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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昕搖著扇子,“我還有兩年悠閒日子,你卻是要離開這清靜地,去經歷風雨了。”

  許諾靠在她背上,“昕子,咱們會是長久朋友吧?”

  沈昕笑著拿扇子打她,“捨不得我了?終於發現我的好了?姐姐我不勉為其難,收你做三房姨太太好了。”

  兩人打鬧著,師兄踩著單車停在她們攤位前,“光天化日之下,收斂一點吧,對面男生看得都要流鼻血了。”

  許諾笑道:“你來做什麼?走開走開!把我們風水都擋了。”

  師兄從后座捧出半個冰西瓜,諂媚道:“小人是來孝敬太君的。”然後把近一半的英語資料席捲一空。

  他走後,小攤位又恢復了平靜,許諾和沈昕兩人久久不說話。

  風過樹梢,那迷人的沙沙聲中,沈昕小聲地對許諾說:“我們終於要離開了。”

  許諾輕聲應著,“是的,起程了。”

  美人橋四十七

  兩個月實習到期,許諾終於成了盛天裡的正式的一員,雖然楊狐狸一直把下派的事掛在嘴邊,卻並不急著打發她走,而是jiāo給了她一堆下屬公司的文件,讓她去研究,先了解一下那家公司。

  新銳廣告是盛開旗下一家今年五月才新開的小分公司,主營平面廣告。本市經濟這些年來發展迅速,廣告業崛起,像新銳這樣的小廣告公司雖沒有不計其數,也還是數量眾多的。

  新銳現在拿到的活大都是盛天總部撥下來的,價格不菲,而且比較輕鬆,可是成績平平。設計人員是原因之一,管理有問題是其二。

  兩個月的行政培訓當然是遠遠不夠,許諾再是聰明好學,獨當一面還是十分吃力的。楊延之卻全然不擔心,仿佛許諾是充好氣的救生圈,丟過去就自動可以飄起來。

  學校已經放了暑假,畢業生的離別傷感還沒抒發完,就被學校無qíng地掃地出門。許諾想在離上班地點近些的地方找間房子,可是跑了一個禮拜都沒有碰到合適的。

  歐陽烈知道了,說:“我在上青宮那邊有套兩居室,離你公司只有三站路,要不就租給你好了。”

  許諾哎喲叫,“上青宮的兩居室,怎麼也得三千塊才租得下來,我賺的還沒房租多呢。”

  歐陽烈敲打她,“和我算什麼錢!我也不讓人炙難,一個月五百,水電自包,怎麼樣?你就當幫我看房子好了,哪裡裝修過後還沒住過人呢。”

  許諾被這低廉的房租徹底吸引了,她同歐陽烈已經是老皮老臉,這時候也不客氣,立刻收拾行李搬了過去。

  歐陽烈的房子是在一個很體面的新小區里一套兩室兩廳八十多平米的房子。其中主臥還分隔成臥室和書房兩部分。木地板,牆紙,仿中古家具,一切都昭示著這裝修徹底是裝潢公司的結果,而且溫馨得看不到半點歐陽烈的風格。

  許諾一進門就笑,“你是轉xing了,還是有女朋友了?”

  “有女朋友還輪得到你搬進來住嗎?”歐陽烈給她一指,“這就是你的戽。做清潔的阿姨收拾過了,你看看還缺什麼,小區對面就是超市。”

  房間足有十五平方米,家具俱全,窗簾是淺杏色的。窗台上還有一小盆花,柔嫩的huáng色花朵,葉子上還帶著水珠,顯然被照料得很好。

  “這是什麼?”

  “禮物。”歐陽烈手cha口袋裡,依著門笑,“恭喜你畢業,找到工作,還有搬家。”

  許諾挑了挑眉,“這麼多人生大事,你卻只送了我一盆小花就了事了。”

  歐陽烈補充,“考慮到我已經減免了你一半的房租,最多再請你吃一頓飯好了。”

  “是誰當初和我chuī噓他錢很多的?”

  “錢花得不對,就是施捨,你能接受嗎?而且最近股票跌得那麼厲害。”

  “我不信你會栽在股票上面。”許諾在各個房間裡走來走去,到處參觀,“我都聽青毛說了,近幾年你是越來越沉穩小心了。”

  “不小心能行嗎?”歐陽烈有點煩,習慣xing地去摸煙,手一碰到煙盒,看到許諾的背影,又縮了回來,“我只和你說,我家老頭子這樣,遲早要出事的。”

  許諾沒想到他會和自己說這個,愕然地回頭看他。

  歐陽烈說:“爺爺總說我比較像他,老頭太急躁了,心眼又狹小,他這次重新升上去,轉手就報復。H城拆遷上又大動手腳,如今不比我爺爺那個時代,他的事已經有人捅到了上面,沒那麼好擺平的。”

  許諾問:“事qíng鬧得很大?”

  “目前還能控制。老頭也不是不想退一步,只是現在對頭借著機會咬住他不放,他是進退不得。”

  許諾走過去,手放在歐陽烈的手臂上,“很麻煩嗎?”

  歐陽烈看她,忽然一笑,“唉,我和你說這個做什麼?沒事,他們自有解決方法的,你餓了不/”

  許諾便順著他,笑了一下,打開冰箱,裡面自然空空如野。

  “這麼現代化的好廚房,不用真是可惜了,今天我們在家裡吃好不?”

  歐陽烈自然沒意見,於是許諾拉著他直奔超市。

  周末的市場裡滿是人,大媽們擁擠在打折商品前,把通道堵得水泄不通。

  歐陽烈平時除了買煙,極少到這樣的地方來,一時很不適應。

  許諾也很好奇,“你不可能從來都用不著這些生活用品。”

  “為什麼不?”歐陽烈數給她,“我在餐館吃飯,衣服有保姆洗,我不吃零食。好了,你說我為什麼要來這裡?”

  “你總要洗澡,要是洗髮水和香皂用完了呢?”

  “朱嬸知道我習慣用什麼牌子,看到不夠了她會幫我添上。”

  許諾不得不承認,“你真的不食人間煙火了,烈哥。”

  歐陽烈拿起一瓶沐浴露仔細打量,“瞧瞧這廣告,用這個洗澡真能減肥?什麼原理?”

  “心理暗示。”許諾笑著奪過沐浴露放下,拉著歐陽烈從售貨員吃人的目光下跑走。

  歐陽烈高大英俊,站在一群大媽里十分扎眼。他自己倒沒什麼自覺,老實推著車跟在許諾身後,看她上竄下跳著,把這樣那樣的東西丟進推車裡。許諾有時候皺著眉比較價錢,有時候貪便宜地使勁吃促銷食品,忙得可是不亦樂乎。

  許諾回頭,拿著兩包牛ròugān,問:“五香還是麻辣的?”

  “麻辣的。”

  許諾又去看豆腐gān。

  歐陽烈忽然問:“你還記得兩年前暑假的時候,住你們家的那個,小白臉模樣的男生?”

  “林天行?”許諾揚眉,波瀾不驚,“當然記得,不過你這人也是,看誰都是小白臉,人家只不過比你秀氣點而已。”

  “我就不認為成龍小白臉。”歐陽烈說,“舊禮拜我外出開會開會的時候,看到一個人,長得很像他,不過我不確實,也許只是看走眼了。”

  “只是長得像吧。”許諾不以為然,“我和他一年多沒聯繫了,只知道他去了美國,如果是讀書,應該沒那早回來的。”

  許諾沒想到自己第二天就要收回這句話。

  堆滿了文件的辦公桌後面,年輕男人似乎才睡醒似地看著她。比記憶中要高了些,身體厚實了很多,皮膚不再那麼柔嫩的白,而是健康的麥色。五官比起以前,更加深刻而成熟了,當年那絲奶油味道幾乎dàng然無存,而且鼻樑上還架了一副無邊眼鏡,是有度數的那種,不單單用來裝斯文的。

  許諾看著桌子上的名牌,再看看桌子後的人。

  林天行?

  年輕的男人手忙腳亂地收拾著桌子上的資料,抽空抬頭看她一眼,“你是機關報來的助理?正好,幫我把多多樂和采宜兩家的資料分出來,小劉是怎麼搞的,就這麼把文件jiāo給我了。對了,你先給我沖杯咖啡,茶水間有咖啡機,放一顆糧,出去時順便問問小藍,會計那邊派人來了沒?”

  許諾語塞片刻,她應該沒認錯人吧?他認不得她了?

  “還愣著gān嘛?”林天行瞪她,臉上忽然浮現疑惑。

  “你……”

  “我……”

  “你你……”

  “我我……”

  林天行唰地站起來,把椅子一推,大步走過去,許諾被他洶洶的氣勢嚇住了,林天行走近一步,她就後退一步。

  林天行gān脆撲了過來,把她抱個滿懷,舉起來轉圈。

  “哈哈!許諾!是你,許諾!”

  許諾頭暈目眩,給嚇得叫起來,“你……林天行,放我下來!”

  下一秒,雙腳挨在了地上。

  許諾晃了晃頭,看清楚了站她面前的人,林天行把臉湊得極近,都快親到她臉上了。許諾忙後退,臉微紅,“林天行,是你呀!”

  林天行又俯身過去,摟住她的肩,“哈哈!原來你就是我哥說的送我的禮物!”

  “禮物?你哥?”許諾似乎有點明白了,“你哥是楊總?”

  “可不是嗎?”林天行快樂地打量著許諾,“乖乖,你變化大了,我第一眼的時候還不敢確定!”

  許諾有點得意,撩了一下頭髮,“我瘦了有十七斤了,當然變化大。”

  林天行的手忍不住在許諾身上移動,被許諾一把揮開,他摸著後腦嘿嘿笑,“變漂亮太多了,穿著打扮也不一樣了!”

  許諾也瞅著他,“你還好,我一眼就認出來了。老天爺,居然在這裡見著了!”

  “可不是,兩年沒見了!”

  許諾問:“你怎麼後來就不得我聯絡了,我家收到你寄來的東西,一家人都說要謝謝你,偏偏我找不到人。”

  “別說了,”林天行嘆道,“先是QQ號被盜了,然後被我爹送去讀書。功課重得要死,我還得自己打式賺生活費。後來我媽又生病了,我照顧她,就錯過了申請研究院。再後來我大哥說男孩子死讀書沒用,說服我爹讓我先來公司里gān一年。我以為這只是普通的打下手,就給騙了過來,沒想到一來就丟給我一個剛赴的小公司做。”

  原來楊延之這狐狸騙起人來是不分親疏的,許諾心裡覺得好多了。

  四十八

  “那你回來多久了?”

  “上個月才回來的,就把我丟這裡。雖然說虧了也不要緊,可是顏面上台過不去了。”林天行環視亂糟糟的辦公室,忽然低聲說,“我挺懷念青石鎮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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