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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怡很認真地點頭,是的,她就是安怡,安怡就是她,這錯不了。

  正文第481章找茬

  其實安怡多慮了。

  安老太真的相信安怡就是安怡,其他人統統都是眼紅嫉妒胡亂生事造謠的,這麼好的閨女,放眼整個大豐朝也找不出幾個來。能gān孝順體貼還旺家,還給huáng金單身漢看上了,嫁過去就是現成的國公夫人,說不定將來還能混個郡王妃什麼的當一當,多少人得眼紅啊。

  既然眼紅了就一定會下手害人,這京里兩面三刀的壞人她可見得多了去,若是她信了,這一家子人定然又要被攪散了,她才不上這個當呢。安怡真要有問題,叩真子還不說?叩真子可是皇帝和太后都推崇的得道高人,再說什麼潑狗血的事,她就在一旁看著的,還能不清楚裡頭的真相?

  安怡沒事兒,那必然是道行極高了,既然道行這麼高,怎麼沒見她有其他攝風喚雨的本事呢?王淑真倒是有事兒了,難不成王淑真才是那些個妖魔鬼怪麼?怎麼就不見有人質疑王淑真呢?這些壞透了的狗東西!安老太越想越氣,一口濃痰吐在了安侯老夫人房裡那jīng致值錢的蜀繡地氈上。

  唐氏看得眼角直抽抽,qiáng忍著噁心賠笑道:“哎呀呀,真是沒想到嬸娘會來,真是蓬蓽生輝那……”

  安老太板著一張老臉:“我要見你婆婆。”

  唐氏繼續笑:“嬸娘啊,真是不巧呢,我們老夫人她病著的……”

  安老太繼續道:“我要見你婆婆。”見唐氏還要笑,便氣勢洶洶地指著她道:“你再笑!你婆婆病得見不了人,家裡出了人命官司,兄弟媳婦進了大牢,侄兒病得生死一線,你還笑!”

  唐氏臉上掛不住,也找不到話來回,只得難為qíng地道:“嬸娘,您別發火兒,我也不是想笑,是覺著您難得來,怕您覺著我是給您臉色看……”

  “我不怕!叫你婆婆出來,我要問她是怎麼教導兒子、兒媳、孫子的。她要是不出來,還硬挺著裝死,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安老太兇神惡煞地將花椒木拐杖往地上頓了幾下,眼見幾個僕婦有圍過來攔她的趨勢,便睜著一雙怪眼大聲道:“怎麼地,還嫌這仇結得不夠深,想要在這裡把我們祖孫打死麼?我告訴你們,今日老太婆既然來了就不怕惹事,倒是你們一個個的動手之前先想清楚,不怕死的只管來。”

  唐氏和李氏心中著實鄙薄這農婦出身的潑婦老太太,卻也知道壓不住。可就這樣放人進去,那也太慫了,日後在族裡真是抬不起頭來見人了,李氏哈哈一笑,將安老太扶住了,不軟不硬地道:“嬸娘何必把話說得這樣傷qíng分?田氏犯錯,她已經給侄女兒賠過禮了,我們三老爺也休棄了她,她還被關進了大牢。我們就算是想讓她把命賠給你,也不能啊。”

  唐氏則去拉著安怡說qíng:“打斷骨頭連著筋的,這樣不依不饒的對誰都沒好處,你大姐姐她們今早都使人來問是怎麼回事,我都是盡力掩蓋過去,只說是田氏不懂事。”

  這是告訴安怡,安侯府這麼多姑娘嫁出去,姻親就有不少,若是不依不饒就要把這所有人都得罪了。真正是軟硬兼施,安怡只管推脫:“我勸不住祖母。”

  安老太已經和李氏吵起來了:“你這樣說,是想包庇那個居心叵測的賤人麼?你說和你們沒關係,那我問你們,是不是你們讓她把安憫抬到我家門前去鬧事的?她那般胡鬧,你們真的不知道?bī得我們一家子人不敢回家,你們誰去管了?這會兒把事全推給她一個人,你也好意思!”

  李氏不服氣想要吵,卻又覺著為了三房的事qíng鬧到自己身上真正值不得,便掩面大哭:“我這是招誰了啊……”

  如此熱鬧,裡頭的安侯老夫人真是聽不下去了,只好讓甘嬤嬤出來請人進去。安老太得意地朝李氏挺了挺胸,威嚴地讓安怡扶著她一起進去。

  安侯老夫人其實已經下不來chuáng了,由甘嬤嬤領著幾個丫頭用被子和枕頭圍著靠坐在chuáng頭上,臉上的ròu都鬆弛下來,頭髮更是全都白了,看上去老態橫生。

  人生中,最得意的事qíng之一莫過於恨一個人一輩子,熬到最後她沒熬過你,你尚且jīng神抖擻,她卻行將就木;你的兒子兒孫前程無量,她卻養了一堆敗家子倒霉鬼。安老太看到安侯老夫人的樣子,心中好生得意慡快,大聲笑道:“老嫂子,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難道是被不成器的兒子兒孫氣的麼?”

  安侯老夫人耷拉著眼皮,呼哧呼哧喘著小粗氣,困難地轉過頭去看了會兒得意洋洋的安老太,再抬眼直勾勾地盯著安怡看。安怡給她看得不舒服,卻仍然挺直了胸背,不避不讓地回視著她。

  二人對視片刻,安侯老夫人冷淡地收回目光,低聲說了幾句話。眾人都沒能聽清楚,安老太便道:“你說什麼?嘟嘟囔囔的,莫不是已經說不清話啦?聽說你用的參不好,我那裡還有幾隻品相不錯的,接濟你一隻如何?”

  安侯老夫人厭惡地瞪了她一眼,垂了眼皮不再說話。甘嬤嬤低眉垂眼地道:“我們老夫人說,她沒有話要和老太太說,年輕時就說不到一處,老了自然也不能說到一處去。老太太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大不了她拿這條老命賠你就是。”

  “你還仗著自己生病撒上潑了是吧?文氏?”安老太太深深地感受到了來自安侯老夫人的鄙夷輕視,假裝氣得發暈站不穩,抬手就把身邊陳列的瓶瓶罐罐撞翻了無數。

  李氏和唐氏看得心疼不已,忙一左一右地上來扶住她使勁兒勸。安老太太卻往唐氏身上一躺,翻著白眼道:“打死人了,哎呦,我的心窩子好疼,要被疼死了。”

  唐氏妯娌倆頓時傻了眼,可憐兮兮地看向安怡:“我們真沒動她老人家。”

  就算知道老太太是訛人,安怡也不能拆她的台,只能繃著臉去給她探脈。就在此時,外頭又傳來消息,說是安保平帶著幾個族老跟著安保良一起來了,說是不能光把田氏休了就算了,安侯府里必須站出來為安怡正名。

  正文第482章孽種

  安保平一派早就蠢蠢yù動,想將安侯府從族長之位上趕下去。若是安侯府中有成器的子弟或是勢力壯大,倒也不用擔心,只可惜的是安侯府不但日漸式微,還屢屢出了醜事。這才讓安保平等人如此膽大,想要借事壓安侯府一頭。

  為安怡正名,說白了就是要把安侯府的臉面撕下來往死里踩,接下來就該把安大老爺從族長之位上趕下來了。這不單是一個名分,更有若gān的好處在裡頭安氏是大族,公田就得上萬畝,一年的收益若gān,都要由著族長統一調度,族人在族裡承擔什麼事務,也要聽族長和族老的。若是安大老爺丟了族長之位,可謂是里子面子全都沒有了。

  唐氏看向安侯老夫人,哀求地喊了一聲:“娘……”

  原本一直在裝暈的安侯老夫人撩起眼皮子,看向安怡,沉聲道:“我有幾句話要和淑惠鄉君說。你們都先下去。”

  這一次談話是躲不過去的,從回到京城,安怡一直都在憧憬這次談話,但在此刻她卻有些意興闌珊。非得被bī到絕處,所有的qíng分都被消磨gān淨,才可以平等對話,才不用辛苦地仰視她們,實在是一件不能讓人愉快的事。

  安老太警惕地盯著安侯老夫人,一副生怕安侯老夫人欺負安怡的樣子:“你有什麼和我說,安怡不過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罷了。”

  安侯老夫人原本是極不耐煩的,這回卻輕輕笑了:“老妹妹,這事兒我只能和安怡談,你若不讓她和我談,那咱們就gān脆撕破臉吧。左右田氏已經得了懲罰,你們能奈其何?就算是族裡bī著,那也要看是不是真心,你要知道,這真心和假意,區別可大了。”

  撒潑打滾只能出一口惡氣,要真正解決問題還是要軟硬兼施。安老太看向安怡:“你可以不搭理這jian詐的老東西,咱們家不比從前可以任人欺負。”

  安怡淡然一笑:“我也想聽聽伯祖母怎麼說。”

  安老夫人便給唐氏使了個眼色:“你扶你嬸娘下去歇著。外面麼,先就由著他們老爺兒們自己說去。”

  唐氏眨了眨眼睛,明白了安老夫人的意思,滿臉堆笑地將安老太扶了,在院子裡兜了幾個圈,從另一個方向悄悄將人扶到隔壁去,上了好茶好點心,側著耳朵聽隔壁安老夫人與安怡怎麼說話。

  安怡和安老夫人已經渡過了互相恭維假客氣的階段,說到了要害之處。

  室內安神香盤旋繚繞,可以讓人放鬆心神的煙霧中,安老夫人衰老的面容少了幾分凌厲,多了幾分無奈和慈祥,她的態度放得很低:“其實我是明白你的,也不怪你這樣的狠。我知道你是在恨我當年沒有照管你,也是在恨我給你安排了那樣一門親事,又在田氏出手的時候沒有管你,任由你落入了那豺láng堆中,被人謀財害命,落了一身罵名。更恨我們對此不聞不問,任由你自生自滅,還厚著臉皮與那家人jiāo往,看你父母親和兩個兄弟風光無限。你當初有多難受,想必就會有多恨我們……”

  每一句都說到了安怡的心裡去,滿腔的憤恨全被勾了出來,她險些就要順著安侯老夫人的話頭往下說,腦子裡卻突如其來地冒出謝滿棠的警告:“不管做什麼壞事都可以,就是不能將把柄遞到別人手裡去,不然就是送死。”

  呵……安怡笑了起來,她是安怡,因此安侯府的人才不能將她怎麼樣,才能心中再恨她也只有坐下來和她這樣慢慢細談。她若是安九,若是背負罵名,死於非命的安九,她們就又有那麼多可以拿捏她的理由與藉口了。

  “我聽不明白伯祖母在說什麼。”安怡走到香爐邊,將手裡的半杯殘茶潑進去,澆滅了那可以迷惑人的安神香,語調輕快,神色清明地看著安侯老夫人道:“這安神香雖是好東西,用多了卻會讓人神志不清。伯祖母這樣的身體,不好多用的。”

  安侯老夫人眼裡閃過一絲失望,很快又打起jīng神來,耐xing十足地引著安怡說話:“我是說,你大概一直都怪我為什麼這樣對你,一樣都是嫡親的孫女兒,我怎麼就不待見你。我本不想把這不堪之事說出來,但既然事qíng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不說實在是不行了。”故意頓了頓,狡詐地打量著安怡的神色。

  安怡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疑惑地道:“伯祖母,您可是糊塗了?盡說些我聽不懂的話。”

  安侯老夫人壓低了聲音道:“安九,你當知道你的生母是個什麼人了,你想必會想,她做下的事原和你沒有關係,你始終是安家的親生骨ròu,應該得到善待,因此不肯原諒我們。若我告訴你,你其實並不是你父親的親生骨ròu,而是一個不潔不淨的孽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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