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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樓鋪著厚軟的地毯,她的腳踩在上面,沒有發出聲音。

  歐陽烈的房門沒有鎖,裡面一片昏暗,依稀只看得到chuáng上的一個身影。許諾小心翼翼地走過去,跪在他的chuáng頭,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歐陽烈的面孔清晰了一些。

  他睡著,呼吸均勻綿長。養病以來,他的頭髮有些長了,搭在額頭上,讓他看起來顯得年輕了一些,安詳沉靜的狀態也軟化了他身上的凌厲之氣,還增添了一點軟弱。

  許諾伸手輕柔地撥開他的秀髮,手指在他耳背有片刻的逗留,心裡一處地方,變得很柔軟,很柔軟,花兒在那片土地上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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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陽烈張開眼,看到趴在枕邊睡得正熟的許諾。

  天還沒亮,雨已經停了,月亮出來了,月光照進屋裡來,照在她柔軟的頭髮上。

  歐陽烈走下chuáng,細緻而溫柔地托去許諾的腳,把她的身子擺正放在chuáng上,然後靠著她躺下。許諾抽了抽鼻子,不安地翻了一個身,歐陽烈摟住她,讓她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她似乎是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很快安靜下來,熟睡過去。

  歐陽烈微笑著,滿足地,摟著她,也閉上了眼睛。

  許諾這一覺睡得滿足,醒來的時候覺得通體舒暢,快活無比。她在chuáng上伸胳膊伸腿,深呼吸。

  歐陽烈不在,身旁chuáng單上留有一個印子。許諾蹭上去,似乎還能感覺到餘留在溫暖。

  她洗了臉,換了衣服,下樓去。

  樓下空空,也不見人,只有那隻叫猴子的大狗搖著尾巴走過來,用它冰涼又濕漉漉的鼻子嗅著許諾的褲角。

  許諾摸摸它的頭,它站起來,前爪不客氣地搭在她腿上,留下幾個泥印子。

  許諾啼笑皆非,伸手給它舔,問:“你主人呢?”

  獅子噴了噴鼻子,似乎聽懂了,轉頭朝西側走去。

  許諾覺得很好玩,便跟在它身後。

  獅子搖頭尾巴一直走到西側一扇大門前,用鼻子把本來就沒關嚴的門拱開一道fèng,它也不進去,沖許諾抽了抽鼻子,然後逕自跑去花園玩去了。

  許諾走過去,伸手推門。

  “很好,沒有惡化。”一個有點熟悉的女聲從門fèng里傳出來。

  “沒有就好。”這是歐陽烈的聲音。

  女人帶著笑說:“放心吧,你的命到了我的手上,我怎麼會容它跑走?”

  歐陽烈也笑了一下。

  “你要相信我。”

  “我當然相信你。”歐陽烈說。

  女人問:“歐陽,聽說你那個小朋友來了?”

  歐陽烈應了一聲,“昨天來的。”

  “那,你告訴她了嗎?”

  歐陽烈沒說話,半晌後說:“還沒有。”

  女人說:“這樣不行的,遲早要告訴她的,長痛不如短痛。”

  許諾站在門外一動不動,她聽到歐陽烈說:“我自己有打算。”

  女人輕笑,“她還是那麼相信你?”

  歐陽烈又沒說話。

  高根鞋的聲音,女人走了幾步,“她到底比較單純,是不是?不知道感qíng,是會變的……”

  嘰的一聲響,獅子叼著一個玩具鴨子興高采烈地跑了過來,衝著許諾使勁搖尾巴。

  許諾窘迫當頭,急忙後退,壓低聲音對它說:“你自己玩!走開,走開!”

  獅子不管,照舊撲上來,玩具鴨子被它咬得嘰嘰直響!

  “諾諾?”書房的門打開了,歐陽烈走了出來。

  許諾不敢看他,手裡還不得不抓住獅子的爪子,以免把褲子蹭髒。

  歐陽烈問:“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進來?”

  許諾聽在耳朵里,覺得字字都是責問,她胸口悶悶的,臉上滾燙,嘴裡就是說不出半個字。

  高跟鞋的聲音又響起,女人也走了出來,“歐陽。”

  許諾想起了這個聲音,她曾經半夜打歐陽烈的電話,就是她接的。

  她抬起頭礎?br/>

  一個身材纖細的年輕女子站在歐陽身邊,杏色的套裝,直長發,五官秀麗,有幾分像電視裡的韓國佳人。她嘴角有著淺淺的,不大自然的笑,看著許諾的目光裡帶著打量、評估和一點不屑。

  許諾的目光對上她的,很短暫的接觸,然後閃避開,不過許諾可以知道她肯定笑了。

  歐陽烈chuī了一聲口哨,叫走了獅子,他拍拍它的頭,它就立刻安分地蹲在他的腳邊。

  臭狗,這時候倒聽話了,許諾瞪了獅子一眼。

  歐陽烈看了看身邊的女子,又看了看低頭看別處的許諾。

  “我,介紹一下吧,這是許諾,你認識的。諾諾,這是容醫生,我的主治醫生。”

  許諾不得不抬起頭來,沖對方打招呼,“容醫生好。”

  容文君也笑了笑,“許小姐好。”

  許諾同她面面相覷,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

  容文君倒是大方許多,笑道:“總聽歐陽提起你,說你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妹妹,我一直都想見你,今天終於是見到了。”

  許諾覺得這句話哪裡說得讓她很不舒服,她沒應。

  容文君笑容有點僵,歐陽烈站在旁邊,顯然不打算參進女人們的對話里來。她只好自己圓場,“我還有事,先走了,歐陽,藥要定時吃,別讓我擔心,知道了嗎?”

  “你說過很多次了。”歐陽烈無奈地笑。

  容文君嗔道:“嫌我煩了?”

  “怎麼會?”歐陽烈說,“我的病還需要你來治呢。”

  容文君笑顏嫵媚,“知道我掌握著你的命就好。”

  她沖許諾點點頭,提起工具箱,步履輕盈地離開了。歐陽烈吩咐司機送她,她出門前,停了半刻,側過身去,伸手在歐陽烈肩臂上輕輕拍了拍,動作自然流暢,全然沒有半點不當之感。

  許諾看她走出了門,沒理歐陽烈,轉過身去招呼了獅子往後花園走去。

  七十

  花園裡,花工正在修剪灌木。獅子歡樂地叫了一聲,撲到落葉對里玩耍起來。

  許諾坐在一處高高的花台上,腳懸著,晃來晃去。獅子又撲過來追著她的腳玩。

  “怎麼不吃早飯?”歐陽烈端著一個餐盤走進院子裡來。

  盤子上放著豆漿油條和包子。許諾看了一眼,肚子開始咕咕叫。歐陽烈笑,把盤子放她膝頭。

  許諾拿起油條大咬一口。油條炸得香蘇可口,豆漿又濃又熱,她吃得津津有味。

  歐陽烈看到她光著的腳,“這都幾月份了,怎麼出門連襪子都不穿一雙?”

  “來得急,忘了帶替換的。”許諾嘴裡含著食物,口齒不清。

  “一會兒出門,去超市里買幾雙吧。”歐陽烈說著,蹲了下去,將許諾冰涼的腳攏在手裡。

  許諾愣了一下,感覺到他手掌的溫暖。她笑了,縮腳,“別,髒呢!”

  “有什麼髒的?”歐陽烈不管,繼續用手暖著她的腳,“寒從腳下起,還是你教我的。”

  “這是常識好不好?”許諾不掙扎了,只是臉有點紅。

  歐陽烈抬起頭來,笑著問她:“好吃嗎?”

  許諾不答,將油條遞過去。歐陽烈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

  “呀!”許諾忽然想到,“你身體不好,能吃油炸的東西嗎?”

  “你當我是豆腐做的嗎?”歐陽烈半跪著,把許諾的腳放在膝上,“我出毛病的地方是心臟,又不是消化系統。”

  許諾放下心來,笑著繼續吃早點。

  吃完了早飯,兩人去便利店買了襪子,然後去小區里遛狗。

  昨日來得匆忙,沒仔細看,現在才發覺這裡環境幽雅,gān淨整潔。因為人少,小鳥可以放心大膽的在地上跳來跳去。獅子沒有被栓著,於是到處去撲鳥。

  歐陽烈拉著許諾的手,慢慢的走。小區中心有個湖,湖邊有長凳,昨天一夜風雨,凳子上都鋪滿了落葉。兩人無處可坐,只好依偎著站在湖邊,看了一陣風景。

  起風的時候有點涼,許諾打了一個哆嗦。歐陽烈鬆開她,把外衣扣子解了開來。

  許諾看著他敞開的衣服,嘿嘿直笑。

  “傻笑什麼?”歐陽烈輕喝,“不想就算了!”

  許諾趕緊鑽進他懷裡,被他用大衣緊緊包住。

  兩人這樣看上去,就像被裹在一個大蛹里。許諾的頭髮拂著歐陽烈的下巴有點癢,他低頭吻了吻她。

  回去後,青毛他們已經在屋裡等著了,帶來了一些工作文件需要歐陽烈簽署。歐陽烈帶著下屬去了書房。

  許諾百無聊賴,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在chuáng上看影碟。高級家庭影院放《變形金剛》果真夠味,整個屋子轟隆隆的響,仿佛窗外就有一個外星機器人。許諾看得全神貫注、津津有味,手心直冒汗。歐陽烈辦完了公事,進來找她,她壓根沒發覺。歐陽烈覺得好笑就在她身後坐下一起看。

  等片尾曲響起,許諾才興奮的揮了揮拳頭,活動渾身關節。歐陽烈把手放在她肩膀上,差點把她嚇一跳。

  “忙完了?”許諾笑著問。

  “差不多了。我們去吃午飯吧。下午容醫生還要過來,給我打針。”

  許諾哦了一聲,然後下chuáng低頭找拖鞋。她的頭髮搭了下來,遮住臉,歐陽烈只看到她潔白修長的頸項。他心裡一動,決定聽從本能的召喚,走過去彎腰抱住她,輕吻上那片清涼的肌膚。

  許諾微微顫了一下,便靜靜的由他抱住。

  歐陽烈低聲說:“謝謝你來了。”

  許諾眨了眨眼睛,轉過身去擁抱了他一下。

  張姐做了紅燒牛腩和酸炒田jī,都是許諾愛吃的菜。歐陽烈有他自己的食譜,十分清淡卻營養。許諾看著他的清粥小菜,咬著筷子笑。

  “誰給你寫的食譜,怎麼全是你不愛吃的菜?”

  “容醫生啊。”歐陽烈意興闌珊的用筷子挑著碗裡的菜,“雖然不喜歡,但是她也是為了我好。”

  許諾挑了一下眉毛,繼續埋頭吃自己那份。

  下午歐陽烈的下屬又來了,進了書房就沒再出來。許諾自己帶了筆記本,gān脆開始做沒完成的工作。

  容文君走進客廳的時候就見到許諾半躺在沙發上,玩著電腦,全神貫注。

  容文君輕咳了一聲。許諾看到了她,放下電腦站了起來。

  “容醫生來了。烈哥還在書房裡,我這就去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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