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蘇澈計劃這天好久了,他不停看著牆上的時鍾,時間剛好,待老男人的手開始不老實的時候,蘇澈立刻舉起手邊的酒瓶,!的一聲砸到他頭上。

  "啊!殺人了!快,給我抓住他!"老男人捂著被砸得像西瓜的頭大叫著。蘇澈掙脫男人揪住自己的手,衣服被撕掉一大塊,他衝進側門連通的房間,把能移動的東西都堵在門口,任男人的保鏢在外面瘋狂踹門。

  時間有限,蘇澈加快速度掙開窗戶,用力爬了出去。

  但是蘇澈沒打好一個算盤,那就是地下賭場的背後是黑社會,它的能力範圍遠比蘇澈想到的要廣。蘇澈剛從垃圾處理廠逃出來,4輛黑色轎車就停到蘇澈面前,走下來賭場老闆和剛才被自己打傷的那個老男人,還有很多打手。

  "糟了。"蘇澈心裡想。要逃離這裡可能xing只有1%。

  那個老男人的頭被層層紗布包著,看起來像一頭頂著鳥窩的烤rǔ豬,滿臉通紅。他向蘇澈走進一步,又害怕的退回兩步,裝做很有氣勢的喊道:"郭老闆,你的人打傷我,你說你怎麼賠?"

  蘇澈往後退了退,尋找能逃出去的破綻,他失望的發現,沒有。

  "不用朱老闆髒了自己的手,你們,做了他!"

  "是!"

  蘇澈聽不懂他們的話,但他看到那群打手向自己衝過來,就知道不好了,轉身往回跑,卻撞在人牆上,被他們拖進附近的倉庫。

  蘇澈像牽線娃娃一樣,被打手們扔來丟去,每一拳打在身上都是一陣悶痛,蘇澈已經渾身是血。

  "啪"蘇澈被丟在地上,他已經完全沒了力氣,連呼吸都伴隨著刺痛。

  "朱老闆,您看,這樣可以了吧。"郭老闆示意了一下眼神。

  "嗯......可以可以,不過這小崽子傷了我的頭!"朱老闆這回氣勢洶洶的走近蘇澈,伸手接過保鏢遞來的刀。

  "小崽子,打人很好玩吧。"老男人刀尖輕輕滑過蘇澈的臉,紅色的鮮血從傷口中滴滴滲了出來。

  "唔......"

  "疼吧,哼,打我頭的是你的右手!那我就廢了你右手!"

  "Pleasedon't......Please......Please......"蘇澈在心裡不停的重複著,右手是蘇澈的半個生命,沒了右手,就再也不能提筆畫畫,更不能完成祖父的遺願了。

  "啊───!!!"尖利的刀鋒刺進蘇澈的右臂,鑽心的疼痛從刀口蔓延到全身,蘇澈的意識慢慢模糊,最後,什麼都看不見了。蘇澈昏死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蘇澈渾身疼痛,右臂就像已經不存在了一樣,完全沒了知覺,蘇澈不忍去看自己的右臂,他勉qiáng坐起身,倉庫外的月光透過庫頂的柵欄窗散了進來,蘇澈艱難的轉過頭,窗外,是圓月......

  "中國的月亮比哪裡的都漂亮,特別是滿月的時候,它的笑臉會說話......"

  想起祖父說過的話,蘇澈苦笑。漂亮嗎?祖父,你有好好看過月亮到底在笑什麼嗎?它的笑那麼虛偽,它在笑我的悲慘,笑我現在的落魄。祖父,你錯了,你被月亮騙了都不知道......這就是你嚮往的土地,我來了,也在這結束了。

  蘇澈覺得很累,他閉上眼不想看月亮扭曲的臉,不知道在這裡幾天了,竟然還能活下來,"不能睡,睡了就不能活下去了,不能睡,我還要回家,不能睡......"

  ***

  蕭繆將這個城市作為巡迴畫展的第二站,這天正帶著朋友家還是高一高二的孩子出去找合適開畫展的倉庫。

  要說這兩個孩子,雖然上高中了,卻一點大人口中的緊迫感也沒有。因為一開始就決定要考藝術生跟著蕭繆混,所以只要蕭繆開畫展,他們就肯定跟在後面,要是這兩個人沒考取的話,蕭繆就責任大了。這兩個人便是石磊和安安。

  聽說在城市郊區有一個破舊的倉庫,已經很久沒人用了,所以蕭繆就跟著聯繫人找到了這個倉庫。

  "蕭繆,真的要在這開畫展嗎?"石磊問

  "當然,這次的作品主題是頹廢。"蕭繆滿意地打量著倉庫。

  "可是好嚇人啊......不會鬧鬼吧......"安安害怕地抓著蕭繆的胳膊,石磊漏出吃醋的表qíng,不過幸好沒人看見。

  "年輕人,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就給你們修修,總得弄牢點再給你們用。"提供倉庫的老人對蕭繆說。

  "那謝謝您了,我想先看看裡面。"

  "好,我這就開門。"老人邊說邊取出鑰匙。

  大門被打開,一股腥臭溢了出來。

  "這,這是什麼?我怕!"安安抓蕭繆的手加大了力道。

  蕭繆把老人擋在門口,小心的走進倉庫,後面跟著不鬆手的安安和誓死要保護安安的石磊。

  "死......死人啦!"石磊驚叫。

  "啊────"安安被眼前的場景嚇得尖叫,隨即便暈了過去。

  "這裡是哪裡?"蘇澈吃力的睜開眼,一對圓圓的正盯著他。

  "蕭繆,他醒了,快來啊!"那對眼睛的主人激動得大叫。

  "她在說什麼?"蘇澈覺得好吵......

  隨著圓眼睛的叫聲進來一大堆人,大家都同樣在用興奮的眼神看著他。

  "Howdoyoufeel?(感覺怎麼樣)"身穿制服的人問他,"這個是警察吧......"

  蘇澈張不開嘴,一點力氣也沒有,只有眼睛迷茫的看著面前的一片陌生的面孔。

  穿白衣服的人和警察對周圍的人說了些什麼,然後大部分人就都出去了,只剩下警察和穿白衣服的人。"我還活著嗎?"蘇澈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像在朦朧中,一時無法接受。

  "我們是警察,你放心,在這裡你會安全。你先養好身體,等你病qíng好轉後希望可以和我們警方配合,抓到犯罪分子。"

  蘇澈微微點了點頭,警察起身和醫生一起離開了病房,只留下蘇澈一個人。

  接下來的日子,那個圓眼睛經常來看望蘇澈,她還帶來了兩個朋友。圓眼睛叫安安,比她年紀大點的叫石磊,高高個子的叫蕭繆。

  安安說蘇澈活過來真是個奇蹟。

  但是蘇澈自己明白,自己已經死了。現在的蘇澈是個新生的靈魂,沉默,防備著別人,也不相信人,活在灰暗的窯dòng里,還有......害怕滿月。過去那個樂觀的自己已經不存在了,或者說,被那一刀殺死了。

  蘇澈右臂上的那一刀傷到了蘇澈的筋骨,幸好沒有完全割斷手筋,不然蘇澈的手要恢復正常將會是很難的一件事。蘇澈現在只需要通過復健就可以讓自己的右手回到原來那樣。

  蘇澈剛能正常說話的時候就馬上聯繫了遠在美國的父母,接到自己的電話時媽媽哭得好厲害,蘇澈告訴她只是聯繫學校忙沒有及時聯絡,這才讓她放心。爸爸沒有接電話,但是蘇澈知道,他和媽媽打電話的時候,爸一直在後面聽著,也在擔心著自己。

  放下電話,蘇澈哭了,心裡突然放下了包袱一樣,好安心......

  在蘇澈的協助下,警方先是把拐賣蘇澈的那個男人緝捕歸案,然後順藤摸瓜,一環套一環,最後搗破黑社會的老窩,一網打盡。

  為了保護蘇澈的安全,警方對外封鎖一切媒體口中關於"線人"的消息,所以蘇澈的生活並沒有受到打擾,被保護得很好。

  休養了一年後,蘇澈隨著蕭繆去了他們所在的城市,並作為特殊生進入蕭繆的藝術設計班。在周圍的人中,蘇澈只相信他自己,還有救了他的三個人,他們是恩人,對於蘇澈來是第二個親人。

  蘇澈就這樣在這片土地安定了下來,所有人都只知道現在的他,只有一個人,無意間闖入蘇澈生活的那個人,發現了蘇澈隱藏的另一個他。

  第七章"我相信你......"

  天氣有點冷,又下雪了......

  蘇澈握緊手中的電話,止不住地顫抖。

  都知道了,他們都知道了。

  "這周日,跟媽回去。聽話,澈兒。別讓媽擔心了......"

  電話那端痛哭的聲音,是蘇澈最怕聽到的,最後,卻......

  "蘇澈......承受了這麼多......"秀基覺得身上也在痛,心,更痛。

  安安在一旁擦著眼淚,整個房間都陷入沈鬱的迷霧。

  "蘇澈的母親......怎麼知道的?"石磊皺緊眉頭看看蕭繆。

  "命運弄人,越想藏的東西,越藏不住。"

  "什麼意思?"石磊問。

  "當時的主治醫生是蘇爸爸的朋友。"蕭繆無可奈何地望向窗外的天空,這是第幾場雪了?

  "可是,如果是那樣,醫生怎麼會認不出來呢?"安安睜大濕濕的眼睛。

  "問題就在,那個醫生自大學從美國畢業後就和蘇爸爸斷了聯繫,並不知道蘇澈的存在,直到前天......醫生到美國開學術研討會,碰到了蘇澈的爸爸。老同學敘舊,所有的事也就都被蘇爸爸知道了......"

  "蘇澈知道這件事嗎?"安安問。

  "應該會,蘇媽媽說一定要帶蘇澈回去。"

  "可是......"

  "也許回去是好的。"許久未言的秀基抬起頭。

  "秀基!怎麼可能?蘇澈在這裡和我們大家不是很好嗎?"

  "安安,秀基是對的。"蕭繆贊同的看看秀基。

  "我也這樣認為。"石磊也點頭。

  "那我們在這裡不是要想怎麼留住蘇澈的嗎?"安安有點失態的大叫。

  "我們是想留下他,可是回美國對秀基來說是更好的。"蕭繆揉揉發疼得太陽xué。

  "我不明白!蘇澈的學業怎麼辦?還有我們,蘇澈走了,我們究竟算什麼?"安安提高聲調。

  "算朋友。"

  "蘇澈?"

  秀基抬頭,眼前那個人更加蒼白了。

  "蘇澈,你......都聽見了?"安安慌張的問。

  蘇澈緩緩點頭。

  "你......真要走嗎?"

  他笑了,很無力。

  "蘇......"

  "安安,我們回去吧,蘇澈需要靜一靜。"蕭繆打斷了安安的話。

  "嗯蘇澈,你先好好休息吧,不要想太多,我們還是先走吧。"石磊起身拿起外套。

  "謝謝......"還是很無力。

  "蘇!啊......我先走了,好好保重。"安安yù言又止,隨著蕭繆走了出去。

  房間只剩下蘇澈和秀基兩個人。

  "他們都告訴你了?"蘇澈慘白著臉坐進沙發里。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