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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驚魂不定地看著蔣言,而蔣言卻跟酒吧里的調酒師說說笑笑,仿佛為了驗證蘇冽的話似的。調酒師在我們的眼皮底下時不時地湊在蔣言的耳邊密語,而蔣言對調酒師也微笑著點頭,偶爾也俯在他耳邊密語……我跟米楚沉浸在蔣言帶給我們的震撼里,無法自拔……

  不過別看蔣言現在這麼平易近人,他也只限於跟我們一起到酒吧坐坐而已。

  喊他去KTV,他從來都是挑著眉毛說,我不喜歡對著每個人都噴過口水的話筒唱歌。我們一起去按摩,問叫不叫他。蘇冽說算了吧,那個禍害,家裡聘請的有專業的按摩師。

  我猜測他家裡什麼都有,除了沒酒吧,所以他才願意忍受跟我們一起坐在人聲嘈雜的酒吧里。

  蘇冽淡定地搖了搖頭,錯,他們家有酒窖,裡面珍藏著無數款一瓶可以換你們去國外旅遊一個月的紅酒。

  我跟米楚又受到了驚嚇。米楚說,姐也不是沒見過錢,我那個沒良心的爹也有錢,但姐沒見過這麼有錢的。

  我拍了拍胸口,淡定地說,幸好姐壓根兒沒見過錢,所以對錢也沒什麼概念,聽蘇冽講蔣言的家庭,就像聽天方夜譚。

  [3]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段傷,也有自己的療傷方式。

  日子就是在我們這樣腐敗的日子裡飛速流逝的,我每天的生活格外豐富,所以越來越少地會想起陸齊銘來。

  有時候城市很小,兩個人走到哪裡都能碰面,而有時候城市也很大,如果真的不想碰面,便真的再也碰不見。

  走在街上,五月天的新歌如火如荼,阿信沙啞的聲音顯得格外傷感,突然好想你,你會在哪裡,過得快樂或委屈。突然好想你,突然鋒利的回憶,突然模糊的眼睛……

  我身上一直裝著陸齊銘曾經送給我的房子設計圖。千尋說,別惦記了,謊言跟誓言的區別就在於,一個是聽的人當真了,一個是說的人當真了。

  我笑著跟千尋說,其實我只是一直想找個機會還給他,就算是為我的整個青chūn歷程做個了結。

  千尋搖頭,跟佛看世間萬丈紅塵般,憐憫地看著我說,qíng痴。

  我沒有反駁千尋的話,我有大半個月沒有見過陸齊銘了,有時我覺得自己都忘了他的臉。我想或許有時我們只是慣xing相愛而已,在一起,就相愛;不在一起,就沒什麼愛了。

  大多時候,我們或許並不是想念一個人,而是想念那些逝去的時光。

  是的,那段顛沛流離的青chūn里,有璀璨的陽光,有我們不知所謂的模樣,還有我們經歷過的悲喜與彷徨。

  我們的圈子裡沒有了陸齊銘和張娜拉後,又進了另外一對新qíng侶。

  唐琳琳和醜人男。有時唐琳琳喝醉酒我就覺得她又是原來的樣子,她經常往鄰桌的男人身邊靠,拿著酒在酒吧里到處轉,和一些男人打qíng罵俏。米楚有時看不下去,會低聲說,cao,又現“安妮女神”當年的風采了。

  而我想起唐琳琳說過的一句話,她說,吸引一個男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一直讓他覺得得不到你。

  唐琳琳雖然每次都能以一種新穎的方式來雷我們,但不可否認,她肚子裡比我們要有墨水,當年的優等生不是白當的。更何況,她好像對感qíng身經百戰,越挫越勇似的。所以對感qíng的感悟,她一點也不遜於千尋這個qíng感主持人。

  我想,她也只是一個對愛qíng沒有安全感的女孩罷了。所以每次看到她的輕浮舉動,也就隨她去了。

  而醜人男,忽略他的長相後,我就總覺得他像另一個陸齊銘,因為他容忍唐琳琳所有的放肆。

  每次不管唐琳琳做什麼,他都是微笑地看著她,我跟米楚都覺得不可思議,直到有一次,唐琳琳跟一個男人大跳著扭在一起,醜人男還是溫柔地看著她,米楚撞了他一下,你怎麼不管管她?

  醜人男磚頭對我們眨了眨眼睛,說,只要她開心就行,她不會做出格的事。更何況,唐叔叔臨終前,我曾答應過他,要照顧琳琳一輩子。

  唐琳琳的爸爸去世了?我們驚訝地看著醜人男。醜人男點了點頭,琳琳退學後,他病逝了……

  這時唐琳琳撲過來拉住醜人男撒嬌,老公,我頭暈。說完她就俯在醜人男的肩頭沖我們眨眼睛。

  那一瞬間,我不知道米楚、千尋和蘇冽是否像我一樣,對唐琳琳產生了深刻的憐憫。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段傷,也有自己的療傷方式。所以,我們不應該輕視,而應該選擇尊重。

  葫蘆有很久沒有跟我們一起出來了,米楚說那傻×迷上了賽車,燒錢的玩意兒。

  我的腿也逐漸痊癒了,又可以蹦蹦跳跳了。蔣言看我開始嬉皮笑臉後,就間接地暗示主編,可以多給我加些任務了。

  我不是詆毀他,是我親耳聽見,並且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

  因為我負責的一本圖書確實開始熱賣了,主編告訴我這個消息時,我在她的辦公室里開心地蹦跳。正在我樂呵著時,蔣言推門而入,我尷尬地停下動作,他看了下主編,又看了下我,然後把一疊資料順手丟到主編桌子上說,林洛施最近挺閒的嘛!說完就關門走了。

  所以他不知道他這句話的舉足輕重,轉眼,主編便給我安排了一摞的任務。這也導致,一年一度的圖書展覽會,我需要跟公司的負責任一起去北京。

  米楚說,好事,去吧去吧,你也別說了,沒新人參加這種展覽會的。換言之,說不定是對你的提拔。

  我對她翻了個白眼,提拔個P,你見過讓你工作得沒白天黑夜的上司嗎?

  不過,別說,這份工作做久了,我還真覺得自己挺文藝的。我轉而淡定下來,有時吃份難吃的炒飯,都能想出一句文藝的話來。

  千尋說,難吃的炒飯和文藝有什麼關聯?

  有沒有一份炒飯能夠難吃得讓你淚流滿面?我嚴肅地說,這句話可以轉化到圖書宣傳語裡去——你手邊,是不是永遠都少這麼一本書,會使你淚流滿面?

  米楚跟千尋無語地看著我。

  其實我挺不想去北京的,因為我這個人從小到大就沒出過遠門。我暈車。坐一次車對我來說,比讓我去蔣言面前跳個舞都痛苦。

  記得高二跟陸齊銘私奔去開封那年,我坐在車上吐得天昏地暗,而他拿了個一次xing袋子,一直不離不棄地舉在我面前。

  我跟米楚說的時候,她一臉恐慌地說,林洛施,你住口好嗎?多噁心。

  可是那時的陸齊銘一點都沒有嫌棄我的表qíng,每過一站停車休息時,他就下車把袋子丟進垃圾箱。

  就這樣,我吐了一路,他拿著袋子在我面前舉了一路。

  我當時在車上一直捂著胸口不敢說話,臉紅得跟喝醉了酒一樣。我一直想問我媽怎麼把我生得這麼矯qíng,不是暈車就是酒jīng過敏。我竟然當著陸齊銘的面吐,別說當年年少,就是現在臉皮厚了,讓我當著一個人的面吐,還不如直接殺了我好。

  可是面對公司鐵一樣的安排,我只能從命。

  所以臨去北京的那個晚上,我扯著米楚、蘇冽和千尋陪我通宵,喝完酒去唱歌,唱完歌去大街上游dàng。總之,我不睡,我打定主意第二天在車上睡一天。

  但是,第二天當我背著包暈暈地趕到公司時,蔣言的助理小蓮就急吼吼地來找我說,你昨天晚上電話怎麼不通,帶身份證了沒?

  我迷茫地點點頭,帶了。

  太好了。蔣言的助理小蓮眉開眼笑,我昨天晚上才想起沒通知你帶身份證,就怕你忘了帶,那我就罪過大了。

  我疑惑地問,有事嗎?

  是啊,一會兒登機要用啊。

  嗯?我意外地看著她,登機?

  於是,那天我本來打算躺火車上好好睡一覺的,誰知道接到通知,公司訂的是機票,這就導致我在飛機上剛眯了下眼睛,還沒清醒就被人扯著下機了。

  當然,這還不足以讓我瘋狂,讓我抓狂的是,打車到酒店後,我迷迷糊糊的就立刻尋找自己的房間去補覺,小蓮卻走到我面前,靦腆地說,那個……洛施,要不你跟我擠一張chuáng吧。我……那個……又忘了你……你沒房間……酒店又滿了……

  我睜大眼睛看著她,心裡默默地哀號,不會這麼慘吧!我不是公司的負責人,就別帶我來呀。帶我來了,讓我去睡大街嗎?

  正當我無語地站在原地看著小蓮,一臉“你對我有意見?”的表qíng時,蔣言回過頭來,指著我說,你跟我一間吧。

  我捂著胸口,驚恐地看著他,他用手指揉了揉太陽xué,無奈地說,我的是套房。

  主編偷偷地笑起來,戳了戳我的頭,你這個小女孩。

  [4]我跟你說,葫蘆出事了!

  那天我到蔣言的房間裡面後就朝沙發上一躺,蒙頭大睡。

  蔣言說,你先去chuáng上睡吧,我不休息,一會兒出去見客戶。

  我以為他心疼我,便受寵若驚地道,沒事沒事,這個沙發比我家的chuáng都軟。

  他拿著筆記本坐下,無視我的激動,低頭敲鍵盤,我有事,你打擾我辦公。

  ……

  我不知道蔣言有沒有去見客戶,反正我醒來時,屋裡亮著燈,窗簾外昏huáng一片。

  蔣言坐在電腦前,我還以為他在忙工作,所以輕手輕腳地下chuáng,不敢打擾他。但當我站在桌邊端起水杯喝水時,無意間瞟了一眼他的電腦,才靈魂出竅地發現,他竟然在玩遊戲?!

  而且,那個熟悉的畫面竟然是火山!他正在玩的遊戲是《天堂》!

  ……

  也許是蔣言感覺到有人在他背後,所以回過頭看到我並不意外,只是淡淡地問,你醒了?

  我“嗯”了一聲,抱著水杯朝他走過去,問道,你也玩《天堂》啊?

  偶爾。

  你在幾區啊?我舉著杯子裝作喝水,壓抑住內心尖叫的衝動。

  哦,九服。

  你叫什麼?我邊問邊急切地低頭趴在電腦前看他的名字。

  哦,焰,火焰的焰,跟我的名字同音。蔣言慢吞吞地說著,與此同時,我也俯身看到了他的名字,以及他的人物。

  我覺得我要經常捂著胸口看蔣言,因為我再次受到了驚嚇,他就是九服的靈魂人物——焰?陸齊銘曾多次跟我提過的職業遊戲玩家——焰?陸齊銘和葫蘆在遊戲裡唯一崇拜的人——焰?並且某次在火山扔給我回家捲軸解救過我的焰?

  我……我激動地問道,你記得我嗎?你救過我,我……我……也在九服,我叫迷路的鯨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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