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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怡扶了安老太走在後頭,半途里遇到王司業父子進來,便側身讓到一旁,卻見王司業停下腳步,目光沉沉地看向她,神色間多有打量。

  所謂傳言的力量就在這裡了,安怡微笑著朝王司業頷首。

  王司業莞爾一笑,也朝她點了點頭,子不語亂力怪神,他更相信是外甥女的冤屈被外人知道了,看不過去,要為外甥女伸冤。外人都能如此,更何論他這個做親舅的?那孩子說來也是太過可憐,此番他既然出了手,就一定要為她討回公道。

  安保良自招呼安保平等人去杏花樓吃飯,安怡則伺候著安老太回家。回到家裡,薛氏上前來問消息,安老太絕口不提安候老夫人裝神弄鬼的事,只大概說了一下經過,便推說累了,讓安怡自去歇息。

  安怡心裡很有些亂,明知安侯老夫人說出那些話是詐她激她噁心她的,卻還是忍不住要胡思亂想,恨不得立刻找到朱側妃問個清楚明白。是不是因為她不是安保鳳的親生骨ròu,所以安家人才如此漠視她?如果她不是安保鳳的親生骨ròu,誰又是她的親生父親呢?老夫人說是祖父欠她的,欠她什麼呢?安怡越想越亂,不敢往下再想。

  安愉被薛氏拘著,她近來也不需要出診,連太后也是很久不曾召她診脈了,安怡閒得很,索xing窩在chuáng上睡覺躲懶。一覺醒來已經天黑,蘭嫂取了厚重華貴的狐裘給她披上,要伺候她去前頭吃飯:“都等著的,族老們從杏花樓出來,就直接去把事兒辦了,現在族裡都知道田氏是個惡毒的長舌婦,專門害人,平太太說是準備了賞梅宴,要請族裡的太太姑娘們過府去喝酒看戲,給姑娘壓驚呢。”

  安侯府這邊的事就這麼解決了麼?安怡有種不真實的感覺,走到門外見四下裏白茫茫一片,才知道竟然又下起了鵝毛大雪。蘭嫂給她打著燈籠,絮絮叨叨地道:“安侯府里鬧得厲害,安伯爺把三房能有的值錢東西都差不多搜出來賠給王家了,又要請族老幫忙看著,寧願從公中多分點家產也要把三房分出去,三老爺不樂意,跑去找老夫人吵鬧,生生把老夫人氣暈過去了,大夫都說挺不過去了。那邊不讓說出來,只說是老夫人自己病倒的,但里里外外都傳透了。”

  安保鳳這輩子都再不要想翻身了。安怡輕聲問道:“沒讓人來找我麼?”

  蘭嫂搖頭:“沒有,大抵是覺著沒有臉再來吧。”

  欣欣跑過來笑道:“姑娘,棠國公來了。”

  正文第485章甜的

  外面飄著大雪,屋子裡卻溫暖如chūn,鋥亮的huáng銅大盆里炭火燒得紅彤彤的,安愉拿著一把小巧的弓箭站在屋子正中衝著一隻花瓶she箭,小臉紅撲撲的,興奮得不得了,謝滿棠坐在安保良身邊喝茶,不時指點安愉一二,薛氏在忙著張羅吃食……屋子裡的氣氛寧靜美好。

  安怡扶著門框微笑,薛氏最先發現她,大驚小怪地叫起來:“這孩子,來了也不知道進來,站在風口裡chuī冷風,也不怕凍著。”拉了安怡進去,替她拍去肩頭的雪花,嗔怪地道:“國公爺等著的,來了也不知道吭氣,飯菜都涼了。”

  謝滿棠立即很體貼地道:“不礙事,我就喜歡吃涼的。”

  “……”薛氏啞然,隨即和安保良互相jiāo換了個眼色,微微笑了:“那就吃飯吧。”

  安家人少,也沒那麼多規矩,從來都是一家子人一桌吃飯的,因著謝滿棠在,薛氏擔心他規矩多,便要讓人里外擺兩桌,讓他和安保良一桌,女人孩子一桌。謝滿棠十分和藹地道:“就這樣吧,原是我冒昧而來打擾了你們。我難得有空陪著家母一起用飯,多數時候都是冷冷清清的一個人,吃著不香。難得有機會陪老太太吃飯,還望老太太不要嫌棄才是。”

  這話說得多好聽啊,安老太笑得滿臉褶子:“求之不得。”最好趕緊把安怡娶走吧,以後一起吃飯的機會就更多了,你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薛氏雖然覺著自家人不夠矜持,卻也不好多言,只能儘量拘著安愉,讓僕婦丫頭伺候好謝滿棠,不要失禮丟了臉面。安保良和安老太卻是從來都不知道什麼是矜持的,一個夾菜,一個端湯的,很快就把氣氛炒起來,一頓飯吃得熱火朝天,賓主盡歡。

  少傾飯畢,安保良見雪小了,便要請謝滿棠去他的書房裡坐著說話,謝滿棠客客氣氣地道:“日間沒有空閒,晚上方得了空,我yù帶安怡去給家母調整一下藥方,不知伯父可否行個方便?”

  又不是第一次帶出去了,何況這藉口真是找得好,安保良就是想拒絕也不能,便吩咐安怡:“早去早回。”

  安怡斯文安靜地跟在謝滿棠身後出了門,探頭去瞧,卻不見馬車等著,唯見甘辛牽了紫騮馬過來,便笑道:“原來你沒坐馬車啊,等我讓人牽馬出來。”

  謝滿棠握住她的手,含笑低聲道:“不必。你我共乘一騎。”

  安怡做賊似的左右瞧瞧,笑道:“不好吧,給人瞧見了要亂說的。”

  謝滿棠斜睨著她笑而不語,一副你敢是不敢的挑釁模樣。

  其實夜深人靜的,又下著雪,外頭宵禁,沒幾個人,其實很有些刺激,安怡的行動比她的心更誠實,她雀躍著抓住紫騮馬的韁繩,利索地踩著馬鐙翻身上馬,伏在馬背上衝著謝滿棠笑。謝滿棠微微一笑,一個漂亮的鷂子翻身,利落地坐到她身後,勒緊韁繩一聲呼嘯,紫騮馬便箭似地沖了出去。

  甘辛不防,急得在後頭跺腳,又不敢喊出聲來。安怡哈哈大笑著回頭去瞧,只見燈籠下,甘辛的身影越來越小,漸漸看不見了,接著整個金魚巷都被拋在了腦後。

  安怡舒服地窩在謝滿棠的懷裡,忍不住想,要是這世上只有她和他就好了。沒有那麼多的煩惱,沒有那麼多複雜的人事,多好啊。

  為了躲開巡夜的士兵,謝滿棠專挑著小巷走,紫騮馬放緩了速度,踩著積雪,慢悠悠地走著,四下里燈火冷清,白的雪,黑的瓦,紅色的燈籠,偶有貓從牆頭奔過,貓眼在雪夜裡閃著幽幽的光。安怡睜大眼睛,認真地看著她所見到的一切,再把這些景象記在心裡。

  “在想什麼?”謝滿棠的下頜摩裟著她的發頂,痒痒的,暖暖的,就像小貓咪的爪子,一直撓到了安怡的心裡頭去。她扭過身仰起頭看著他,看到細細白白的雪花落在他的眉毛和睫毛上,再被熱氣烘成了晶瑩的水珠,他的眉眼在清冷的雪光里顯得異樣的清晰美好。

  安怡看著謝滿棠,伸出素白的手指輕輕替他拭去眉梢眼角的雪珠,然後抿入唇中,輕聲道:“甜的。”

  謝滿棠垂著眼看著她,眼眸深處陡然亮起一道火光,濃艷極了。安怡很清楚的知道,他想吻她,她調皮地半扭著身子,大膽地看著他笑,紅唇半張著,類似於邀請。她知道自己就是在勾引他,但那又有什麼關係?這樣美好的雪夜,這樣美好的男子,只有這樣才能不負此生呢。

  謝滿棠輕輕划過安怡的唇瓣,戴著麂皮手套的手指略顯冰涼,散發著淡淡皮革味,他朝她低下頭來,小心翼翼地抓住她的後腦,噙住她的唇,男xing氣味鋪天蓋地的朝著安怡籠罩下去,安怡覺得全身的毛孔和心臟,以及肌ròu和手腳,全都抽緊了又打開,她迫切地想要抓住點什麼,便緊緊地抓住了謝滿棠的腰。

  他的腰不同于田均那種常年坐著不動的讀書人的腰,窄窄的,硬朗有力,一絲贅ròu都沒有。血氣方剛,在她的襲擊下反應十分明顯,作為一個過來人,安怡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變化,便開始胡思亂想,紅著臉無聲地笑了起來。

  這種時候的男女總是極敏感的,謝滿棠發現她笑,有些狂躁又隱忍地咬了她的唇瓣兩下,啞著嗓子沉聲道:“笑什麼?”

  安怡仰頭看著他,笑顏如同雪夜裡的一枝玉蘭花,眼神卻狡猾如狐狸:“你猜呢?”

  “總歸不是什麼好事,你這女人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謝滿棠有種很奇怪的想法,既想把懷裡的人狠狠嵌入身體裡,又因為知道不可以,想趕緊把她推開去減輕自己的痛苦,終究又捨不得,於是他就覺得自己很熱,十分的熱,熱得讓人無比煩躁,卻找不到可以傾瀉的辦法,便覺得很憋悶。作為一個聰明人,他覺得自己是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的,他一口咬在安怡的肩頭上,咬著就不想鬆口。

  正文第486章來訪

  安怡疼得“嘶”的一聲輕叫,縮著肩忍住了,等他自動鬆口。謝滿棠戀戀不捨地鬆了口,聲音更低啞了幾分:“叫你招惹我!”想到自己的身體反應被安怡發現了,沮喪中又多了幾分隱隱的不好意思和期待。

  安怡鬆開放在他腰間的手:“我不惹你好了。”

  謝滿棠霸道地按著她的手:“你想怎樣就怎樣?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抱著!”作為一個身體健康的大齡青年,他容易嗎?

  安怡苦著臉道:“可是我不能一直都扭著身子啊。多難受呢,您就可憐可憐小女子吧。”一邊說,爪子不客氣地在謝滿棠的腰間狠捏了兩把。

  謝滿棠收了笑容,垂著眼沉默地看著她,安怡被他看得心虛,不敢再玩,老老實實地窩在他懷裡,顧左右而言他:“不是說要王妃調藥方子的?去得晚了不好吧。”

  “現在已經晚了。”謝滿棠的手臂從她的肘彎下穿過去,攏在前頭抓緊韁繩,紫騮馬每往前走一步,他的手臂便不可避免地輕輕碰觸到安怡的前胸,時有時無的碰觸讓人熱血沸騰到想要抓狂,偏兩個人都不再出聲,安安靜靜地往前走著。

  稀稀疏疏的雪花如同梨花瓣一樣地灑落下來,落在兩個心猿意馬的男女身上,再化成了水,浸進了錦緞面的披風裡去,化作騰騰熱氣,卻誰都不覺得冷。

  也不知過了多久,遠處傳來更鼓聲響,兩個人才似從夢中驚醒一般清醒過來,就都有些不好意思。謝滿棠輕咳一聲:“後日是個好日子。我娘想來你們家裡做客,你看方便嗎?”

  安怡輕笑起來:“我當然是方便的。就不知我父母親那邊如何?”

  “我之前問過了,都說有空。”謝滿棠又變成了那個沉穩的人:“時辰不早,我該送你回去了,不然你父母親只怕要在背地裡罵人了。”

  安怡笑而不語。她沒和他問起田氏的事,他也沒向她問起安侯府的那些事,兩個人依偎著走到金魚巷安宅的後門處停下來,甘辛已經不在那裡了,安怡便笑著抓住謝滿棠的手小孩子一樣調皮地溜下去,站在被雪浸濕了的台階上,抱住紫騮馬的脖子小聲道:“辛苦你啦,改天請你吃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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