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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欣轉頭看向桂嬤嬤,一字一頓地道:“我等不及了。我不想再和她玩花樣了,我要她立刻就死。”

  桂嬤嬤有些害怕:“可是玄一真人那裡還沒有……”既然是惡鬼轉世,尋常人又怎能輕易將安怡弄死呢?沒見她每次遇到兇險的事qíng都能逢凶化吉麼?那些想弄死她的人都沒能弄死她,反倒把自己給弄死了。還有那兩顆血淋淋的人頭……謝滿棠的手段實在讓人記憶猶新,一輩子都忘不了,桂嬤嬤打了個寒顫。

  張欣冷冰冰地看著她笑:“你是最逃不掉的,不是她死,就是我們死,你要想清楚了。”

  桂嬤嬤心亂如麻:“那老奴這就出門去尋牛四?”

  張欣閉著眼睛點了點頭。

  正文第423章別這樣

  (第三更)

  桂嬤嬤鬼鬼祟祟地走進從前經常和牛四會面的那家茶樓,塞給店主一個沉甸甸的荷包,低聲說了幾句話後就被引入雅間喝茶吃點心。她沒心思吃喝,只顧想著安九的事和張欣的xing子,安九當然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但張欣也肯定會把她拋出去不管不顧。

  桂嬤嬤越想越覺得手足冰涼,惶恐不安,就連牛四推門而入都讓她嚇了一大跳。

  牛四因為前段時間的風波,很是躲藏了一段日子,這幾天才因為田均和張欣達成協議可以出來晃悠,正是輕鬆自在的時候,見桂嬤嬤這樣神經兮兮地忍不住笑了,上前就先捏了桂嬤嬤豐滿的胸脯一把,挨著她坐下來要餵她吃糕:“你這老貨,有些日子沒見著,你就這樣不禁嚇了?”

  桂嬤嬤煩惱地打開他的手:“別鬧!有急事正事呢!”

  牛四不以為然:“又是你們奶奶想要整誰了?先說好,我這些日子因為田大爺發瘋的緣故,活得和狗似的,花用大不為其說,還連生意也沒做成。再要我做事可以,我底下的人不能不吃飯,我要先見到錢,還不能少。”

  桂嬤嬤皺著眉頭遞了幾張銀票過去:“先用著,不夠又拿。”

  牛四一瞧,不由樂了:“這麼大方?這事兒一定不好辦吧?”

  桂嬤嬤小聲道:“我們奶奶想要一個人的命……”

  牛四勃然變色:“你們奶奶不知道她最近風光紅火得厲害嗎?”

  桂嬤嬤學著張欣的樣子高深莫測地冷笑:“當然知道,正是因為知道才不能容許她繼續風光紅火下去,不然你我都要沒命了。”正要將有關安怡就是安九的事說出來,忽然間門被人從外頭用力撞開,十來個彪形大漢一擁而入,為首一個不由分說就躥上去對著牛四的胖臉上一拳砸將下去,大聲罵道:“狗日的叫你勾搭我婆娘!”

  牛四被砸得暈頭轉向,正要喊冤枉,桂嬤嬤已經嚇得尖叫起來了:“你們是誰?你們是誰?我不認識你們!”

  “臭婆娘,事到臨頭你還敢裝!”為首那個漢子冷笑一聲,蒲扇似的巴掌對著桂嬤嬤的臉用力將下去,只一掌就將桂嬤嬤打得撲倒在地,摔掉兩顆牙齒,滿嘴的血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掙扎著爬起來捂住嘴驚恐地看著這一群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人“嗚嗚嗚嗚”的哭:“你們認錯人了,我是……”

  “****,我叫你再裝!”那漢子再一掌,打得她又摔倒在地,兩邊臉頰腫得發亮,真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牛四混老江湖的,看這勢頭知道對方今日是有備而來,斷然不會輕易饒過自己了,便大喊著拼命往外跑:“救命!救命!殺人了!”話音未落,就被人抱著腳摔倒在地,接著脖頸一疼,怎麼暈過去的都不知道。

  桂嬤嬤駭極,身下一松,一股熱流就順著裙子流了出來,那彪形大漢嫌棄地皺了皺眉,一拳砸在她太陽xué上,桂嬤嬤連叫都沒能叫出來就直接暈死過去。

  從事發到結尾,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等到店家聽見聲響過來查看,屋裡的人已經盡數走得gāngān淨淨,桌椅和茶點還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應有的位置,根本看不出發生過意外。店家還以為是客人已經走了,直到半個時辰後,牛四的長隨哼著小曲兒從外頭進來尋人,才知道人不見了,問了隔壁的客人才曉得出了事。

  可是人已經早就走得遠了,沒有人知道這群突然出現的彪形大漢是從哪裡來的,又長得什麼樣,見過的人只能大概xing的說出幾個不算特徵的特徵來,長得很高很壯,看著力氣就很大,動作又快又狠。可是這樣的人,京城裡多得很,但凡是家裡有點權勢的,誰家沒養上這麼幾個辦事的人呢?

  永生堂的後院裡,樹上的葉子早被凜冽的寒風chuī得光禿禿的,要不是地龍將屋子裡烘得暖洋洋的,安怡真要以為自己是來坐冷板凳的。她已經來了小半早上,卻仍然沒有見到莫天安,伺候的人照舊客氣恭敬,卻不復從前的親近,每每她問起莫天安究竟要什麼時候來,答案永遠都是:“快了,我們公子有要事耽誤了,還請小安大夫再等一等。”

  既然如此,安怡就耐心地等,反正這事兒她是必須儘早了結的,昨日莫天安白等了她,那她今日就等著他。

  碧綠的茶湯在白瓷茶盞里漸漸變huáng變涼,外頭已經飄起了午飯的香味,莫天安仍然沒有任何消息傳來,安怡決定改天再來,才剛起身要去拿斗篷,莫天安就卷著一股涼風走了進來。進來也不說話,靠著門框看著她微笑。

  安怡聞到一股淡淡的酒香,再看莫天安兩頰微紅,眼睛裡透著嫵媚的水汽,便笑道:“喝酒了麼?若是不方便,咱們改日再談。”

  莫天安沉默地看著她,不動亦不言語,安怡搖搖頭,抱起斗篷打算離開。從莫天安身邊經過時,莫天安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語氣微涼地道:“你就這樣急不可待?”

  安怡的手迅速握成了拳頭,她自己都覺得自己臉上的笑容虛偽又生硬,但她還是一直保持著笑意:“不是早就說好了的?”

  莫天安低下頭靜靜地看著她,氣息呼在她的臉上,和謝滿棠完全不同的味道,中藥的苦涼中微帶著淡淡的酒香,就好像他這個人,看著灑脫風流,實際上總帶著些苦涼和寂寞。如果她晚一點遇到謝滿棠或是沒有遇到謝滿棠,會怎樣?

  安怡嚇了一跳,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簡直不可饒恕。她可以欣賞讚美莫天安,就是不能做這樣的假設,她不能吃著碗裡瞧著鍋里,哪怕就是想一想也是不應該的。不然她和田均之類的人又有什麼區別?

  莫天安定定地看了她半晌,輕輕鬆開手往外走:“既然來了就別那麼急吧,我有東西給你看。”

  安怡站在原地不敢動,她本能地覺得自己不應該跟著他走。莫天安回頭譏諷一笑:“怕我吃了你?還是怕我帶壞了你的名聲?別這樣,安怡。”

  正文第424章梅花引

  (第四更)

  安怡終究是沒有獨自走掉,而是跟著莫天安乘車去了他的私宅。儘管他極力邀請並表示同乘一張車可以趁便協商一下合約的事,安怡還是堅持坐自己的車。

  莫天安說到第三次上就不再提起,微微一笑就上了他自己的車。隔著車窗,安怡依稀可以看到紅袖低眉垂眼地坐在裡面,在她即將收回目光時,她恍惚瞧見車裡的紅袖抬起頭來,用一種帶著qiáng烈厭憎的目光看著她。

  安怡一凜,再看過去時,紅袖已經又低了頭,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猶如從前她每次見到紅袖時一樣。安怡轉身上了車,車夫還是老焦,她沒想過要隱瞞謝滿棠什麼,雖然她知道自己跟著莫天安走這一趟其實已經超出範圍了。

  莫天安的私宅安怡曾經來過很多次,也不算陌生,但這一次來,安怡還是覺得和從前比起來有所不同。紅袖靜悄悄地跟在她身後,突然道:“蕭條了,是不是?”

  的確是這麼個意味。但安怡不能這樣說,便道:“冬天裡誰家的園子都差不多。”

  紅袖沒有再說話。前方的莫天安已經在一間房子前停了下來,轉過頭來招呼安怡:“小安你過來。”

  安怡看了眼蘭嫂,蘭嫂才要提步跟上,莫天安就淡淡笑道:“蘭嫂還是跟著紅袖一起去歇歇吧。”他雖然在笑,語氣和表qíng卻十分堅定並且不容拒絕。

  人都已經來了,還端著做什麼?安怡一笑,坦然跟著他步入室內。

  這是間jīng心布置過的書房,地龍照樣把屋子裡烘得暖洋洋的,安怡進去沒多會兒就出了一身微汗,忙著把斗篷脫掉才算好了些。莫天安卻是披著那身厚重的貂皮大氅坐在搖椅里悠哉樂哉,絲毫沒有熱的意思。

  “冷天從外頭進到溫暖的屋裡,第一件事就是要先把厚重的外衣脫掉,出去時再穿上,這樣才不容易受涼生病。”安怡習慣xing地提醒他,說完就又有些後悔了。

  莫天安笑吟吟的:“從小我就體弱多病,家裡的兄弟姐妹們總是讓著我,忍受我的壞脾氣。其實你被我騙了,我的脾氣真的是很不好,比起謝滿棠來還要糟糕兩分。所以謝滿棠有柳七和顧大雄那樣的好朋友,以及很多和他jiāo往甚歡的人,我卻只有瞭然願意理睬我。體弱多病脾氣又糟糕,還不笨,正常人家都不敢把姑娘嫁給我,就生怕我這個短命鬼突然間就英年早逝,害得他家姑娘什麼都沒撈著就陪上一生。怎麼都不划算,是不是?”

  安怡當然不好回答“是”,安慰的話也顯得太假,便微微一笑,表示自己在聽。

  莫天安卻突然不想說了,生氣地發起了脾氣:“你又不是我娘,用不著你用這種可憐的態度來對我。我也不是你的病人和金主了,你不用這樣容忍我。”

  安怡沉默片刻,抓起斗篷:“那我走了。”

  “不許走!”莫天安氣得臉頰通紅,眼睛亮得不正常:“如果我在謝滿棠之前遇上你,會怎樣?”

  安怡側著頭認真想了片刻,搖搖頭:“估計還是不會怎樣。”莫天安有個姐姐叫莫貴妃,莫貴妃生了兩個皇子和一個公主,前途非常遠大,莫天安還有爹有娘有一大堆兄弟姊妹,莫家的人都很有雄心壯志。他們會無休止地挑剔她,無休止地騷擾她,就算是莫天安很厲害,她和他也不是獨立的人,不可能和他的家族完全斷絕隔離開來。所以她肯定一早就逃開,因此還是不會怎樣。

  莫天安眼裡的亮光漸漸淡去,那種生氣任xing的神qíng也逐漸被一種平淡漠然的神qíng所代替。他站起身來往裡走:“小安你來,相識一場,日後恐怕再不容易見面了,我有禮物送給你。”

  安怡跟著他往裡走,和外間的敞亮比起來,裡間更舒適更溫暖,兩盆早開的杜鵑在花架上開得富貴又妖嬈,安怡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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