娘?」

  徐原青微微閉眼,思緒波濤駭浪翻湧不停,一顆心被狠狠的揪著,有無數的刀劍在逼近,他一呼一吸都在逼近那些刀劍,半寸之差他恐就落入深淵。

  晚春風沒有濕濡的氣息,夾著這夏日的沉悶和燥熱。

  街上的人來來往往,嘈雜聲此起彼伏,他靜心就能聽到無數家穿插著的叫賣聲,忽遠忽近,他卻完全記不下賣的是些什麼。

  他以為自己腦海里浮現的會是姐姐和向長遠,意料之外,他腦海里想的是一些雞零狗碎的事——院子裡的黃梨樹春夏秋冬的樣子,左越懷裡的白狗一天天長大,朱雀街上川流不息,四季輪轉,萬物生死輪迴。

  雲在動,風在動,人在動。

  不過一瞬,他腦海卻像過四季。

  他緩緩睜開眼睛,最先看到的是桌上的茶盞,泡爛了的茶葉零星兩片,靜靜地躺在茶杯之中。

  他抬手從頭上取下髮帶遞給她,這條髮帶他與向長遠同床共枕那日,他的髮簪不知落到何處尋不見,他就借用了他的髮帶,後來就留著自己用了,向長遠見了一定記得。

  陸秋靈接過。

  柳謙見狀才不情不願的收了劍,立在一旁不肯撤去。

  陸秋靈抬手抹了抹頸部,指腹是鮮艷的血跡,她起身要走,忽然又轉回身來,她垂眸凝望,頸部的血液滴落在桌上,她不緊不慢的用手帕按住,神色冷冽,「我很好奇,世子要如何破此局。」

  她垂眸看著手上沾染的血液,溫熱黏膩,不久前這雙手還是十指不沾陽春水,潔白如玉,如今透過血液也能見繭和淺薄的小細口。

  她眼睛映著鮮紅的顏色,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說的話也讓人捉摸不透,「同樣的錯我不想再犯一次,還請世子多加思忖,此局怎麼破。」

  徐原青凝視著桌上的血滴,複雜的神情收斂,神色如常,他往後仰了仰,抬手摸了摸眼下的紅痣,眼神逐漸消淡,現在只有情緒激動時才可隱約見紅。

  他側目看向氣怒的柳謙,沉聲問,「人救到了嗎?」

  柳謙點頭,「嗯。」

  徐原青拍桌站起身,淡然的理著袖口往前走,看他神色凜然,低聲道,「我阿姐那不會有事,你放心。」

  「嗯?」柳謙微驚,幸好他是個喜怒不行於色的人,即便驚訝也只是眼神微動,離遠了的人看不出他的神情來,暗中的眼線更是不知。

  徐原青抬手拍拍他肩膀,壓低聲音吩咐他,「你進宮一趟。」

  柳謙緊張徐皇后迫不及待要走,徐原青一把拉住了他,湊在他耳邊說了一個人才放他離開。

  他前腳剛走,尋娘後腳就來了,氣喘吁吁的攔住了他的去路,「世子。」

  徐原青看她滿頭大汗,看來是有急切的事要說。

  尋娘:「北疆沒消息了。」

  「怎麼?」

  尋娘也不知道為何,她剛從肖予安那回來,說是沒有一點消息,想盡辦法也沒有打探到,看來是北疆那邊出了問題,使臣都被囚禁了,北疆封鎖消息,所以外面打聽不到。

  如此一來,兩國談判不利,怕又要起戰火。

  徐原青冷靜下來,安撫她,「別急。」

  「我們去向府一趟。」

  兩人馬不停蹄的趕去了向府,正遇到出門的向長泊,他著了官袍,看來是要進宮。

  他見兩人來微微一怔,不等出聲詢問就被尋娘拉回來府里。

  徐原青沒空耽擱,著急問道,「老將軍呢?」

  兩人都是可信任之人,向長泊沒有虛言,如實道,「我們兵分兩路,他去軍營,我入宮面聖。」

  聞言,徐原青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一邊往外跑一邊道,「尋娘按住他。」

  他卸了馬車,利落的翻身上馬,顧不得其他,立刻打馬往軍營方向衝去。

  上次向長遠騎馬帶他後他就下定決心要學馬術,病好後他叫徐叔找了小馬給他練過幾次,馬術非一日之功,他練了不過幾次,每次都有人替他看著馬,這還是頭一遭自己上手,還是高壯的馬。

  他緊握著韁繩,咬著牙往前,幸好向府不在朱雀街上,人流較少,聽著馬蹄聲人群自動散開,他心裡的害怕稍微減輕一些。

  一路直奔郊外駐紮的軍營,徐原青一刻不敢耽擱,出了城區就不要命的打馬,心裡只求老將軍不要中了敵人的奸計,最好是半路累了渴了歇息一下。

  打馬太急,小路坎坷。

  馬蹄踩在了石頭上磕絆,徐原青還沒學會馬背上平衡,一下就慌亂起來,緊抓著韁繩也停不下馬。

  「吁!……」

  他叫也無用,馬已經失控了聽不見他的指令,拼命的往前衝去,一頭栽進茂密的林叢中,徐原青臉被樹枝樹葉刮的生疼也不敢鬆手,馬掠過阻路的石坎,在林中翻騰起來。

  徐原青緊閉著眼睛,心裡跳動如擂鼓,全身緊張起來。

  「呼~」

  耳畔划過風聲,徐原青眼前一亮,他試探性的睜開眼一看,馬帶著他穿出了叢林,卻沒有一點要停下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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