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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神閃爍一下,沒有繼續追問,揚手叫侍者上菜。

  這半年來我的食量下降了很多,多半和qíng緒有關。可是今天我遇了恩人,心qíng難得輕鬆一日,胃口大開。牛排一送上來,我手裡的刀叉立刻開動。

  喬敏白自己吃得很少,大半時間都靜靜看我。

  侍者又端上來聖代,我歡呼一聲,挖了一調羹往嘴裡送。

  見到此景,喬君笑起來:“我最愛看女孩子這樣吃東西。世界上多少人吃不飽飯,偏偏有些女人還要節食。”

  我自覺有些失態,拿紙巾抹嘴。

  他說:“你變化有些大,好像瘦了很多。”

  “有這麼明顯?”我低頭看看,“難怪媽媽老勸我不停吃。”

  “工作忙?”

  “我在放假。”我說,“你呢,聽說是個設計師。”

  “我是個高級裁fèng。我在國外學的服裝設計,在姐夫公司里幫忙。”他說,“我和姐姐合開了一家小小服裝店,我時常會把作品拿去寄賣。”

  我對他的專業有濃厚興趣,問:“都是些什麼類型的衣服?”

  “休閒時裝,偶爾為朋友設計晚禮服。”

  “店名呢?”

  “辛德瑞拉。”

  “啊,灰姑娘。”我雙手合十,“原來是閣下是那位好心的仙女,失敬失敬!”

  他呵呵笑起來。他笑起來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我注意到別桌有女客往我們這裡打量。

  那天他送我回家。我沒有邀請他上去,他便目送我走進樓里。

  進了家門,媽媽問我:“怎麼不請人家上來?”

  “初次見面,怎麼好意思?”

  “你們才不是第一次見面。”

  看來表姐夫早就打過小報告。

  “覺得人怎麼樣?”媽媽又問。

  “相貌堂堂,高學歷、高收入,人也不錯。”我說老實話。

  媽媽點頭。她覺得滿意,因為喬敏白符合大多岳母擇婿標準,當然也符合她的。她並非不喜歡泰然,她一直認為泰然是個刻苦能gān的孩子,但是就像我們不會拿洗衣粉洗頭髮一樣,泰然可以做個好演員,但未必能做個好丈夫。

  我沒有gān擾媽媽的幻想和快樂,我倒在chuáng上很快就睡著了。

  從來不知道思念會如此消耗體力,仿佛半個靈魂已經跟著泰然飄洋越海而去,剩下的不堪生活負重。

  此刻的泰然,此刻的他在做什麼?

  敏兒來找我,她很高興的樣子,問:“你終於見到了我堂哥了?我哥人很不錯吧?他和我說了好多,說他自去年見一面後,就沒忘過你。”

  唉,這動人qíng話怎麼偏偏從堂妹嘴裡說出來,敏兒好生不識好歹。

  我一時詩xing大發,感嘆:“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擬同生死。”

  敏兒跳起來,“胡說!”

  “真的。”我說,“我男友在留學中。”

  “你愛他?”她又好奇。

  我白她一眼。

  “可憐的老哥,還沒開始就要失戀。”她喃喃坐下來,“他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我說,“也許累了就回來。”

  她也白我一眼,“現在少鮮有女人像你這麼笨的了。你就不想他?”

  “怎麼不想?心似浮雲,身如飛絮,氣若遊絲。”我苦笑。

  空一縷余香在此,盼千金遊子何之。

  天氣轉涼時,泰然的包裹又寄到了。

  這次連媽媽都很好奇,催促我快點打開,“這次不知道會送什麼花?”

  那是一束白色野蕁麻。

  相愛。

  我哽咽,把臉埋進花束里。

  我打通泰然的電話。我問:“你從哪裡學來的這招的?”

  “泰安曾用來向他小女朋友示愛,我從那時就開始留意了。”他笑嘻嘻。

  熟悉親切的聲音讓我眼睛發熱。

  “你今年冬天可會回來?”

  他卻說:“不如你來?你可以跟著我們走遍歐洲的劇院,趕每一場演出。”

  “別!我沒那力氣。”

  “可我想你。”他聲音充滿誘惑,“夜晚總是夢到擁抱你,醒來臂彎里卻是空的。”

  我聽得一邊耳朵滾燙,卻很受用,渾身貼燙,舒服無比。

  “你那裡總有美女。”

  “可我無法忘懷八國聯軍的種種罪行。”

  我大笑。

  “學到了東西了?”

  “如醍醐灌頂,將終生受用。你呢?”

  “我跟人學服裝設計呢。”

  “誰?是誰?”他真夠敏銳的。

  “一個年輕有為的設計師。”

  “男人?”

  “啊哈。”我笑。

  他沉默片刻,說:“我回來過chūn節!”

  可他終究還是沒能回來成。臨時有演出,他幸運地被選中,擔當一個重要角色。

  這次是我買了甘jú給他寄去。

  敏兒嘲笑我:“這是什麼意思?不畏艱苦?你怎麼知道他是有工作還是因為有新歡?”

  我和她堂哥發展不順,她受打擊不小。他們兄妹真是友愛。

  我也沒停止求知。我現在正式拜師喬敏白座下,跟他學習服裝設計。

  他開玩笑道:“你也該學你男友,跑到國外某所設計學院裡學一門技巧。”

  “不是沒想過。但是我要陪我媽,我並是缺這一門技巧就要挨窮的。”

  “他真是個幸運的小子。”他忽然說。

  我問:“你呢?你這麼優秀,怎麼突然就跑來喜歡我?”

  “我不是突然跑來喜歡你的。”他更正,“我對你一見鍾qíng,再見傾心。可惜我來遲一步,已經有王子接走了公主。”

  他這人熱qíng奔放,風趣直率,這樣對著女生說qíng話,臉不紅氣不喘。

  “記得那天,你遭遇到那樣的侮rǔ,整個人láng狽不堪,可是眼睛裡一點怨恨都沒有,只有無奈和哀傷。你站起來就急著離開,我連把外套披在你肩上的機會都沒有。”

  我大笑,“英雄qíng結啊。”

  喬敏白聲音轉低,“那陣子你一定非常不好過。”

  他都是知道的。

  可是那怎麼能用簡單的一句不好過來概括?

  他又說:“看!就這樣!我愛煞你陷入沉思時的淡淡憂愁。”

  我終於臉紅。

  喬家人終於知道了我的存在。喬敏白的姐姐喬敏蘭說:“木小姐可能gān了,我特喜歡她設計的這款chūn裝,領口這麼襯顯胸部,推出後肯定很受年輕女xing歡迎。”

  她決定採用我的設計,甚至想把我簽下。

  喬家二老要請我去吃飯,我哭笑不得,抓抓喬敏白問:“你是怎麼和他們說的?他們怎麼要見我?”

  喬敏白對我擠擠眼睛,“都說烈女怕纏郎。我想試試看能不能在泰某人回國前把你纏到手。”

  我的天。

  我打電話問泰然:“你什麼時候回來?”

  泰然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仿佛才睡醒。他說:“親愛的,我走不開啊。我說過,你什麼時候來都可以。”

  他就一點也不擔心我紅杏出牆。

  “你再不回來,就怕來不及了?”

  “怎麼了?莫非你娘已經將你許配給了馬家?”

  我娘還真的有這個意思。

  她說:“門當戶對,近在咫尺。”完了補充一句,“我害怕女兒被女婿的影迷潑硫酸。”

  她一點也不bī我,卻盡所能的暗示,採用心理戰術。比如只有喬敏白送她的藥酒才能治好她的關節痛。我就不明白,不過換個瓶子,這藥的效果怎麼會變那麼大?

  泰然來信,說他現在正住在康橋畔。他向我細細描述那裡的一花一糙,描述他一天生活的全部。我從信紙上仿佛可以看到那個已經皮膚曬成古銅色的年輕男子穿著發白的牛仔褲,和大學生們混在一起,在街邊喝著浮著泡沫的咖啡。美麗xing感的女郎經過,對他投去挑逗的一瞥。

  不知不覺,他已離開有一年。

  現在的他是否還會在夜晚夢到擁抱我?

  我卻常常夢到和他繾綣纏綿,醒來後滿臉通紅。

  這隻鷹展開翅膀自由翱翔習慣了,何時才會收起雙翼回到我身邊?

  [估計明天或者後天就可以完結了,請大家留意哦。而後會有不計在出版里的短篇。另外今天是我專欄成立一周年慶。呵呵~~~]

  第35章

  泰安忽然打來電話,問我最近看了娛樂報了嗎?

  自從泰然走後,我就幾乎沒關心過娛樂圈的是非。我問:“這次又是誰?”

  “是唐彬!”

  我冷笑:“那個敗類又說了什麼泰然的壞話了?”

  “不!不!”泰安急忙說,“他和經濟人因財拆夥,對方因為覺得錢少了,抖出他不少事!蓮姐你快去看,真他娘的jīng彩!”

  我丟下電話就衝去買來了這周內的所有娛樂報紙。

  乖乖,果真來了個真心話大告白。唐彬yù換經濟人,並指責原來的經濟人有貪污。對方一怒之下招開記者會,將他的陳年醜事全部抖了出來,臭不可聞。

  恩愛夫妻都會為財絕,更何況合作夥伴呢?

  為了巴結白德光,同女友分手轉身投向白小姐的溫柔鄉;賄賂評委;打壓新人;刁鑽工作人員;同影迷發生曖昧關係;吸食迷幻藥物……

  報紙專門找了一張唐彬的劇照登上來,他在那部電影裡演一個越獄囚犯。

  我把報紙丟在一邊。媽媽撿了起來看。

  “他也終於有今天。”媽媽冷哼。

  “誰知道這些東西是真是假。”自從泰然被那番中傷後,我對所謂娛樂媒體失去了全部的信任。

  媽媽不以為然,“我倒寧願相信條條都是真的。”

  “風水輪流轉啊。”我伸個懶腰,轉去打電話,把這條八卦告訴泰然。

  喬敏白找上門來。媽媽一見他,臉上笑開了花,給他泡茶。

  我白他一眼,“你來做什麼?你什麼時候學會喝茶了的?”

  “別這樣!”他嬉皮笑臉,“阿姨待我很好呢。”

  “你給她太多好處。”

  “我們不說這個。我把上個月的銷售記錄拿來了,你設計的套裝賣得極好。不少人問這個設計師是否還會設計夏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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