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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她們都老了吧,她們在哪裡呀。

  正當我悲傷難抑時,我的肩膀被人輕輕地觸碰了一下,我抬起頭,逆著光,竟然看到陸齊銘熟悉的臉。

  他的手裡拿著紙巾,說,給你。

  那一瞬間,不管多少人鄙視我,恨我不爭氣,我都感覺像是回到了大學時和陸齊銘在一起的時候。

  有一段時間,我特別迷信一句話,女人威脅男人的三種方式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

  為此,我在陸齊銘面前練習了無數回哭。每次只要他稍微不順從,我便癟癟嘴,讓眼淚掉落。而每次他都乖乖地妥協,拿出紙巾給我擦眼淚。是的,那是他是直接幫我擦眼淚,而並非像現在一樣說,給你。

  所以一瞬間,我從夢境一樣的qíng景里醒了過來,站起身。因為蹲得太久了,所以我有些眩暈,但這依舊不能阻擋我看到他身旁的張娜拉的臉。

  我覺得張娜拉真的是越長越漂亮了,看來戀愛真的是女人最好的護膚品。

  我並沒有接陸齊銘遞過來的紙巾,只是無視地轉身就走。

  走了很遠後,我突然想起自己身上還帶著他送我的設計圖,我一直想找個機會還給他。

  可是我疲於回頭,疲於看到他和張娜拉的臉,下次吧。我伸手攔下路過的計程車。

  可是計程車停下時,我卻在車窗邊看到米楚和千尋的臉,她們大概也是趕來送葫蘆的。米楚問我,葫蘆走了?

  我坐在車上點了點頭。米楚跟師傅報了時光吧,一路相對無語。

  在時光吧里,米楚剛坐下便點了一支煙,我也順勢點起一支。米楚說,我讓真遇襲問過了,是葫蘆跟葫蘆爸媽都被帶走了。聽說這次查得很厲害,把葫蘆一些親戚的家底都翻了,鄭玉璽說翻案的可能xing微乎其微,除非所有人跟政府對著gān。而且,鄭玉璽還說,關於葫蘆的事,警方好像掌握著有力的證據。

  千尋冷靜地說,我覺得最近的事有點玄。她湊到桌前分析道,你們看,葫蘆找人頂罪的事,只跟我們幾個講過,本來事qíng已經平息了一周了,為什麼又突然被翻出來?

  我跟米楚直起身,正視真千尋,你的意思是,有人背後搞鬼?

  千尋說,不無可能。我不認為葫蘆是一個到處亂說話的人,更何況,他的朋友圈只有我們幾個。

  cao!是張娜拉!米楚突然憤怒地揭竿而起,一定是張娜拉!上次葫蘆跟我們說這個事時,都是自己人在,只有張娜拉一個人跟我們不熟!

  我鎮定地拉住米楚,說,你先不要激動,未必是張娜拉。她那麼喜歡齊銘,敢冒著跟齊銘敵對的危險去舉報一個毫不相關的人嗎?

  千尋沖我點頭,嗯,你分析的也有一定道理。

  接著,千尋轉頭對米楚說,米楚,你回去讓你爸查一下,警方手裡所謂的掌握著葫蘆有力的證據是什麼。

  米楚點了點頭。

  我再回到辦公室時,已過去了一個小時。

  唐琳琳走到我面前,關切地問,洛施,你沒事吧?我搖了搖頭。

  她又咬著嘴唇問,葫蘆怎麼樣了?

  已經被警察帶走了,恐怕……剛說到一半,我便有些哽咽,低下頭掩飾著又湧上眼眶的淚水,恐怕凶多吉少。

  唐琳琳定了定,嘆了口氣說,即使定了,也不過是三年。更何況,現在還沒定,就還有一線希望。

  我點了點頭。她說,蔣總叫你到他辦公室一趟。

  我以為蔣言要對我最近的心不在焉進行責罰,誰知道我進去後,他卻先開口問道,你需要請假嗎?

  我抬頭木訥地看著他,不明白他是社麼意思。是要辭掉我嗎?

  蔣言說,我知道,最近出了很多事,如果我是你,也會狀態不好。我不想看你每天這樣疲憊地上班,你想請假就跟我說一聲,或者是……他頓了頓,需要幫忙的話,也可以跟我說一聲。

  我看著蔣言少有的真誠的臉,覺得特別感動。

  雖然目前我不知道我有什麼忙需要他幫,但還是真誠地對他說了一聲,謝謝蔣總。

  我知道,在危難時,能有一個為你雪中送炭的人,這是特別難得的。

  而走出蔣言的辦公室時,我也在驕傲地想,雖然蘇冽走了,葫蘆或許要坐牢了,我失戀了,可是,我覺得最開心的是,我們幾年風風雨雨走來,從未想過丟下彼此。

  不管發生什麼樣的事,我們沒有大難臨頭各自飛,沒有落井下石,沒有煽風點火,沒有坐視不理。

  相反,我們茶飯不思,我們為對方擔憂,我們相信相愛。

  如果有人問我最大的一筆財富是什麼。

  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告訴他,是我擁有的這群好朋友。

  他們讓我學會在失戀里遺忘,在孤單里堅qiáng。他們告訴我不管前方怎樣荊棘,他們都會為我保駕護航。

  可是,我現在難過的是,聽著朴樹的《那些花兒》,我是那麼憂傷。

  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兒,在我生命的每個角落靜靜地為我開著,我曾以為我會永遠守在他身旁,今天我們已經離去在人海茫茫,她們都老了吧,她們在哪裡呀,我們就這樣各自奔天涯……

  下午下班時,米楚打我電話說,鄭玉璽已經幫她弄到了證據。

  我飯也不吃,立刻朝家裡趕去,當我和米楚、千尋齊齊地坐在電腦前,打開米楚的信箱後,果然有一封秘密郵件。我顫抖著手點開,是一段音頻,我下載下來,點擊了“播放”。

  於是,音響里出現了葫蘆熟悉的聲音,是那天他在時光吧里對我們說的話,他說我爸爸已經找人幫我頂了罪,開審那天,就讓他替我去……

  我、米楚和千尋,三個人相對無言地愣怔在房間裡。我氣得手都在抖。

  千尋怔怔地說,我沒猜錯,證據果然是葫蘆的這段話……

  米楚立刻破口大罵,cao!如果不是張娜拉,我米楚跪在她面前給她磕一百個響頭!

  說完,她從口袋裡掏出電話,罵的,這次我死都不會放過她!我跟你們說,我找人弄死她!

  說完她就開始撥前男友的號碼,然後對著電話吼道,cao,你別跟我嘰嘰歪歪,我現在只問你上次問你的事,你在QQ上喊著一起去開房的那個女的到底是不是張娜拉?!

  那頭好像還在支支吾吾,米楚瞬間就怒了,她說,cao,我告訴你,我這邊出了人命了,你再迴避這個問題,信不信我現在就拎著菜刀去你家!

  最後,米楚說,你一會兒到時光吧的門口。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米楚掛斷電話後,對我們肯定地點了點頭說,我前男友已經說了,上次在Q上說開房的確實是張娜拉。

  可是那時,張娜拉在跟陸齊銘jiāo往啊。我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

  米楚冷笑了一聲,所以,我今天就要陸齊銘看看,他青梅竹馬的小女孩,到底是個什麼貨色!

  說完,她便扯著我跟千尋朝樓下走去。

  花霏雪手打

  第十一章

  [1]我過得不幸福,都怪你。

  路上,米楚讓我給陸齊銘打電話,我熟練地撥著他的號碼。

  一想起那天下午在葫蘆家的樓下看到記者和人群,他和張娜拉手挽手的場景,以及剛剛在電腦里聽到的所謂的“證據”,我渾身便有一種被大雪覆蓋的冰冷。

  我不知道童年的青梅竹馬對一個人來說有多重要,我沒有過,甚至對童年的記憶都很模糊。所以,我無法明白陸齊銘對張娜拉以及他們童年的執拗。

  電話里陸齊銘的聲音依舊聽不出波瀾,我問,張娜拉在你身邊嗎?他低低地“嗯”了一聲。

  那正好,待會兒帶她到時光吧吧,我有事找她。說完,不等他有任何反應,我便掛斷了電話。

  我想起以往,,每次給陸齊銘打電話,我都會讓他先掛,他讓我先掛,講話或許沒半個小時,卻能在“誰先掛電話”這個問題上扯半個小時。我們並不是不捨得掛電話,而是都不想把冰冷的忙音留給對方。

  相愛時,我們總是拼盡全力地想給對方溫暖;不再愛時,我們連多餘的“再見”都吝嗇得不想說一句。

  我冷眼看著車窗外飛逝而過的風景、路人、汽車,這樣擦肩而過的感覺,真像我們流逝的年華,那麼遠,又那麼近。

  車廂里,米楚和千尋坐在我旁邊沒有說話,也無力說話。

  到達時光吧時,米楚的小開前男友正站在門口,帥氣的臉,明朗的眼。

  如果不是那段對話,他在我心裡還是不錯的。但是那段對話,糜爛得讓我噁心,所以我沒跟他打招呼,直接跟千尋一起朝時光吧里走去。

  米楚和他走在我們身後,他殷勤而關切地問她出什麼事了。

  米楚臉色鐵青地說,我不管你跟那個賤人有什麼上chuáng約定,反正你一會兒要作證,不然今天晚上我就讓你看到血濺三尺。你別管誰的血,總之我米楚說到做到。

  前男友聽了米楚的話沉默著不再說話。

  我跟老闆要了一個包廂,因為我怕待會兒忍不住就把手放在某個人的臉上。

  陸齊銘跟張娜拉到時,張娜拉抬頭看到我還挺平靜的,但再朝我身邊看去,她的臉色便變了。

  我在心裡冷笑,上次演QQ被盜的場面不挺動人的嘛,這怎麼就怕了?真以為世界上有不透風的牆啊!

  陸齊銘和張娜拉手牽手,平靜地坐在那裡。我從沒覺得自己是一個軟弱的人,就像現在,看到他們這樣膩在一起,我覺得就是扇我的臉,我都無法上演這樣矯qíng的戲碼兒。相反,我非常想扇他們的臉,並送給他們四個字——jian夫yín婦。

  我微笑地看著張娜拉,率先開口,我說,介紹一個朋友給你認識。

  米楚扯了下她身邊的前男友,皮笑ròu不笑地接道,這個是我的前男友。哦,不,我想你們應該認識,他不是你的chuáng伴嗎?

  然後她轉頭對小開說,跟你的chuáng伴打個招呼唄。

  小開看了看張娜拉,囁嚅道,對不起,我……是被bī的。

  我由始至終都沒有再看陸齊銘的臉,只是微笑如一朵罌粟花一樣地看著張娜拉,她由起初的驚慌,到聽到小開的肯定後視死如歸的淡定,讓我不得不讚嘆她的心理素質。

  她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端坐在那裡不說話。包廂一瞬間安靜了下來,仿佛可以聽到彼此輕微的呼吸聲。

  最後,我聽到陸齊銘很輕很輕地問張娜拉,方法她是一個玻璃娃娃,怕被驚動一樣。他說,你……是騙我的嗎?

  瞬間,我的眼淚湧上眼眶。

  是的,他不是在問我,可是我卻那麼難過,因為他的聲音帶著風雨飄搖的憂傷,仿佛世界上最委屈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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