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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起梁皇后,謝滿棠也就沒有再堅持,因見鄭王妃頗多憂傷哀愁,便勸道:“母親也不要太為皇后娘娘傷心,她也算是求仁得仁。我聽說聖上召見了她的族兄,似是有意要復梁氏的爵位。六皇子也是一定要過繼給她的,諡號也擬得很好,哀榮已極。”

  鄭王妃落下淚來,“這些相熟的人一個個兒地都去了,怎能不傷心?皇后娘娘好好兒的,慈寧宮中如何會走火?”

  “好像是huáng氏放的。”謝滿棠細心地替母親拭淚,關於宮中的那些秘辛、梁皇后的真正死因和所做下的事卻半點都不提。原因無他,捨不得母親平白添了憂心罷了。

  鄭王妃鄭重叮囑道:“皇后娘娘是個好人。你要記得她的恩qíng,不要忘了她的所託。務必將她那失散了的幼弟找回來。”

  母子倆都想起了過往那段困苦的歲月,縱然謝滿棠才華出眾,但作為被遺忘的宗室子弟,想要嶄露頭角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多虧梁皇后提點,他才能把握住機會走到今日。

  鄭王妃傷懷了一回,打起jīng神道:“你可見著安怡了?聽說她父親風光回京,成了大功臣?既然huáng家這破事兒告一段落,你便尋個機會去提親吧。”

  謝滿棠倒哼不哼地“嗯”了一聲,鄭王妃察覺到他不高興,卻不點破,裝作毫不知qíng的道:“改個時候請她家裡的長輩過府來做客,彼此心裡也有個數。等皇后娘娘的喪期過了,我便入宮向太后娘娘求恩典。我昨夜夢見你父親了,他問我孫子在哪裡……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說不定我什麼時候就去了,你總不能讓我走得不放心。”

  謝滿棠明知鄭王妃在藉機騙他bī他,也只得“嗯”了一聲。

  鄭王妃見他肯答話,越發欣喜:“說來,這些日子安怡家裡出了事,我的診療也中斷了,如今正好重新撿起來,若真能依她所言給我治到能看見人影,我也好瞧一瞧我的好孫子。”

  謝滿棠淡淡地道:“您放心,她既然說要給您治到能看見人影,我就一定讓她給你治到能看見人影為止,差一點都不成。”

  這話不像啊,鄭王妃略一思忖心裡就有了數,定是這二人鬧彆扭了,便道:“我這眼疾多少人都看不好,治不好也不能怪她。”

  謝滿棠咬牙切齒的:“不成,差一點都不成。說出來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做不到她就別許諾。說了就要做到。”她若治不好,就永遠都別想再出這道門。不,治好了也別想再和從前一樣地到處晃,那什麼永生堂是永遠不要再想去了。

  鄭王妃縱然很好奇他二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卻也知道從這個悶葫蘆嘴的兒子口裡什麼都問不出來,略略說了幾句閒話,便打發他去歇息,自己另召了趙chūn來問。

  趙chūn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鄭王妃只能憑空猜測,一定是安怡哪句話沒說好或是什麼事做得不合謝滿棠的意,傷著她兒子的小心臟了。謝滿棠的脾氣她知道,最愛給自己找氣受,也不會自己氣多久,因為此人xingqíng惡劣,心qíng不好一定要找地方撒氣,氣不壞他,只會氣壞旁人。

  鄭王妃gān脆讓翠婆婆尋了府中的冊子來看聘禮,兩個女人從聘禮說到成親時需要什麼,再從成親說到小娃娃,越說越開心,越說越期待,恨不得立即就準備起來。

  安怡此時還縮在chuáng上呼呼大睡,突然覺得鼻子癢,忍不住就打了個大大的噴嚏,睜開眼一瞧,只見安愉緊張地背著手站在chuáng前盯著她看,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忽閃著,小嘴紅嘟嘟的,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由不得伸手去捏安愉的包子臉,笑道:“安愉想姐姐了嗎?”

  安愉緊張地往後退了兩步:“姐姐餓了嗎?娘親自下廚做了您愛吃的魚。”

  安怡狐疑地盯著他看了片刻,突然伸手拉住他往chuáng邊拉:“手裡拿著什麼?趕緊拿出來!”

  正文第383章老爺有所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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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愉垂死掙扎,安怡毫不留qíng地從他手裡拽出了一根馬鬃,想來剛才就是這東西弄醒的她,安怡舉起巴掌輕輕拍了安愉的屁股兩下:“小調皮!”

  安愉漲紅了臉,打著哭腔道:“姐姐睡太久,怎麼都喊不醒,我是怕姐姐醒不過來了。”

  安怡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使勁將安愉的包子頭揉得亂七八糟:“好弟弟。”

  忽聽外頭有人歡欣鼓舞地道:“解禁啦,解禁啦!”

  安怡與一旁伺立的蘭嫂相視而笑,總算是過去了,日子會越過越好的。

  一條魚端上桌來,薛氏頗為偏心地把刺最少最好的ròu大部分給了安怡,剩下的給了安愉。然後十分滿足地看著一雙兒女大快朵頤,一臉的幸福快樂。

  安保良看著只剩了魚頭魚背脊魚尾巴的魚,再看看自己骨瘦如柴的手腕,突然有點吃不下去。大男人和子女爭ròu吃,說起來實在可笑不過,何況老爺如今就要升官了,難道還能缺ròu吃?但這心裡頭真的不是滋味。

  安保良忍了又忍,終究沒能忍住,便低咳一聲,問道:“老太太不吃魚麼?”言下之意是在責怪薛氏為什麼不先孝敬長輩,而是只顧著孩子,要不,多少也給他一點,別讓他覺得自己是剩下的那個吧。

  薛氏很賢惠地道:“老爺忙於公務,有所不知,魚生痰ròu生火,老太太病著,怡兒說了不能吃魚ròu。”

  “哦……”安保良怏怏地撥拉了兩下魚頭,看到魚頭上翻著的白眼珠,心qíng更不好了:“莫要太嬌慣著安愉。他可不小了,我打算把他送到族學裡去,你這樣的嬌慣他,當心給人嘲笑他不懂事。”

  安愉本來正埋著頭吃得歡實,聞言停下來委屈地看看姐姐,再看看母親,又看看祖母,然後低下頭噘起嘴不吃了。

  爭風吃醋?嘖,這家裡居然也會發生這種事qíng?安怡放下筷子,感興趣地看向三位長輩。

  安老太沒說話,憐愛地摸摸安愉的頭,伸出筷子把魚眼睛夾給了安愉。

  薛氏還是一臉的賢良淑德,另外更加了些驕傲進去:“老爺忙於公務,有所不知,不是我做母親的誇讚自己的孩子,安愉實在是個好孩子,這些日子裡,遇著這麼大的事,他從未給我們添過任何麻煩,更不要說什麼嬌氣之類的,怡兒突然入了宮,我和老太太都慌了神,是他護著我們,寬慰我們。這樣的孩子若還是被人嘲笑,那一定是嘲笑他的人不好。”

  難得薛氏能說出這樣霸氣的話,安老太很是贊同地點點頭:“是這樣。族裡的guī孫們誰敢欺負我的乖孫,老太婆的拐杖不饒他。”

  安保良徹底沒話說了,他覺得他錯過了一件頂頂重要的事qíng,他在前方九死一生,家人在後頭提心弔膽,等他榮歸故里,卻成了被剩下的那個人。但他不是為了旁的,他是為了這個家啊,自家孩子好,他當然知道,所以他更不想讓兩個孩子被埋沒在邊遠窮困的昌黎,一輩子都過著他那樣窮苦壓抑的生活。爭這些也不是因為缺ròu吃,而是好像在薛氏的心裡眼裡,他不再是最重要的那個人了。

  這不公平。安保良希冀地看向安怡,在他看來,老娘和妻子很多時候拎不清,安怡應該是這個家裡最能拎清的人了,她應該能明白他的。

  薛氏明顯是在生安保良的氣,難得薛氏有如此覺悟,想要跳起來拿捏一下安老爺,安怡當然要無條件表示支持。安怡同qíng地看著安保良,愛莫能助地咬了一大塊魚ròu,朝薛氏諂媚地笑道:“娘做的魚真好吃!”薛氏親手做下,又親手撥給她的,充滿了母愛的魚ròu,吃著比什麼都要香甜,也讓她那顆已經冷了的心又重新熱乎起來。

  這飯沒法兒吃了!安保良把碗一推,憋著氣要走,安愉忙抓住他的袖子仰著頭軟聲央求:“爹爹吃著不合胃口嗎?兒子把這個蛋羹給您吃,娘親手做的,可好吃了。”

  嫩滑噴香的蛋羹上灑了幾點碧綠的蔥花,聞上去就很香嫩,安保良看著安愉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微微撅著的粉嫩小嘴,眼底突然溫柔下來,伸出枯瘦的大手撫撫安愉的頭,柔聲道:“好孩子,你多吃點。爹爹盼著你快快長大呢。”

  安愉很懂事地埋頭大吃狂吃:“我很努力的在吃,吃下去就長個子,長個子就長大了。我不挑食的。”一邊說,一邊希冀地看著安保良。

  安怡威脅地看著安保良,他要還敢走人,她也不同qíng他了。安保良磨蹭著看看對他視若無睹的安老太,再看看一臉賢良淑德的薛氏,朝安怡露出一個略帶討好的笑容,挨著安愉坐下來,夸道:“愉兒是個好孩子,吃得真好。”

  安愉吃得更快了,薛氏生氣地瞪了安保良一眼,柔聲勸阻安愉:“吃慢些,忘記你姐姐教你的養生之道了?”

  安愉這才不好意思地笑笑,放慢了速度。

  真好。安怡托腮看著面前的這一幕,心底原本已經空了的那一塊被迅速填滿。

  然而有人卻要迫不及待地打破這種快樂輕鬆,即便是隔著這麼遠,他們也聽見了外頭的吵鬧聲:“讓開,你這個狗奴,別擋了小爺的道!你問小爺是誰?說出來怕嚇著你!叫你家老爺出來,他不在也不要緊,讓安怡出來!趕緊的!別讓小爺進去請人!”

  這誰啊?安愉和安保良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起了身。能在這種時候這樣兇殘地打上門來找麻煩的,可不是普通人。

  趙青已經進來回話了:“是安侯府的人,之前來了個管事,說是他們老夫人病重,要請姑娘去幫著瞧瞧病。小的就按著吩咐回絕說姑娘病著,不出門看診。那管事坐了一回也就走了,誰知沒過多少時候,一個小公子就帶著那管事回來了,外頭的人攔著不許進來,這小公子不但罵人還打人。”

  正文第384章別處找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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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前倒也罷了,他還沒出息,給安侯府的人欺壓了也就欺壓了,現下他九死一生搏得如此聲名,難不成還要繼續讓安侯府的人騎在他頭上拉屎拉尿?安歸德與安侯老夫人那還勉qiáng算是長輩,這麼一個毛都未長齊的小子也敢上門作威作福?他要忍下這口氣來,他都能把頭塞進褲襠里去!安保良額頭上的青筋爆了起來,怒氣沖沖地道:“我倒要去瞧瞧,誰敢如此大膽?”

  安怡也覺得納悶,之前他們倒霉,族人躲得遠遠的,但安老太才在宮宴上瞧見她便已經按捺不住地示了好,現下qíng勢已經明朗,以安侯府聞腥而動的行事風格,怎麼也該厚禮上門示好才是,怎地倒使了個這樣的渾人來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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