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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局裡,裴郁和豆花兒便一頭扎進技偵辦公室,將提取來的足印和拭子,與案件相關人員逐一比對。

  等待DNA結果過程中,裴郁鬼使神差地,又踱回一隊辦公室,同時默默給自己進行心理暗示,只是來看看廖隊在幹什麼,並沒有其他目的。

  一進門,便看見沈行琛歪在牆角的簡易行軍床上,閉著雙眼,胸口微不可察地起伏,睡得輕柔而安靜。

  而廖銘正坐在長桌一角,眉頭稍蹙,專注翻閱著什麼資料,見他進來,也只略一點頭,沒再理會。

  裴郁看了看沈行琛那個頗為彆扭的睡姿,猶疑一下,終究不大落忍,從牆邊柜子里輕輕翻出一個軟墊,小心塞在他身下。

  也許是白天太疲憊,沈行琛仍舊睡著,沒有醒來,睡夢中接觸到鼓鼓囊囊的軟墊,身子稍稍動了動,無意識地調整到較為舒適的姿勢,面上神情也更加安然。

  他半蜷半舒,靜靜靠在那裡,雙眸闔起,纖長烏黑的睫毛濃密如小扇,唇線單薄柔和,猶帶少年氣的輪廓小巧精緻,整個人仿佛染了夜露的一枝玫瑰,水汽的冷冽與花瓣的清甜合而為一,比起王爾德筆下的道林格雷,也不遑多讓。

  感知到廖銘向自己投來的狐疑目光,裴郁才恍若大夢初醒一般,轉過身來,微微昂首,誰也不看,端莊而冷酷地走出門去。

  ————

  比對結果出來,已是第二天清早。

  窗外晨光熹微,稀薄陽光穿破雲層,驅散黑暗,世界漸漸甦醒。

  廖銘看著手中不出意料的結果,也沒多說什麼,只招呼裴郁等三人,再走一趟「鴻福齊天」木材廠。

  娃娃身旁的足印,殘留的陰%道拭子,都和老闆盧鴻相吻合,其嫌疑也大大上升。

  廠里還是那副荒涼破敗之象,除了老闆盧鴻之外,空無一人,雜草叢生。

  看上去,盧鴻倒真像他自己所說那樣,住在這裡看廠子。

  再次見到他們,盧鴻先是一驚,隨即,臉上浮現出明顯不耐煩的神色,坐在椅子上,也不起身:

  「你們昨天不是剛來過,又來幹什麼!」

  廖銘音調平和,卻自帶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你都幹過什麼事,最好自己交代。」

  「不是,我說,」盧鴻皺起眉頭,「蔣天偉到底給你們多少錢,怎麼就逮著我不放呢!錢我都賠了,案子也結了,他姓蔣的還想怎麼著?告訴你們,我這廠子黃了,人可還在,再想從我這兒訛錢,先撒泡尿照照鏡子,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裴郁聽他說話的聲氣不對,微微轉眸,卻與身邊那個已經是何年的人,對視一眼。

  對方神情依舊客套而友善,可望向他的雙眸中,似是多了一點好奇的探究意圖。

  他目光一僵,立刻移開視線。

  豆花兒上前一步,還沒開口,就被廖銘抬手攔住:

  「再提醒你一次,注意態度。」

  一面說著,廖銘一面將警察證拍在桌上,發出不輕不重的一聲脆響。

  豆花兒見狀,連忙從身上掏出自己的證件,舉在手裡,亮給盧鴻,一邊還揚著下頜,挺起胸膛,儘量讓自己營造出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盧鴻的眼神一怔,依次從廖銘,豆花兒,裴郁,何年身上掃過:

  「你們……不是蔣天偉派來的?」

  「少廢話。」廖銘沉聲道,又把幾張照片推過去:

  「這東西,是不是你扔的?」

  「這……不是不是。」盧鴻翻翻那些充氣娃娃照片,連連否認,「這什麼玩意,跟個死人一樣,怪嚇人的。」

  啪一聲,廖銘將其中一張猛然拍在桌面上,連豆花兒都嚇了一跳:

  「地上有你的腳印,身上有你的DNA,趁早實話實說,別等著把監控擺上來,算你尋釁滋事。」

  「別別……我說。」盧鴻無奈,又朝那照片瞟一眼,「是我扔的。前兩天我看見這胳膊不知道讓誰撅折了,反正也不能再用,留著也礙眼。昨天你們來,我以為是蔣天偉叫來找茬的,尋思嚇唬他一下,就趁夜裡扔他車庫門口了。」

  「胳膊呢?」廖銘故意追問道。

  「我哪知道。」盧鴻攤攤手,「這一個時間長了,好久沒用過,一直扔在庫房,誰知道哪個孫子閒著沒事,撅這個玩兒。」

  裴郁環起雙臂,見廖銘朝這邊望過來,便輕輕一點頭。

  廖銘沉吟一下,又問:

  「都誰知道,你有這玩意兒?」

  「那保不準是誰。」盧鴻苦了臉道,「我那庫房,發懶沒上鎖,也沒給安攝像頭,只要有腳就能進,我一個人也看不住哇。」

  廖銘略一點頭,指節重重敲上桌面,一揮手,示意裴郁他們往外走:

  「走吧,看看你那庫房。」

  第84章 鴻溝

  等到了庫房,裴郁才明白,為什麼盧鴻會說這裡「只要有腳就能進」。

  庫房位於木材廠南頭,地處更加荒涼,後牆還塌了大半,褪色的紅磚七零八落堆在地上,露出一個門扇大的缺口來,相當於半開放式。

  後牆之外,更是渺無人跡的荒野,連草木都稀稀落落,遑論有人煙。

  只要有心,想悄悄潛進來而不被人發現,實在是太容易的事。

  盧鴻一腳踹開半掩的庫房門,哐啷啷門戶洞開,撲簌簌掉下許多灰塵,要不是他們閃得快,頭臉都不能倖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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