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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延己脫掉外套,扔向沙發,剛好把桑覺的腦袋蓋住:「困了就睡會兒。」

  桑覺拽下衣服,噢了聲。

  沙發很大,容納一個桑覺沒問題。

  他乖乖躺下,卷著霍延己的外套睡。燈太亮了,桑覺還轉了個身,將腦袋埋在沙發窩裡。

  霍延己坐在辦公桌後面,一直在處理公事。

  辦公室里一直有人進進出出,不過大家都很規矩,特別是發現沙發上躺著一個人後,雖然看不清臉,但也知道這人對霍延己的特殊性,下意識放低了音調。

  張珉低聲道:「屍檢正在進行,不過——」

  霍延己看著文件,頭也不抬地冷淡道:「你什麼時候也開始學科林一樣磨磨唧唧說話了?」

  張珉立刻說:「諾曼執政官的口腔被刺穿過,在咽喉處檢測到了觸手粘液。」

  霍延己倏地抬眸:「觸手?」

  「是的……」張珉深深吸了口氣,繼續低聲報告,「擴大監控查詢範圍後,我們在最近的一個監控里發現了……霍將眠上將。」

  霍延己並不算意外。

  他往後靠在椅子上,輕輕捏了下眉心。

  「生」字去掉一筆,不就是青的上半部分嗎?諾曼死前想留下的信息大概就是兇手與薄青有關。

  總督突然死了,霍將眠大半夜敲門,一身涼意地來送寶石,顯然是之前出去過。

  還有走之前留下的那句「如果將來有天你真的抓到了什麼我犯罪的證據,就殺我我吧」……

  這一切結合在一起,太微妙了。

  張珉遲疑道:「要傳喚霍上將嗎?」

  霍延己垂眸道:「等白天。」

  張珉:「是。」

  ……

  桑覺小睡了一覺,醒的時候辦公室里已經沒有其他人了,霍延己站在窗邊,望著窗外的朦朧夜色。

  天色未亮,長夜依然。

  發現桑覺醒了,他又重新回到辦公桌後坐下:「餓了嗎?」

  桑覺點頭又搖頭。

  他也不管這是陌生環境,習慣性地走過去,坐到霍延己的腿上,樹袋熊似的一抱,腦袋埋進頸窩:「你也睡,海豚先生。」

  「……」霍延嗯了聲,扶了下懷裡的腰,到底沒把人趕下去。

  桑覺的體溫似乎會隨著周圍環境改變,在外面的暴雨中,體溫就很涼,睡沙發上又回暖了些。

  抱住霍延己時,體溫很快被染得滾熱,有種懷裡揣了個小暖爐的錯覺。

  有辦公桌擋著,桑覺還放出了尾巴,虛虛地垂在地下。

  霍延己偶爾翻翻文件,大部分時間都在閉眼小憩,一隻手臂搭在桑覺腰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腳步聲讓他睜開眼睛。

  對方「叩叩」兩聲,還沒等霍延己回應,就直接推門而入,猝不及防窺伺到霍延己平常不易看到的一面。

  匆匆忙忙的凌根:「……」

  霍延己還沒來得及把桑覺放下去,語氣里聽不出喜怒:「凌中將什麼事這麼急?」

  對上視線,凌根視線下移,瞬時一哂。

  雖然看不到臉,但凌根還是第一時間想到了上次在行政大樓,只有一面之緣的桑覺。

  他阻止了準備放下桑覺起身的霍延己,道:「你就坐著吧,我說完就走。人跟著你也不容易,一天天地忙不停,覺都睡不好。」

  凌根顯然覺得是霍延己太忙,沒時間陪桑覺,所以人才追到這裡,跑來辦公室睡。

  「……」霍延己瞥了眼懷裡的人。

  凌根問:「諾曼死了?」

  霍延己予以確定:「有些蹊蹺。」

  凌根卻道:「聽說在他嘴裡檢測到了觸手粘液?」

  霍延己微頓,嗯了聲。

  他一如平常那樣冷淡,看不出什麼情緒。

  凌根在沙發上坐下,眉頭緊鎖:「說實話,我現在真的不知道霍將眠到底是什麼心思了。」

  霍延己按著桑覺的尾巴,防止它突然抬起來,淡道:「證據還不充分,凌中將未免太武斷。」

  「我是沒有你嚴謹。」凌根皺起眉頭,「但現在種種跡象都表明霍將眠不尋常,而且諾曼是在私下和霍將眠見了一面後才死的——

  「你不是不知道,當年全民審判的主使人之一就是諾曼,後來他還被霍將眠用計強行調離了主城,去了七區。」

  霍延己:「所以?」

  霍將眠始終是軍區最高權柄之一,懷疑他犯罪是件艱難的事。

  凌根長出一口氣,道:「有沒有可能是兩人見面後,諾曼提及了一些以前的事,把霍將眠惹惱了,才遭殺生之禍?」

  霍延己淡道:「這麼多年都沒殺,就非得今天殺?」

  凌根道:「霍將眠成為畸變者也快十五年了吧?他也保證不了自己一定能活滿三十年,最近發生了這麼多事,我想大多數畸變者都在擔心自己明天就會死。」

  死之前把一切仇恨了結,聽起來倒是很合理。

  「我會查清楚。」霍延己道,「沒別的事了?」

  凌根這才猛得想起來自己真正的來意:「城內已經封禁四天了,你打算什麼時候解開出行限制?C區有棟樓鬧起來了,一個畸變者強闖了一棟普通居民樓,殺了十五個人。」

  這種情況屢見不鮮,不解開限制,畸變者的情緒會越積壓越濃烈,最後爆發起來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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