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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明廷完全沒想到會碰到這個事,皺著眉,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的好。

  趙書雅抬頭朝他悽然一笑,說:「徐同學,這筆我可不敢接。筆要是從我手裡交回去的,講不定任勤勤還要怎麼想呢。那我就更沒法洗白了。你和她熟的話,你自己想個法子還給她吧。」

  說完,拉過朋友,扭頭走了。

  徐明廷被晾在原地。筆沒還回去,反而聽了一肚子的官司,他很是無語。

  家裡人又在催他。他只好將筆收下,先回家去了。

  *

  小趙的車駛入宜園時,工人們正往大屋前的草地上搭白事棚。

  白花白幡也早就準備好了,都已擺了出來。換了白衣的員工們正有條不紊地在園子裡忙碌著。

  車停穩了後,小趙說:「英姐在大屋裡走不開,囑咐你到了就先過去,給沈老行個禮。」

  「應該的。」任勤勤低聲說。

  任勤勤本來就在熱孝里,穿得十分素淨,也不用換衣服,放下書包就去了大屋。

  屋裡更是一片素白。花草和擺設都撤去了,員工們正給家具蒙白布。

  說也奇怪,那白布一落下來,不僅蓋住了精美的家具,將這屋裡殘存不多的生氣也給埋住了。

  靈堂設置在西側的沙龍里。那裡很寬敞,連通客廳和廚房,以前用來開舞會的。

  花和遺照都已掛好。輓聯上聯寫著「人間府第失慈愛」,下聯寫「天宮仙班多善仁」。老大一個「奠」字高懸,墨跡似乎還沒幹透。

  「勤勤。」惠姨站在樓梯口招了招手。

  任勤勤跟著她來到了二樓的主臥里。

  「你要是有點怕……」

  「沒事。」任勤勤反過來安慰惠姨,「我爸爸也才去沒多久。」

  屋裡,醫療儀器全都撤去,醫生和護士也遁了。房間突然顯得空蕩蕩的。

  沈含章的前妻、一雙兒女都守在床邊。入殮師剛收拾完了遺容,就等孝家人點頭,把亡者移到棺里。

  王英站在床腳,雙目通紅,臉也是浮腫的。沈含章死了,她也算在這屋子裡擠到了一個立足之地。

  蔣宜和沈媛都在抹淚。小傑米也老老實實坐在沈媛身邊,不懂哭,也沒鬧。

  沈鐸背對著門坐在一張椅子裡,低垂著頭,窗外的光給他勾勒出一層冷硬的輪廓。

  沈含章躺在床上,任勤勤看不清他此刻的模樣。她輕手輕腳地走到臥室門口,也不進去,跪在地上給老人家磕了三個頭。

  沈老,您一路好走。您的話我都記在心裡。我會努力奮鬥,不教人說你看走了眼。

  完了起身,同王英點了點頭,又安靜地退了出去。

  惠姨極滿意任勤勤行事得體,完全不用教就做得妥妥噹噹,送她出去的時候又多叮囑了幾句。

  「過一會兒弔唁的客人就要來了。接下來幾天,園子裡都會有些人多事雜。你什麼都不用管,照顧好你媽就是。」

  這也是王英急著把女兒叫回來的主要原因。

  沈含章一走,偌大個宜園,只有肚子裡沒出世的兒子和任勤勤是自己的親人。女兒更是自己唯一能信任的人。

  接下來的喪葬,也是沈家集團權力交接的開始。

  王英因為兒子而必然要捲入其中。雖然攤到她頭上的事不會太多,可有個聰明能幹的女兒在身邊,凡事總有個商量和依靠。

  任勤勤卻說:「惠姨,沈老先生對我這麼好,我沒什麼可報答他的。他走了,我想幫點忙,也算送他一程。」

  惠姨心想沈老看人的眼睛果真毒,這孩子小小年紀,做人真是周到體貼,讓人沒法不喜歡。

  「你要是不介意,就去後廚幫幫林姐吧。」惠姨擔心沈家的親友難應付,便不讓任勤勤去做需要和人打交道的活兒。

  任勤勤本來也不想去應酬客人,對惠姨的安排再滿意不過。她回屋換上了沈家員工統一的白衣,去了大屋後廚。

  腿子也察覺到今日氣氛不同,不傻玩了,老實在一旁蹲著。直到見到救命恩人來了,小狗這才搖著尾巴跑過來撒歡。

  「今天不能鬧。」任勤勤嚴肅地說,「你要乖一點,我給你開個牛肉罐頭。」

  腿子的傷已好了個八成,只是被獸醫剃光了毛,一身肥肉再無遮擋。不過它天生黑白毛,倒是同沈家此刻的情形很相襯。

  它拿腦袋拱了拱任勤勤的手,繼續乖乖地蹲門口。

  *

  烏金已開始西沉,第一批上門弔唁的客人就快來了。

  沈含章這樣級別的人物逝世,從某種角度來說,他的追悼會和葬禮將是上流社會的一場年度社交盛會。不僅沈家親友,各界名流雄豪都會趕來,雲集一堂。

  到葬禮結束前,宜園的人流量都會相當大。流水席和點心會有承包商定時送過來,可自家也要做一些準備著。

  林姐已把廚房裡的烤箱全部用上,第一批點心就快出爐了。食物的甜香瀰漫整個大廚房,聞著令人心情輕鬆了些。

  任勤勤年紀不大,做事倒是相當利索。

  她把袖子一卷,隨著師傅的指揮敲蛋和面,料理機用起來也很上手。切蔥的時候,一手雪亮的菜刀,唰唰唰地不帶停頓,切出來的蔥花又細又均勻。

  「你這一看就是練過的。」林姐讚嘆。

  任勤勤靦腆道:「我爸以前值班不方便回家,我都自己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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