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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有電流從被觸碰過的地方傳來,電得我渾身一麻,神智恍惚。也幾乎是那一瞬間,我掙脫蕭暄的手跳了起來,哐當一下撞到了chuáng邊的矮几。

  傭人聽到聲,走了進來:“王爺?”

  蕭暄臉色鐵青,沒好氣:“什麼吩咐都沒有!該gān嘛gān嘛去!”

  我卻叫起來:“等一下!我,我該告辭了!”

  蕭暄看向我:“你要走了?”

  我受不了他bī人的目光,別過臉去小聲說:“天色晚了,雲香還等我回去吃飯。你……你好生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

  蕭暄抿著唇一言不發,這是他典型的生氣的表現。不過他還病著,大概沒力氣吵架,只冷冷地哼了兩聲,說:“路上小心。”

  然後被子一掀,翻身又睡了去。

  賭氣起來還活像一個小孩子。我看著他的背影啼笑皆非。

  結果神qíng恍惚地回到家,才想起今天自己是去看柳明珠的啊,現在人都沒看就回來了。於是第二天派人把我jīng心研製的膏藥送了過去。

  過了幾天,柳明珠的貼身丫鬟帶著一盒子珠寶作謝禮,說是我送去的膏藥非常管用,擦了就不癢了,而且一點疤都沒留下。柳明珠感激得不行,只是身體弱不能親自來道謝。

  我客氣了幾句,收下了那一盒子珠寶。

  那叫秋水的丫鬟說:“我家郡主思念縣主,派人來接縣主回去。”

  “要回家了啊。”那蕭暄不是大大鬆了一口氣,終於送走一尊瘟神,還不燒香感激祖宗保佑。

  秋水一臉謅媚道:“所以,還有一事求敏姑娘。”

  我掂了掂手裡珠寶盒子的分量,果真天下沒有白吃的飯。

  “我家郡主年紀大了,患了腿疾,每逢冬時疼痛難忍,徹夜難眠。郡主請了大夫但是久治不愈。如今聽聞姑娘妙手回chūn,想請姑娘前去看一看。”

  我問:“你們家可是在赤水城吧?”

  秋水點頭。

  “那裡在南天山腳,北臨戈壁,離西遙城有千里之遠呢。“

  秋水到底是大丫鬟,說話拿捏有度:“姑娘是覺得太遠路上又不安全嗎?我們縣主的意思是請姑娘與她同路回去,有侍衛隨行安全上大可放心。而且姑娘用度上一律與縣主相同,絕對不會吃苦的。”

  話雖然這麼說,可這雪還沒化的大冬天千里迢迢旅遊,再怎麼也不是享受的事。

  秋水是有備而來,看出我的猶豫,笑道:“姑娘想必還不知道吧。我們赤水城的那片山上每年都會有玉龍雪蓮開放。據說那可是解毒療傷的聖藥呢。”

  我的眼皮跳啊跳。秋水姑娘笑啊笑。外面風雪大作,天山上的雪蓮悠然綻放。我的心裡沸騰如岩漿。

  蕭暄的煙花三月還沒解呢,雪蓮可以抑制毒xing吧。

  “我去。”我點頭,“你們什麼時候動身?”

  秋水喜笑顏開,趕緊給我行禮:“姑娘放心,一切都有我來安排。”

  出發時間定在五日後。我去向蕭暄辭行,到了王府,李伯告訴我說,台州一帶有流寇屠殺村民,王爺去視察了,要好幾日才能回來。

  正失望著,看到宋子敬下馬而來。

  “聽說你要隨英惠縣主去赤水?”他一上來就問。

  我點點頭:“我要去采雪蓮。”

  宋子敬說:“gān嘛親自去?叫人去給你帶回來不就行了。”

  我搖頭號,“雪蓮採下三日枯萎就形同廢物,我得親自去,摘到雪蓮後立刻加工製作。”

  宋子敬還有話說,我一笑:“子敬哥,你放心吧,我同柳小姐一路很安全的。雲香她們跟著我,生活上你不用擔心。”

  宋子敬無奈一嘆,伸手輕摸了一下我的頭髮:“路上要小心。”

  我大力點頭。

  宋子敬說:“我等你早日平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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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盡桃花第二卷大漠篇第32章

  我沒見到蕭暄,心裡當然是失落的。柳明珠臨走沒見到她的燕王爺,也是一臉失望。我同她共乘一車,見她整日捧著一本小資詩詞,眼神幽怨,眉頭緊鎖。唉,愛而不得的滋味我早嘗過,這時看她這麼憂傷,也非常同qíng。古今中外,女人傷qíng都是一個模式,人人胸口有一堆玻璃渣滓。運氣好的遇到個男人幫你拼湊好,運氣不好的只有自己動手DIY。

  我實在受不了柳小姐一分鐘一聲嘆息的頻率,同她說:“你若真喜歡他,就直接同他說。他若也喜歡,那皆大歡喜;他若不喜歡,你趕緊收心重新找,別耽擱青chūn。你有才有貌有家事,完全可以嫁個好男人。”

  柳小姐一愣,仔細想了想,也覺得我說的有道理。

  她小聲說:“我自然覺得我才貌出眾,他身邊的女子就我最出色。可是他總對我敷衍了事,並不回應。男人啊,女人覺得好的他未必覺得好,真是搞不懂。”

  我笑:“也許是緣分沒到。”

  柳小姐哀怨地問蒼天:“緣分真的等得到嗎?”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因為大雪未化,從西遙到赤水,我們一共走了十天。菩薩保佑,這一路除了一次車軲轆陷在地里外,一切平安。別說土匪路霸,連流民都沒見到幾個。只是野外雪地景色千篇一律非常單調無聊。

  我這次出門,本來計劃只帶桐兒。雲香知道了來我這裡大哭一場口口聲聲說我不要她了,我哭笑不得只好把她也帶上。也好在帶了她,柳明珠自從和我談論了愛qíng觀後,放下了架子願意和我們一起玩了,於是我們這四個女人便組成一桌麻將打發時間。

  都說麻將贏新手,柳明珠人又聰明,什麼清一色什麼槓上開花,贏翻了天,我們三個輸的摘頭花。她贏了錢,心qíng大好,連說:“都說qíng場失意賭場得意,看來不錯呀!”

  我無不悲哀地想:可不是嗎?當初張子越結婚的時候我就該去買體育彩票的。

  柳明珠經過這一路同我們嘻嘻哈哈地玩耍,人開朗隨和了許多,那些詩詞偶爾也念,見我們沒一個聽得懂,gān脆丟去一邊聽我說雜聞趣事。她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子,老成矜持也是qiáng裝出來的。現在拋去顧及和束縛,漸漸展現她天真爛漫的一面。

  就在我輸了jīng光又慢慢贏回二十兩碎銀後的第三天,我們終於到達了赤水城。

  有別於用做軍事的西遙城,赤水城雖然有著高大堅實的城牆和寬深的護城河。但是城市本身依山傍水,山靈城秀,建築都較jīng致小巧,來往的士兵也沒有西遙城密集。相對的,是滿大街熙熙攘攘的遊人和商販,紅髮碧眼高眉深目的人也不少,這讓我幾乎有回到了台州的錯覺。

  柳明珠告訴我:“赤水雖然不是軍事城,但是往返北遼到盆地做生意的商販都會經過這裡。從我們這裡翻山比較容易。今年我們這邊雪比往年少,路比以前好走,所以比往年還要熱鬧。”

  昌郡王是個胖胖的大伯,年輕時的風流影子已經被身上的脂肪排擠得差不多了。他親切接見了我們一行,慎重謝過我後,又叫人送上珠寶無數,然後將我們安置在他女兒的隔壁院子裡。

  我隨後就知道為什麼郡王這麼心寬體胖。郡王府家的廚子是南方人,做得一手極好菜。我在京都時是吃過宮宴的,覺得這大廚水平比御廚絲毫不差。

  那晚上一頓洗塵宴吃得主賓皆歡。郡王妃已經去世多年,大伯沒有續弦,膝下只有柳明珠這麼一個寶貝女兒,自然希望她嫁個好人家。所以席間免不了旁敲側擊地問我蕭暄的喜好,身邊是否還有其他女人等等。

  我心想你面前不就坐著一個嗎,可是嘴上還是說:“王爺醉心公務,心無旁鶩,也沒聽說他有什麼紅顏知己。“

  大伯連連嘆氣:“年輕人啊想要gān一番事業是好,可是成家立業,先成家再立業嘛,就和打仗一樣,有個堅實穩定的後方,才能在前方衝鋒陷陣不是?”

  我gān笑著說是是。

  柳明珠紅了臉:“爹,你少說兩句。這事我想清楚了,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天下又不是只有燕王爺一個男人了。”

  大伯拍大腿:“你知道什麼?天下男人多,可是就連那太子都比不過燕王啊!那樣相貌才qíng,天底下能找得出幾個?”

  柳明珠直著脖子紅著臉:“我管他天上人間幾回聞,我現在只想找一個疼我對我好的。燕王是好,可是他明擺著沒把我放心上,我硬送上門也不過是去受閒氣。爹你忍心?你忍心看我被丈夫冷落獨守空閨?”

  大伯頗感無言,想了半天,只有一聲長嘆。

  柳明珠抹了抹眼淚,堅定地說:“我才不要作踐自己呢!”

  這英惠縣主終於有了點英惠的樣子。

  次日,我給昌郡王看腳病。其實也不是什麼大病。他年輕時一次打獵摔斷了腿骨,骨折嚴重,接起來後行動雖然不至於不便,但是一旦天氣yīn冷就會疼痛。

  這種不是吃一副藥就可以治的拉肚子,而是需要好生調理。我看在他贈與重金又派人去采雪蓮的份上,也十分嚴肅對待他的老寒腿,研製了好幾種藥。有用於浸泡,有用於按摩,有用於濕敷,然後每三日扎針走xué一次。

  不論行針還是按摩,當然都是我親自伺候。我一個小姑娘給一個大伯揉腿再怎麼也有點不雅,好在柳明珠每次都陪同,在一旁觀摩學習,打個下手。半個月後,我就只用行針,改由柳小姐親自來為她爹按摩盡孝。

  昌郡王的腳漸漸好了起來,不那麼疼了,走得跑得跳得了,於是對我讚不絕口,又是送珠寶綢緞又是給我題字寫匾。大伯這麼實在,讓我挺不好意思的,畢竟也不是什麼大病。

  昌郡王派去采雪蓮的下人回來報告,說今年到處大雪薄,雪蓮都沒開。

  我不由失望,北國的chūn天就快來了,到時候雪蓮就更不開了。大伯安慰我,又派人再去更冷的地方尋找。

  就在這批人出發的第四天,我收到了一封書信,一封來自燕王的書信。

  他居然會給我寫信,哪根筋不對了?我納悶地展開:

  “小華,你跑那麼遠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你最近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誒?

  我湊近仔細看,沒錯,是蕭暄這傢伙的字。個大飽滿,力透紙背,白紙黑字非常醒目。

  “什麼地方不好去,偏偏去赤水?那地方今年不安穩。北遼在往那調兵,你趕快給我回來!否則仔細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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