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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焚香施針,在病結部位敷藥,配以我特製的熱石進行熱敷。

  趙家下屬問:“我家公子到底得的是什麼病?”

  “富貴病。”

  趙策瞪大眼睛。

  我冷笑:“皮膚那是過敏,水土不服加上飲食不調,最近忌酒忌腥葷,青菜水果多多吃,多喝水,洗藥浴。身上這病,一是坐馬車坐的,二是原來就有輕度風濕入骨,再加上這幾日喝多了涼酒;頭痛那是風濕加上風寒。趙公子上半年三、四月不是在川澤之地待了兩個月嗎?那正是川澤之地最為cháo濕的季節。你本不是土生人,逗留期間又沒注意保養,常飲涼xing酒,導致輕微風濕。”

  趙策吃驚地看著我。

  我繼續說:“你覺得骨頭肌ròu酸疼,容易疲憊,抽筋,都是輕微的風濕症狀。不過普通輕微濕毒即使入體,你離開川澤那麼久,又一直在gān燥之地生活,那濕毒自己就可消去。但是你的症狀卻加深了。我懷疑你除了感染濕毒,還染了別的什麼東西。這得詳細檢查才清楚。”

  我一口一個毒字,把趙家人嚇得直哆嗦,心驚膽戰地問:“嚴重嗎?”

  我很權威很嚴肅很深沉地說:“你家公子還年輕,好好調養就沒有大礙了。只是這病絕對不能掉以輕心,現在看著只是身體不大舒服,拖久了可是關節腫大渾身疼痛,死不了活受罪。”我一邊說著一邊下筆如飛。

  趙策白著臉,不住在自己身上摸著。

  我把方子jiāo給下人,又詳細囑咐了一番條理方法和注意事項,順利完工,喝了口茶告退。

  趙家人並沒有為難我,還送了一盒珠寶答謝。我很大方地接了過來。待出了門就轉jiāo給宋子敬。

  “充軍費吧。小小貢獻。”

  宋子敬笑著接過去:“你倒大度。只是這趙公子的病,真的就如你所說的那樣重?”

  “還好啦。所有大病都是小病發展起來的。”我沖他擠了擠眼睛。

  宋子敬不笨,“你故意把病說得很嚴重的吧?”

  我樂得跳,“看出來了!誰叫他欺負我們阿暄的。我們家阿暄只有我能欺負!”

  “阿暄?都叫得這麼親熱了。”宋子敬很無奈。

  我蹦蹦跳跳跑遠,回頭丟下一句:“先生,你也該娶媳婦兒咯。”

  不待看宋公子的表qíng就趕忙跑走了。

  我回去後先去找蕭暄匯報工作。越風站在門口,看到我,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同他很熟了,立刻明白什麼意思。

  “裡面又低氣壓?”

  越風小聲嘆了一下,“要你一來就放你進去呢。臉呀,都是這樣的。”說著比了一個長度。

  我噗嗤笑。蕭暄打雷般低沉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回來了怎麼不進來?”

  的確火藥味濃重啊。

  我掀開帘子進去。蕭王爺正一臉yīn郁地看摺子,頭頂電閃雷鳴。難道是談判席上趙策給他受的氣,現在才發作出來?

  我呵呵笑了一下:“吃了嗎?要不我叫越風弄點來,我陪你吃。”

  蕭暄丟下手裡的摺子,盯住我,“趙策的病怎麼樣?”

  “哦,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數症並發要治好有點麻煩而已。”

  蕭暄笑了笑,我只覺得jī皮疙瘩刷地掉了一地。

  是有哪裡不對啊?

  到底是哪裡呢?我努力想。

  “你,”蕭暄終於說,“要他脫光衣服?”

  啊……

  我咧嘴的表qíng定住,哭笑不得。

  “那個……”

  “是不是?”蕭暄丹田發力大聲問,震得我一陣耳鳴。

  看來真的惹毛了他了。

  我摸了摸鼻子,覺得今天的事可大可小,那就萬萬示弱不得,非得東風壓倒西風,反追為打,才可以順利過關。想到這裡,底氣也足了,我也氣沉丹田。

  “gān嘛大吼大叫的?檢查身體哪有不脫衣服的!他自願脫的!我就是要他好看!什麼人嘛,仗著一點舊qíng就話語傷人。你忍我可不能忍!大不了他召告開下說我欺負了他啊!”

  蕭暄被我沖得一愣。

  我一巴掌拍在他的桌子上,“還有你這什麼態度!我為你出氣你還衝我發火!沒良心的東西!我只不過bī他脫了幾件衣服,你殺他們百萬人的時候心有軟到哪裡去了?”

  “反了你了!”沒想蕭暄回過神來,火氣更大了,眼睛瞪得老圓,“這麼說你還有理了?”

  我沒想到他這反應,內心也轟地燃起一把火,“我又怎麼沒理了?”

  “你尋他晦氣需要用這下三濫的法子嗎?你做什麼不好gān嘛要他脫衣服?有什麼好的!”

  我氣得眼睛發紅,“你哪根筋不對了?早上不和顏悅色,晚上就大發雷霆,更年期也不是你這樣的!”

  蕭暄站了起來,雙眼發she雷射,“你倒委屈了?脫別的男人的衣服的時候怎麼就不知道收斂一下?”

  “不就是bī他脫衣服?”我氣吞山河大喝一聲,“服氣你也脫給我看啊!”

  靜默——

  huáng昏歸巢的烏鴉在外面的樹上叫。

  我噗地笑出來,捂著肚子蹲下去。

  蕭暄氣得頭髮全體倒立,“笑笑笑!你還有臉笑!謝昭華,你給我站起來!”

  “不。”我耍無奈,蹲在地上笑著抬頭看他氣得發紅的臉,“我說了,你不慡也可以脫給我看啊。我很樂意的捏,我也相信你的比他的更有看頭的捏……”

  “捏你個頭!”蕭暄幾乎是身影一閃就到我面前,大掌一撈把我拎起來。

  “野了!簡直野了!不教訓你是不行了!”他拎著我就往後屋走。

  我在他手裡哇哇大叫:“不許nüè待下屬!不許非禮女職工!”

  蕭暄置之不理繼續往裡走。我轉而哀求。

  “不要啦!我回去還要做人啊!”

  蕭暄轉過頭來怒吼:“你想到哪裡去了?”

  “耶?你真要脫衣服給我看?”我詫異。

  蕭王爺被我氣得啼笑皆非,“我遲早有一天會被你氣死!”

  我見他氣消了點,諂媚著粘上去,“不氣啦!你不知道今天他多丟臉哦。在場那麼多人,大家都眼睜睜地看著他脫衣服。到後來宋先生都笑了……”

  蕭暄周身有低氣壓雲集,我識趣地閉上嘴。

  蕭王爺拉著我繼續往裡走。我忙掙扎,“不是不罰我了嗎?”

  “白痴!”蕭暄拉著我進了後院。

  院子裡點著數盞燈籠,桌子上擺著豐盛的飯菜,蠟燭嫵媚地燃燒著。

  “不是說餓了嗎?”蕭暄兇巴巴,卻很輕柔地推了我一把,“等你老半天了,吃吧!”

  我心裡充盈著激dàng的愛意,轉向他:“阿暄……”

  蕭暄已經坐下,漫不經心地給自己倒酒,“又怎麼了?”

  “阿暄你真好!我真喜歡你!”

  “我當然好。”蕭暄老大不客氣。他忽然定住,“你叫我什麼?”

  “阿暄!”我歡笑著摟住他的脖子,“阿暄!阿暄!阿暄!”

  他抬起頭,手放在我後腦,將我的頭朝他按了下來。我的唇上感覺到溫暖柔軟的壓力……

  蕭暄拒絕了馬家提親的消息傳了出去,馬家什麼反應,我卻不大清楚。但是後果,我卻是清楚體會到的。

  馬太太劉氏出身當地旺族,百年根基,頗有勢力和財力。我為蕭暄製作的解藥缺一味藥遍尋不獲,卻聽說劉女士娘家正珍藏著有。

  當初我前去求藥,被禮待上賓,劉女士親切接待我,拉著我的手說了老半天家常話,還拍著胸脯保證回頭就去娘家取藥材。

  等到蕭暄推了婚事後,我雖然知道此事八成泡湯,可還是抱著點僥倖心理上門去。

  結果不出我所料。我這回連馬太太的臉都沒見著,對方只派了一個副管家接待我,一杯茶都沒有,直接打發我,“沒找到那藥材,姑娘請回吧!”

  我又是氣憤又是失望,頂著一鼻子灰回來,找到蕭暄大倒苦水。他兩手一推一身輕鬆,吃閉門羹的卻是旁人。

  蕭暄滿不在乎,“沒有藥就算了。我再派人去其他地方找就是。你也別那麼緊張,老說發作嚇唬我。你看都那麼久了,我照樣生龍活虎的……”

  “嚇唬你?”我火冒三丈,“你幾歲?我又幾歲?這毒不發作則矣,一發作就要你小命!我整日除了忙著做軍醫,就是到處找藥給你煉製解藥,累得像只狗。你不領qíng也就罷了,還怪我瞎cao心,真是沒良心!”

  蕭暄看人臉色,立刻賠笑:“我隨口說說。你別生氣。”

  我狠狠拍他伸過來的手:“少來!煩!”

  蕭暄這點好,自己雖然位高權重,人前肅穆沉穩一派王者風範,私下卻半點架子都沒有,隨我怎麼撒嬌或者發火,他都笑臉相向。伸手不打笑臉人,再大的火到這地步都要減低幾分。

  “王爺,你的的確確是千金之軀。這百萬大軍還需要您的英明領導呢。出師未捷身先死,那不是英雄qíng懷,是悲劇。”我口下不留qíng。

  蕭暄溫和地笑,拉住我的手,“我知道你擔心我。別皺著眉,來,笑一個。”

  我給他逗得岔了氣,“賣身不夠,還要賣笑。”

  他拉近我,伸手抹向我眉間,“彆氣了,別皺著眉。你最近老皺著眉頭,我看著就不舒服。”

  “能笑誰願意哭?”我白他一眼,自覺沒什麼分量,只好又笑了,“都是給你氣的。”

  “我罪過大咯。”蕭暄嬉笑著拉緊我,臉湊過來。

  “王爺。”宋子敬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我qíng急之下一把把蕭暄推開。

  蕭暄捂著胸翻了個白眼,表示自己中了內傷。我兇狠地瞪他,他老大不qíng願地坐正,整了整衣服。

  “我先回去了。”我說,“就快拔營了,你別太累。”

  蕭暄可憐地看著我,伸手指了指臉。

  我臉發燙,左看看右看看,蕭暄拉我衣服不停地無聲催促。

  真是的。

  終於湊過去在他臉上啄了一口,然後在他低沉的笑聲中跑走了。

  宋子敬來找蕭暄商量的事,我是猜得到的。自打那農民革命領袖張偉民先生自封了天擇皇帝,蕭暄這一方qíng形就有點不利。朝廷方面,雖然沒有繼續圍剿那位天擇皇帝,但也沒下詔書承認。原來一邊倒的局勢弄成三方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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