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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要開始準備禮金了,肯定又是一筆不小的花費。

  他步伐輕快,忍不住跟方蘭松分享這個消息,然後跟他一起狠狠嘲笑韓旗。

  不過,他隱隱覺得,就算是這樣,這事兒到頭來哄人的肯定還是韓旗。

  畢竟從小捧著長大的人,捨不得讓他來哄。

  江羽進太尉府的時候才五歲,生了場病成了啞巴,白給都沒人家要,管家看他可憐,就把人買下來,放在外院當小雜役,後來老被欺負,被韓旗看見,要到身邊去了。

  晏含章醫館裡有很厚的一沓冊子,是韓旗拿來的,記錄著江羽從小到大的脈案。

  小啞巴出生就受過驚嚇,又不會說話,接受的都是同情或嘲諷,心思比旁人敏感,像個把自己包裹起來的蠶寶寶,小繭子裡勉強只允許韓旗一個人進入。

  小啞巴對韓旗的心思,晏含章用腳趾頭都能看出來,這回忍不住把人給摁了,自個兒肯定羞愧得不行,說不定又要跑,也不知道韓旗這小木頭得哄多久。

  心口的鬱氣突然就散了,都說好事多磨,一切慢慢都會好起來的。

  晏夫人突然找他說這番話,真假且不論,晏含章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一切好像顯得太刻意。

  除了那婦人想爭家產想瘋了,他一時也想不出來旁的緣由,只不自覺加快了腳步。

  路上還有些積雪,兩邊的燈光照在上面,看起來暖融融的。

  清風樓酒店的煙花又開始了,比剛才的更大更美,在初春的深夜裡,勾勒出斑斕的幻夢。

  晏含章站在酒樓對面,手裡提著那串銀鏈子,在眼前晃了晃。

  這種奇怪的紋飾,也不知道哪裡好看,大概只有不懂風雅的人才會喜歡。

  抬頭往對面看去,酒樓天宮一般燈火通明,碩大的煙花在樓頂上炸開,在天幕上鋪滿了赤紅淺金。

  樓頂飛檐的氣派瑞獸被照亮,身上的彩漆奢靡又生動。

  一個淺白的身影突然翻到了瑞獸身邊,那人身上其餘的顏色都被距離抹除,只有一身無暇的白,像百花中翻飛的一隻白色蝴蝶。

  須臾之間,那抹白色身影突然後仰,在清風樓酒店的樓頂上翩翩而下。

  前襟、袖口以及衣袍下擺一閃而過的襯褲處,都染著嫩嫩的綠,像積雪下露出的松枝。

  樓頂上,幾個黑色的身影一齊探身,低頭看著這抹下落的白色。

  煙花短暫地讓白色的衣衫染了顏色,又很快褪去。

  晏含章的瞳孔驟然收縮,原地愣了一瞬,不要命地往前跑過去,在地上那人半米處站定。

  手裡的銀飾滑落在地上,銀片相擊,發出清脆的聲音。

  第70章 百花宴

  百花宴鬧騰了一個多時辰,二皇子除了剛開始時,在三樓露了次面,一直也沒出來。

  宴席賓客本來還有些收斂,後來見皇子沒有再出來的意思,便都放開喝,甚至醉倒了好幾個,場面好不歡騰。

  江羽把韓旗拽出去之後,方蘭松便獨自在雅間呆著,剛才雖沒吃太多酒,畢竟是一杯倒的酒量,這會兒感覺身上軟軟的,靠在桌子上睡了一會兒。

  再醒來時,聽著外面的喧譁聲,一時有些恍惚。

  他還是不習慣這些場合,華服的人都帶著假面,每句話都要得體,行走坐臥好像被無數雙眼睛盯著。

  以前,他在晏含章面前是有些自卑的,覺得自己拖累太多,總灰頭土臉的,做的事也大都不能見光。

  加上性格使然,他什麼事都習慣自己擔,不願拖累旁人,那些一團糟的事情,都不願意說給他聽。

  但少年人又都有一份驕傲在,他也會在夜晚翻上隨便一個屋檐,喝釀好的米酒,獨自看月亮。

  本以為這輩子要給儲公子做刀劍,又遇見了晏含章,讓他想要掙脫桎梏,輕輕鬆鬆地跟他並肩。

  窗戶框住一片夜空,月亮安靜地鑲嵌在中央,方蘭松帶著淡淡的酒氣,掀開雅間的帘子,想出去透透氣。

  「少爺,」酒樓夥計把布巾往肩膀上一搭,「您有什麼吩咐?」

  「沒,」方蘭松對他擺擺手,「出去走走。」

  「好嘞,」夥計笑著給他指路,「您請便。」

  酒香摻雜著花香,在酒樓里交纏發酵,方蘭松覺得走路都輕飄飄的。

  穿過站在一起交酬吃酒的賓客們,方蘭松有些不自在地把衣衫上壓出的褶皺抻平,無意間抬頭,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裝點著綢帶花枝的樓梯上一閃而過。

  方蘭松沒加思索,悄聲跟了上去,他穿的不招搖,沒有人對他多費目光。

  走到通往二樓的樓梯拐角處,方蘭松確定了那人的身份,柏安手腕被綁在後腰,走路軟綿綿的,任由幾個黑衣侍衛拽著往上走。

  儲公子跟二皇子交好,這次百花宴卻並未露面,本來方蘭松還覺得好奇,這下明白,恐怕百花宴是假,暗地交易是真,柏安估計是失了手,被對方抓住了。

  方蘭松站著樓梯隱蔽處,轉身往後邁了一步,皺皺眉,又回身跟了上去。

  柏安一直被帶到三樓的樓頂,方蘭松一踏上樓頂,就被黑暗裡幾個人擋在了身後。

  「好久不見,」儲公子坐在正中的椅子上,手裡拿著透光的琥珀酒杯,「蘭松。」

  方蘭松沒有跟他廢話的意思,提起腿踢在身後幾個侍衛身上,轉眼把幾個人踢翻在地,正要翻身下樓,卻聽見柏安悽慘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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