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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向伊安:「我從小就遠離了帝都政治中心,沒有自己的勢力。當年曾支持我的人不是老了,就是已被我叔叔趕出了權利的中心。我離帝國的皇位非常遙遠,米切爾神父。我不認為自己對香榭宮的那一家人會有什麼大威脅。所以,大張旗鼓地引我上了你,也許僅僅就是卡羅爾神父的示好。你不要想太多了,神父。」

  伊安整理著衣衫,發現法袍至少崩落了四五顆扣子,只好用拉了拉領口,把米字架握在了掌心裡。

  「夏利大主教,一直想取得您的好感和信任,大人,您是知道的。」伊安說。

  公爵道:「我對他沒興趣,你可以明確地把我這話轉達給你的恩師,神父。他對我的示好動機也並不純。作為皇室成員,教皇換屆時,確實,我手中有一張可以占十個席位的票。但是我上一次就把票作廢了,這一次也沒別的打算。」

  「大主教最初確實是希望得到你手裡的票。」伊安說,「但是情況很快就變了。聖主下旨教廷派軍討伐亞特蘭聯邦的事,讓大主教在下一屆教皇競爭中處於劣勢。」

  「我很替他遺憾。」公爵譏笑,「可以理解為什麼他迫不及待地想得到我手裡的票,不惜把你……」

  「不,大人。」伊安面色冷峻,注視著公爵,「他不要你的票,他要的是你的人!」

  公爵的眼睛已經恢復了,有可以自如地發射他充滿戾氣和戒備的目光。他又把治療儀丟給了伊安。

  伊安沉聲道:「他用我來引你犯戒,然後再大張旗鼓地將我們捉姦在場。相信我,對我們的審判會是最嚴厲,也會是最轟動的。我們倆都會被釘死在姦淫的恥辱柱上,聲名掃地。你會被順理成章地奪走爵位,大人。你就此永遠和皇位無緣了!」

  「再說一次。」公爵不耐煩,「我本來就離皇位遠著呢!」

  「假如不是呢?」伊安問。

  公爵眼中一時凶光乍現。

  他魁梧的身軀猛地撲向神父,拽著他的領子,將他用力摜在了沙發上。

  脫臼的肩膀傳來劇痛,伊安面色慘白,強忍著才沒有叫出聲。

  「米切爾!」公爵喉嚨里仿佛吞了一塊碳,噴著硝煙和火氣,「不要跟我玩這些陰陽怪氣的把戲。不要試圖套我的話!憑你這幾下就想慫恿我做出會因為叛國罪被流放的事,那你是在做夢?」

  伊安的目光鎖定著公爵的雙眼,自被壓制著的喉嚨中擠出沙啞的聲音。

  「您以為為什麼夏利大主教要害您,大人?因為毀掉您,讓您徹底失去皇位的競爭資格,是他向皇帝和皇太子投誠,取得他們的支持的最好的投名狀!」

  「閉嘴!」公爵狠狠地掐著神父的脖子,「我對叔父效忠,支持他的統治。根本就不會……」

  伊安面色微微發紫,艱難道:「如果亞當陛下和尤金妮皇后的死是非正常的呢?」

  公爵的手明顯地顫抖了一下,力道在放鬆。

  年輕的,一貫溫柔隨和,甚至感覺有些軟弱內向的神父,此刻神情冷峻,目光尖銳,有著一股超脫年齡的成熟。

  那種如匕首出鞘的鋒利氣質,不聲不響地刺了過來,令公爵下意識掀起了上唇,露出尖銳的犬齒——這是人類從野獸先祖那裡遺傳到的習性,也是Alpha感覺到殺意時的本能反應。

  「這又是你什麼拙劣的伎倆嗎,神父?」公爵沉聲道,「我的父皇和母后死於巡視途中感染的惡性傳染病毒『潘多拉』。一個帶病的皇家果蔬供應商傳染給了一個後勤人員。然後在皇家旗艦里大爆發。而旗艦正好在進行為期三天的蟲洞穿越,讓他們延誤了最佳治療時期。」

  當時正當壯年的亞當二世和尤金妮皇后雖然作為重點保護對象,但是依舊被傳染,在船上就陷入了重度昏迷。他們下了艦後立刻被送往帝都皇家醫院搶救,但還是在三天後因大腦枯萎而去世。

  這是一宗震驚整個巨鯨座的慘劇。當時全艦有兩千零八人,只有十七個人活了下來,而且還伴有嚴重的後遺症——大腦損傷。

  一國之君和皇后,就這麼輕易地慘死而去。這個病毒隨後又在各國不同區域蔓延了大概一年左右,吞噬了近三百萬條生命。然後有一天,它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沒人知道它為什麼消失了,科學家也不能給出解釋。也沒人知道它們什麼時候會捲土重來,大開殺戒。

  「如果我說,」伊安扣著公爵的手腕,將他的手自衣領上扯開,「這本就是針對先帝和先後的一場自殺式襲擊呢?」

  公爵眼色沉了下去:「你不過是個最底層的,剛離開神學院的小神父。你能接觸到什麼機密?看了幾篇網上捏造臆測的文章,就還真有信心來忽悠我了?」

  「我不是沒有依據的。」伊安平靜地說,「我在過去一年裡,都在夏利大主教的官邸實習,為他的樞機秘書做助理執事。那位秘書是大主教的首席心腹,跟隨著他從修道院裡出來,一直到現在。」

  伊安不適地動了動。公爵終於挪開了身子。

  「謝謝,大人。」伊安揉著疼痛的胸口,繼續說,「當然,作為一個新人,我接觸不了什麼機密文件。我做一些雜活,還兼顧跑腿。我的其中一項工作,就是替那位秘書管理大主教私人慈善基金的帳務。」

  公爵的濃眉無意思地微微一挑,知道一旦涉及財務,就有好戲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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