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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靠著墊子閉著眼睛,呢喃:“等你君臨天下來,封我一個公主,再賜我幾十個面首……”

  迷糊中似乎聽到謝昭瑛的笑聲。

  我睡著了,然後做了一個很恐怖的夢。

  先是夢到在課堂,張子越是我們高數老師,當堂把我提起來,當著教室百多名學生,數落我:“你真笨!我就沒教過你這麼笨的學生,初中生都解得出來的題目你都會錯!”

  我羞得滿臉通紅,他又忽然喝一聲:“你怎麼還不回來?那邊那麼好玩?”

  我大驚,猛抬頭,卻發現場景已換,我正在泡在溫泉。要命的是,謝昭瑛也在溫泉池子裡,而且只穿著短褲。

  天降餡餅砸死人。我只覺得他身材修長健碩,美色bī人,卻沒打死都沒那個膽去消受。

  謝昭瑛卻qíng意綿綿地摟著我說:“小華,隨我一起去西遙城吧。天高地廣多自在,你還不用學高數。”

  我心裡猛地一陣歡喜,張口就要答應。西裝革履的張子越突然出現在溫泉邊,冷言冷語道:“難怪不回來。珉珉,你見異思遷。”

  我心想你一結婚人士管我男女關係是否混亂,可是喉嚨好像給什麼堵住了,怎麼都發不出聲。

  張子越轉身就走,我起身去追,謝昭瑛忽然拉住我的手道:“別走,我讓你母儀天下,享盡一切榮華富貴!”

  我兩頭猶豫,急得滿頭是汗。謝昭瑛忽然痛心道:“你要自由,我便給你自由。”

  說罷,將我一推,我往下跌去,重重摔在地板上。

  忽聽雲香大喊:“小姐,宮裡來人了!”

  我張開眼,發覺自己正趴在地板上,外面太陽滿窗。

  雲香推門進來:“小姐,宮……宮裡來人啦!”

  我艱難地爬了起來,抓了抓jī窩一樣的頭髮,“是嗎?一大早就來抓我進宮了?”

  “不……不是……”雲香結巴,“是二……二……二皇子……來,來向你求親了!”

  歌盡桃花第一卷深庭篇第16章邂逅

  我一腳踹開大門,裡面的人都望了過來。謝太傅一見是我,慣xing地要訓斥兩句。我兩眼發紅迸she火光,他嚇得閉上了嘴。

  二皇子蕭櫟端坐高堂,見到我,露出一個政客臉上常見的樣板笑。我斜著眼,用眼白對著他。

  我問謝老爹:“我二哥呢?”

  謝太傅說:“他一早就被人叫走了,也不知道又去哪裡混了。”

  我的臉又沉了幾分,簡直要掉在地上,“我想和殿下單獨談談。”

  謝夫人說:“按禮……”立刻被謝太傅捂著嘴巴拉了出去。

  等人都走盡了,我重重關上門。蕭櫟做過來,對我端端正正地行了一個禮。

  我一臉譏諷:“小女可受不起殿下這一拜。只是不知殿下遇到了什麼事,一夜之間就改變了主意,不想做小女的姐夫了?”

  蕭櫟這人,雖然在球場上十分生猛,可是面對女人,是個標準的“女人可以無理取鬧,男人應該堅持微笑”的紳士。我橫眉冷對,他笑容和煦。

  他好言細語:“妹妹請體諒,我也有苦衷。”

  “哦?”我翹起腿聽他的理由。

  他說:“我的婚姻不能自主。母親只許我在幾家中選妻子,謝家就在其中。”

  我說:“這不正好,你喜歡我姐姐,她又剛好失戀,正是你趁虛而入的好機會。”

  蕭櫟開始躲閃我的視線:“我的確和令姐表白過心意。她昨夜托人給我來了一封信。”

  “說的什麼?”我有不好預感。

  蕭櫟說:“她說,她同你姐妹qíng深,不想分開。我若想娶她,就先娶你為妻。她說你也同意。”

  我站在那裡,一陣穿堂風,兩耳鳥鳴聲,本來體內洶湧澎湃如海嘯岩漿一般的憤怒,漸漸地平息了下去,只冒一縷青煙。

  絕對不是不怒,而是怒到極點,反而冷靜了下來。

  “謝昭珂是這麼說的?”

  蕭櫟見我沒有燃燒小宇宙,放心下來,微笑點頭。

  我冷笑。姐妹倆好到不想分開,共事一夫?她謝昭珂gān嘛不直接說我倆同xing戀愛?

  見她娘的荒唐!

  大概笑得太變態,蕭櫟有點慌了,問:“莫非妹妹另有想法?”

  我問:“皇后娘娘可知道你來求親?”

  蕭櫟說:“母親知道。她首肯了的。”

  也是,趙大媽不同意,他也沒膽量來。

  我一直冷笑,笑得氣溫下降。蕭櫟忐忑不安,支支吾吾表示該告辭回去伺候家裡老娘。

  送走了他,謝氏夫婦才唯唯諾諾地走了進來。我穿越來這麼久,還是頭一次這麼趾高氣揚地站在他們面前。

  我問:“你們想必是答應了吧?”

  謝太傅說得很實在:“這不是求親,這是委婉下旨。”

  我嘆氣。事qíng是我做的,若牽連到謝家幾十上百口掉腦袋,良心也過不去。

  我走開。謝太傅不安:“小華,你去哪?”

  我不耐煩:“睡覺。”

  我回了院子,先是舒舒服服洗了一個澡。然後把我所有的衣服都拿了出來,先穿一件非常普通的仕女服,再在外面穿了一件男短裝,然後將一件艷俗富貴的綢緞裙子和平常不戴的幾樣普通首飾收在包裹里。然後梳了男士髮髻。

  雲香也在裙子外穿上男裝。

  然後雲香爬上牆頭,同一個比較熟悉的小販道:“張大媽,你怎麼還在這裡啊?”

  張大媽便問:“怎麼啦?”

  雲香一臉得意道:“你還不知道嗎?二皇子向我家小姐求親了。我家小姐,就要進宮做皇妃了呢!”

  張大媽大驚:“是真的嗎?”

  雲香道:“這麼大的事,哪裡還有假?我家老爺現在就在前門向路人發喜禮銀子呢!你還不快去?”

  那張大媽平日裡買水果,嗓門奇大,這麼一吆喝,頓時整條巷子都轟動了。一傳十,十傳百,附近的商販路人一聽有人撒錢,爭先恐後朝謝家大門奔過去,簡直就像女人聽說了化妝品店要搬遷甩賣。連隔壁王知府家的狗都在圍牆內猛叫,仿佛不甘心自己分不到。

  我和雲香相視一望。人剛走盡,我們倆就翻出了院子。哪裡也不去,跟著那群人跑到了自家大門前。

  要錢的人已經把謝家圍得水泄不通。謝家管家正焦頭爛額:“什麼喜禮銀子?你們都聽誰說的?走開走開!”

  謝太傅比他聰明,忽然大叫:“趕快去四小姐房裡看看!”

  我和雲香躲在人群後頭偷笑。

  下人回來,臉色蒼白:“四小姐房裡沒人。”

  謝太傅跺腳:“還愣著gān什麼?趕快去找啊!”

  管家問:“那這些人?”

  謝太傅大罵:“沒錢!缺錢向財神要去!”

  家丁出來趕人。我們倆便隨著人群散去。

  離這最近的是東城門,最遠是西城門,我帶著雲香走的是九流百姓和棺材進出用的南城門。反正我是沐浴著黨的關懷,接受著馬克思主義教育,學習著科學知識長大的新的一代人,我可以選擇xing地不迷信。

  順利出了城,我們買了兩匹驢子。

  雲香問:“小姐,接下來我們去哪?”

  我說:“去你家那個村子。”

  雲香不安:“萬一老爺想到了,派人來怎麼辦?”

  我說:“又不住你家裡。你們村子外有廟嗎?”

  雲香說:“有個破廟,不過我小時候就沒香火了,現在也不知道拆了沒。”

  我笑。破廟?再好不過。這種地方,除了用來邂逅落魄書生或者江湖人士,還是可以用來遮風蔽雨的。

  我們很快就到了那個名叫口子村的地方。不知道這裡百姓釀不釀酒,也許可以起名叫口子酒,名揚南北,遠銷海外……

  廟還在,就是果真很破,但是破得恰倒好處。既能漏光漏雨增加野外氣氛,又有一方整齊地可以供人暫歇。

  我留在廟裡,而雲香打算回村子弄點吃的。她說村東馬家燒鵝不錯,我決定邊吃燒鵝邊等謝昭瑛。

  雲香去了大概十多分鐘,天色開始變了。幾陣南風chuī來厚厚烏雲,我正叫不妙,天上一道響雷滾過,大雨滂沱。

  廟子開始漏水,滴滴答答,卻並不像首歌。我尷尬可憐地躲在裡面,脫了男裝搭在身上,這下真成了難民。雲香想必也是被雨耽擱在了村子裡,我肚子餓得直叫,也只有死心等雨停,一邊使勁咒罵那該死的謝昭瑛怎麼還不現身。

  大雨嘩嘩聲中,我聽到外面傳來人聲。

  男人焦急道:“前面有間廟!公子堅持一下,我們就到了!”

  雜亂的腳步聲和馬蹄聲傳來,然後幾個身材高大的漢子半扶半抱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年輕人進來,將他小心翼翼地放在gān的地方。

  那些男子身手敏捷,訓練有素,像中南海保鏢或者美國特工。仔細安置好那個昏迷的男子後,分散開來,兩個站在廟門口,其餘的守住幾個角落。個個雙目炯炯有神,仿佛自帶紅外線夜視功能,把廟子裡的所有東西都放大掃描過一遍,然後透視進雨里。為首的大叔在進門的時候打量過我一眼,大概看出我的無害,我就在他們眼裡漸漸淡薄如空氣了。

  頭頂又是一個響雷滾過。一直昏迷著的男人忽然呻吟了一聲。

  大叔忙過去:“公子?”

  年輕男人面色蠟huáng,嘴唇烏紫,表qíng痛苦。大叔拿來水壺,餵了那位公子幾口水,然後問同僚:“老葛他們還沒消息?”

  被問到的人搖頭:“這裡路口多,又下這麼大的雨,他們一時恐怕找不到。”

  他們說話帶點口音,只是我聽不出是哪個地方的。

  年輕男子躺在地上要死不活地咳了幾聲,一絲烏血從嘴角溢了出來。他雖然穿著上等的綢緞衣服,可是破了好幾個口子,露出白皙的胳膊,我看到他皮膚上有一塊一塊的紅斑,拇指般大。

  我記得我好像在張秋陽的書上看到過這症狀。

  “千秋紅?”

  眾人都望了過來,我忙捂上嘴。大叔兩眼放光,又是戒備又是興奮地說:“你認識這毒?”

  我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大叔的身影像蒙太奇片段一樣一閃而至,抓住我的手:“姑娘可會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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