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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陽烈握著她的手:“所以,我才遲遲不告訴你,就是不想讓你看到我這樣。”

  許諾說:“這仰又怎麼樣?我們是人,我們總有虛弱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們需要幫助,需要同qíng和嘎奶,再正常不過。”

  歐陽烈虛弱地笑了笑:“所以我說,真高興你來找我了。”

  只有看到許諾向他走來地那一剎那,他才知道自己有多麼想念她,多麼渴望她的陪伴。那種渴望長久以來一直讓他渾身疼痛,他不明白,找不到原因,只有看到許諾的笑臉時,舒暢和喜悅襲來,讓他明白過來。

  歐陽烈jīng力不是很好,許諾給他餵了很多參湯,它qiáng打著jīng神說了一會兒話,又睡著了。

  許諾看這他消瘦的臉和沒有什麼血色的唇,低下頭去,眼淚流了下來。

  她心疼,疼得不行,可是自己什麼都不能做,即使是幫他分擔一點痛苦都做不到。

  她想起以前,自己需要幫助的時候,歐陽烈永遠會出現在最恰當的時候,微笑著,從容不迫地,仿佛這個世界上沒有可以難到他的事的樣子,說:“諾諾,不用擔心,讓我來看看。”

  如今這個支柱倒下了,她攤著雙手,卻不知道能為他做點什麼。

  許諾俯過身去,靠著昏睡中的歐陽烈,像是小貓尋著了主人的溫暖一般。

  容文君在偏廳里尋著了許諾。

  她走過去,往她手裡塞勒一杯熱牛奶:“喝吧,你今天晚上都沒怎麼吃東西。”

  許諾沒胃口,但是也不好意思拒絕她的好意。

  容文君自己手裡端著得卻是一杯馬丁尼,放了一顆鮮紅的櫻桃。她有滋有味地吃了櫻桃,然後細細品著酒。

  許諾看著,也喝了牛奶,溫暖了一下胃。

  容文君諷刺地說:“我先前看你挺有jīng神,一見他發病,就嚇傻了。”

  許諾覺得不舒服,可是還真找不到話來反駁。人家說得沒錯,她的確嚇傻了。

  容文君朔:“他這不是第一次發病了,只是一次比一次嚴重。你別這表qíng,換你心口上有一塊鐵渣子,你未必比他好。“

  許諾挑了挑眉,覺得這話也說得沒錯。

  容文君見她不回嘴,還是有佃不習慣,她斜著眼睛看許諾:“你這人,到底哪點好?”

  許諾笑道:”女人看女人,和男人看女人,是截然不同的。“

  容文君嗤笑一聲,倒沒反駁,只是又抿了一口酒。

  “歐陽不常提起你,不過,他皮夾麗放著你的照片。他那麼內斂低調的人,做到這步,已經挺不錯的了。“容文君看著秋夜的星空,慢條斯理地說:“他說你是他從小看大的女孩自。有一次我給他檢查,結果忘了帶藥,他就笑著朔,怎麼像諾諾一樣,丟三落四的。他說那話的時候,笑得可溫柔了。我還是第一次看他有這樣的表qíng。”

  許諾捧著熱牛奶,心裡不大服氣,她哪兒丟三落四了,她明明小心謹慎嘛!

  “我最開始給他看病,覺得這男人長得是帥,就是悶得很,你好,謝謝,不客氣,禮儀那個規範喲!”容文君又抿了一口酒,“就那天見了他的笑,才知道,他原來也是會溫柔的。”

  許諾說:“我覺得他其實是挺溫和的一個人呀。”

  容文君掃了她一眼,仿佛在說:“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到底那點好了?”容文君始終不服氣,“我又哪裡差了?我不漂亮嗎?我不溫柔體貼嗎?”

  “但是,“許諾忍不住更正:“我可是又不漂亮,又不溫柔賢惠的啊。”

  容文君翻白眼:“所以我說你到底好在哪裡?”

  許諾說:“你覺得我差無所謂,歐陽覺得我好就行了。我和他一起多少年了,不是幾條標準就可以改變的。”

  容文君哼了哼:“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們的感qíng,也只是因為相處多年,積累下來的親qíng友qíng。只是因為習慣了,加上自我催眠,便以為是愛qíng。你想過嗎?他為你做過些什麼,你又為他做過些什麼?我常看他向下屬詢問你的消息,囑咐他們要關照你,你呢?你放縱著享受他的關懷的時候,為他做過什麼?”

  許諾耐著xing子把這段話聽完,冷笑起來。

  她為歐陽烈做過什麼?這些年來,要數怕也是數不清的。她許諾人微言輕,所作有限,但不意味著她就是光知道索取,不知道奉獻的人吧。

  她容文君又知道什麼?她有多了解他們2個的故事?自以為是地發表評論,把自己當成神來指指點點。

  歐陽烈愛不愛許諾,是歐陽烈說了算的,容文君分析算個屁。

  許諾笑著,一字未發,喝完牛奶,站了起來。

  “我還有工作要趕,先回房去了,容醫生也早點休息吧。”

  許諾說完,不管容文君疑惑又不甘的神qíng,轉身離去。

  晚上的時候,許諾見到了從外地趕回來的主刀醫生,容文君的師兄,趙醫生。

  趙醫生40多歲,一臉老成穩重,談吐文雅,而且態度十分專業。他簡單明了地向許諾分析了歐陽烈的病qíng,還用通俗的說法向她描述了手術程序。聽起來,這個手術似乎挺簡單的,除了是在心臟邊上動手術,並且還要涉及主動脈。

  許諾並沒有問醫生能否保證病人安全之類的話,而是詳細詢問了手術前的準備和手術後的護理工作。

  容文君表qíng看不出喜怒,她向許諾解釋了一些基礎護理的方法,口吻專業,而且還不厭其煩地教許諾一些簡單cao作。

  許諾學得很認真,雖然到時歐陽烈肯定還是需要護士照顧的,但是她能在旁邊幫忙,會讓自己覺得好過點,不是那麼無用。

  歐陽烈醒來了,但是狀態還不怎麼好,覺得頭暈,渾身乏力,而且嘴巴很澀。

  許諾煮了酸辣湯,一端進房間,歐陽烈就樂了:”還是你了解我!“

  “乖乖躺好!”許諾放下湯去把歐陽烈按在chuáng上,“醫生說你得靜養,我已經和青毛他們說了,以後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就不用來找你了。你以後每天處理公事的時間不能超過2小時,你在沒在聽?”

  “在聽啊。”歐陽烈吊兒郎當,注意力全轉移到湯上去了,“你這湯是讓我喝的,還是讓我看的?”

  許諾氣鼓鼓地把湯端過去,“不能多喝,本來應該給你煮老jī人參的,但是我知道你最討厭人參的味道。”

  歐陽烈高興地喝湯。

  許諾坐在旁邊看著他,目光溫柔。

  歐陽烈放下碗,沖她笑笑:“快了,等手術完,我帶你出去旅遊,好嗎?”

  許諾沒說號,也沒說不好,她只是慢慢俯下身去,趴在歐陽烈的膝頭,輕幽地嘆了一口氣。

  歐陽烈摸著她柔軟的頭髮,愛不釋手。

  許諾說:“歐陽,我愛你。”

  歐陽微笑起來,輕輕應了一聲:“我知道。”

  不離不棄

  手術前一天,許諾醒得很早,她輕手輕腳地下了樓,窗外還是一片漆黑,隱約有兩聲鳥叫傳來。獅子被驚醒,看到是她,又躺回窩裡繼續睡覺去了。

  許諾煮了一杯咖啡,坐在面向花園的落地窗前,咖啡很濃很苦,那絲苦澀,從她的舌尖,一直蔓延到胃裡,苦得她顫抖。

  黎明前地寂靜里,她的心跳聲格外清晰,響亮得幾乎都可以在這片空間裡回dàng,黑暗的空間無限延伸出去,她四面都著不了邊,未來茫茫,無從探詢。她可以想像所有的生活,卻沒辦法想像,沒有了歐陽烈,日子會過得會怎麼樣?

  歐陽烈走下樓梯,好不意外地在窗邊找到了許諾的身影。那丫頭縮在藤椅里,對著窗口外的黑暗發呆,他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歐陽烈走了過去,手輕輕放在許諾的肩上,許諾仰著頭,看到他。

  “你也。。。”

  歐陽烈俯身親她,她唇齒之間帶著咖啡的苦澀和愛qíng的甜蜜。

  “車快來了。”歐陽烈今天就得住進醫院,為了明天的手術做準備。

  許諾點了點頭:“昨天我和沈昕通電話,就是我大學時地那個室友。她說她做夢,夢到我和你在國外一個很美麗的地方,很快樂地散步。她做夢都挺準的,以前還夢對過考題呢!“

  “是嗎?“歐陽烈笑著坐下來,把許諾擁入懷裡,“我們到時候去國外轉轉八,西班牙喜歡嗎?巴塞隆納怎麼樣?”

  “都好呀!”許諾靠在他肩上,“不過,我還沒想好怎麼和我媽說呢。”

  “你媽肯定不高興的。你一家人都當我是黑社會。”

  許諾說:“首先,你本來就是。其次,劉錦程那小子可崇拜你呢!”

  歐陽長舒一口氣,“真懷念小鎮的生活.”

  許諾也陷入回憶里,“是啊,香脆的油餅,酸辣涼粉,麻辣燙。。。”

  “你就記得吃。”

  “誰說的?”許諾反駁,“我還記得你教我騎摩托車,那車又大又重,我根本掌握不了,尖叫著直直衝到小河麗去了。我還記得伲第一次帶人來堵我的時候,你土死了,學香港電影裡的大哥裝酷,嘴上還叼著煙。。。”沒了下文。

  歐陽烈直接用行動堵住了那些有損他今日形象的話。

  青毛開著車進了院子,看到歐陽烈和許諾兩人已經帶著行李站在門口了。一個很簡單的行李包,獅子無jīng打采地蹲在旁邊,許諾在和它說話,承諾會領養它的。歐陽烈一臉寵溺地看著愛人童心大發。

  “烈哥”青毛下了車。

  歐陽烈點了點頭,招呼許諾:“走了,張姐會照顧獅子的。”

  許諾問青毛:“趙醫生在醫院等著了?”

  青毛說:是啊,又說:“容醫生被臨時換了。趙醫生換了一個自己的徒弟做副手。”

  許諾微微驚異地看了歐陽烈一眼,歐陽烈渾然不覺的樣子,提著行李上車了。

  許諾笑了,幾步趕過去,挽著他的手,一起上了車。

  很久以後,當兩人手挽手漫步在巴塞隆納的流làng者大街的時候,許諾忽然想到,那時的那種平靜就是一種信任。對那個人,對命運,對緣分的信任。

  他們相識那麼多年,若即若離,分墳合合,沒有什麼海誓山盟,沒有什麼驚濤駭làng,可是愛qíng就是這麼纏纏繞繞,緩緩流淌。

  但願此生能如此,相依相偎,不離不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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