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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心裡暗罵一聲,腳尖勾起地上一個侍衛的佩劍,寒光凜凜的一柄劍划過,轉瞬架在了儲公子脖頸上。

  「別,」儲公子緊緊盯著方蘭松的臉,彎著一雙桃花眼,眼仁兒里映著金色的光點,「咱們談談。」

  「跟個瘋子沒什麼好談的,」方蘭松收了劍,目光晦暗,「你若還有心的話,就放了他。」

  「心?」儲公子清郎的笑在頂樓上顯得有些瘮人,他歪著頭,仍不錯眼地盯著方蘭松,「我心裡只你一個,你跟我走嗎?」

  方蘭松聽見這話,肩膀猛地震了一下,看向儲公子的眼神充滿了厭惡,「我成親了。」

  儲公子捏著手裡的琥珀酒杯,重重砸在面前的桌子上,「知道晏含章出去幹什麼了?想知道你的身世嗎?當年救你的莊娘子是誰,想知道嗎?」

  方蘭松突然察覺了什麼,重新把劍架在儲公子頸側,「你把他怎麼樣了?」

  「放心,他沒事兒。」儲公子用兩指夾住劍身,仰頭看方蘭松。

  他其實長了一張很美的臉,眼尾稍微下垂,笑起來甚至有幾分可愛,然而這樣一雙好看的眼睛,眼底卻蓄滿了仇恨和偏執。

  聽了自己跟晏含章的荒唐身世,方蘭松同樣不相信,也不想跟他廢話,劍身往儲公子身上近了半寸,直接抵在他喉嚨上。

  儲公子仰頭兀自喝掉杯中的酒,劍刃滑出一條淺淺的血線,血珠順著脖頸滴進領子,「你不信?其實我也不信,但有人證,有物證,有悠悠眾口,旁人信不信,才是最主要的。」

  「這事若是傳出去,莊娘子名聲盡毀,你猜你那個好相公,會不會因此而恨你?」

  方蘭松另一隻手在袖子裡暗暗握成拳,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一絲不安,他勾起嘴角,手上穩穩地舉著劍,「家事而已,不勞旁人費心。」

  「我在你心裡,成了旁人嗎?」

  「你從不在我心裡。」

  儲公子把手裡的琥珀酒杯擲出去,對遠處幾個侍衛招手,幾個侍衛立刻上前,把柏安按在樓頂邊上,半個身子探了出去。

  「你想清楚,」儲公子臉上已經沒有了笑意,「要不要救他?」

  方蘭松在衣袍上蹭蹭手心的汗,笑笑,「不跟你走,我自己也能救下他。」

  儲公子拍拍手,幾個侍衛鬆開柏安,昏迷的人軟軟向後倒去,眼看就要墜下。

  方蘭松踩上桌子,飛身過去,攬住了柏安的腰,把他扔到樓頂的平地上。

  他自己則攀住檐角的瑞獸,借力要上去。

  混亂之中,旁邊一個侍衛伸出手,使勁推了一下方蘭松,纖瘦的身軀飄然而下。

  儲公子瘋了一般跑到樓頂邊緣,看著下落的人,回身撿起那柄劍,刺進剛才自作主張的侍衛喉嚨。

  清風樓酒店三層之高,第一層更是有高高的穹頂,若在上面跳下來,中途藉助伸出來的欄杆卸力,方蘭松有九成把握不會受傷。

  只是這次是被人推下來,身體後仰,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能調整落地的姿態,儘量不傷到頭。

  不知道摔成什麼樣,這要讓晏含章看見了,肯定又要生氣,這下怕是不好哄。

  終於觸到地面,全身疼得像被摔碎了,方蘭松習慣忍著一聲不吭,意識已經開始模糊,只用手撐著地,試圖站起來。

  姓儲的是什麼人,方蘭松心裡最清楚,本以為他放過了自己,沒想到還是太天真。

  說什麼心裡都是你這樣的話,不過是又在發瘋罷了,他就像個噩夢,把方蘭松牢牢困住,除非徹底打碎,否則可能永遠擺脫不了。

  那些侍衛不知什麼時候會下來,方蘭松眼前一片模糊,只想著要快點站起來,去找晏含章。

  小心翼翼地不想傷到他,還是把人牽扯進來了。

  方蘭松疼得像被摔碎一樣,眼底赤紅一片,若真要打碎才能擺脫,他可以讓這噩夢碎得更徹底一些。

  不甚清晰的腦子思考不了旁的東西,只想著先把晏含章找到,再去一併清算。

  這些年在他身邊,他太知道怎樣把那人拉下來。

  「別動,乖,別亂動。」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傳進耳朵里,方蘭松仰起頭,看不清面前的人,卻聽話地不再亂動,倒進了一個帶著寒氣的懷裡。

  晏含章抱著方蘭松,一寸寸檢查他的骨頭,手穩得像在醫治一個不相干的人,眼神卻讓人毛骨悚然。

  小腿骨頭斷裂,手腕也錯位了,不知道有沒有傷及內臟。

  百花宴的賓客被驚動,紛紛聚集過來,在不遠處圍成一個圈。

  儲公子分開人群,臉色少見地蒼白起來,狼狽地喘著氣,有些失魂落魄。

  他上前來,彎腰想摸方蘭松的臉,被晏含章推開了,「不想要他的命,就別亂碰。」

  儲公子罕見地沒有回嘴,聽話地收回了手,一雙眼卻仍釘在方蘭松身上。

  「都他娘的閃開,」韓旗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氣喘吁吁地過來,把儲公子推了個踉蹌,「你是郎中嗎你?別在這兒礙事兒,滾滾滾!」

  儲公子被推地後退幾步才站穩,瞪著血紅的眼睛看向韓旗,卻被旁邊的江羽擋住了。

  兩個皇家打扮的男子在酒樓走出來,圍觀賓客吵吵嚷嚷的議論聲瞬間小了。

  有人低聲問道:「三皇子怎麼也來了?」

  「是啊,」旁邊的人湊了一堆,邊往這邊看邊討論,「他不是跟二皇子是死對頭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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