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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顧前面走過的求學路,簡直步步血淚。任勤勤都很驚訝自己是怎麼堅持過來的。
更不可思議的是,她跟著親媽才過了半個月的好日子,就墮落成這樣了!
上課聽得心不在焉,卷子做得潦潦草草,單詞公式背得七零八落。唯獨偷窺徐明廷最積極。
人家徐明廷任爾雨打風吹,依舊穩坐全A。難怪人家是男神,而你是草芥。
任勤勤的冷氣發散完了,又嘩啦啦地出了一身熱汗,才最終定了神。
行!有錯就改,迷途知返,接下來再也不能懈怠了。
任勤勤暗自咬牙:她非得靠自己的力量讀出來,混出個人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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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定思痛後,任勤勤一頭扎進了學海里。
這時候倒顯出不和徐明廷在一個班的好來:沒人分她的心了。
任勤勤一連幾日都心無旁騖,頂多在食堂里遠遠地望一眼徐明廷的背影解個饞。
她現在看徐明廷,就和紂王瞧著蘇妲己,或者李隆基瞅著楊玉環一個心情。
心肝兒我的寶貝,我知道你無辜,我也心疼,可我不得不舍了你呀!
連馮燕妮也察覺出任勤勤在拼命,不怎麼敢打攪她了。
「你們倆都該收心了。」張蔚數落馮燕妮,「這天下男人還沒死絕呢,為了個徐明廷影響學習,值得嗎?我看你就該跟著勤勤一道閉關修煉。」
寢室里的氣氛卻是不如過去好了。
趙書雅受男生歡迎,在女生中人緣就不怎麼好。這次鬧了個烏龍,大多數人都在看她笑話。
「書雅她家庭條件不怎麼好,所以自尊心很強。」孫思恬感嘆,「她爸爸是個司機,她媽以前是給人做保潔的。她能來上杏外,是她爸的老闆照顧的。」
任勤勤心想,父母雙全,都有穩定收入,怎麼看都比我過去好。輪不到我同情她。
趙書雅同任勤勤還有孫思恬是徹底鬧翻了,平日裡從不同她們倆說話。張蔚勸了兩次,見趙書雅給了台階不肯下,也覺得她不識趣,不再搭理她。
任勤勤全神貫注地撲在學業上,刷題都忙不過來,完全沒在意過趙書雅的臉色。
如此忙碌了一周,新的成績下來了。任勤勤的物理終於升回了B,可數學依舊沒有擠回A班。
B班的數學老師挺喜歡任勤勤的,安慰道:「你才轉學過來,還不適應杏外的教學方式,一時跟不上,不表示你沒學好。你多刷刷內部題庫吧。年輕人,要穩住,不要太急功近利。」
於是任勤勤搜集了成堆的題庫,開始一本本刷。
你起步晚,又想和別人平起平坐,當然得比別人更加努力才行。
晚歸是做不到的,學校宿舍管得很嚴,十點半關門熄燈,誰都不准進出。可早起卻不難。
時間已進入三伏天,早上六點天就亮透了。任勤勤掐著點醒來,去操場上遛彎兒,兼背背單詞什麼的。
清晨的校園,太陽還未高升,但熱度已開始瀰漫。
任勤勤坐在體育館看台的背陰處,望著天空中還未來得及謝幕的星子,背著單詞。
跑道上,有學生在晨跑,揮汗如雨。
天地間只有鳥鳴聲迴響不絕。
那個時候,任勤勤總有種感覺,這個夏天會非常漫長。
這一日有雨,任勤勤還是一早出了門,在跑道邊的屋檐下找了處地方,坐著寫數學卷子。
正在解一道大題的時候,腳步聲由遠及近,有人走了過來。
任勤勤抬眼一看,無語了。
老天爺,我明明已經吸取了教訓,躲得夠遠的了,你怎麼又把徐明廷送到我跟前來了?
第11章
徐明廷穿著深藍色運動衣,腳踩一雙跑鞋,頭髮半濕,顯然是來躲雨的。
細雨紛飛,陰雲低垂。
偌大的運動場,小小的屋檐下,雨水滴滴答答地落在水泥地板上,是這片天地間唯一的聲音。
徐明廷沒吭聲,任勤勤也不敢輕舉妄動。
她僵了好一會兒,捏著筆,重新開始做題。早忘了先前運算到哪一步了,只得重頭來過。
算著算著,有一步怎麼都走不通。任勤勤的注意力從徐明廷那兒全軍撤回,和這道題較上了勁兒。
「你用錯公式了。」
任勤勤抬起頭,確定這裡只有他們兩個大活人,和自己說話的正是徐明廷。
徐明廷一向話不多,但是嗓音有著少年人的清澈溫潤,斯斯文文的,聽著就像一道泉水在心田裡流淌,教人盛夏天喝了冰酸梅湯一樣舒服。
任勤勤耳朵先於臉頰開始發熱。
徐明廷見這女孩一臉呆滯,以為她還沒明白,乾脆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就這裡,你用這個公式,沒有用對。」徐明廷在草稿紙上指點著,接著把手朝任勤勤一攤。
任勤勤簡直不敢相信這天降的好運,忙不迭把筆給大佬遞了過去。
徐明廷扯過草稿本,用自己的方法運算給任勤勤看。任勤勤本就聰明,看他寫了兩行便恍然大悟。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任勤勤拿了支筆,順著徐明廷給出的思路往下解,不一會兒就將這道大題解了出來。
對照答案,正確。
「謝謝你!」任勤勤心服口服,「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想得出來。」
「題做多了,會發現都是套路。這次碰到了,以後再見到類似的,就知道該怎麼做了。」徐明廷笑了笑,把筆還給任勤勤,又問了一句,「你現在是去B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