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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院子在雨停後,早早被人打掃乾淨。

  庭院裡的燈,還有裝飾性的木燈籠都被點亮。假山上、湖上也都有燈,全都點亮,為了讓這群孩子們玩的盡興。

  今日祭祖結束,明日後大家都會相繼離開,也不曉得能不能再見,所以沈家的孩子們被大人們安排在這裡,最後一聚。幾歲的孩子被帶著看走馬燈,大些的一起玩牌九,因為生長環境不同,院子各種腔調,各種語言交錯著,英法西居多,還有普通話、粵語、閩南語和四川話混著來。

  再加上軟糯婉轉的吳儂細語,全匯在一處,熱鬧得不成樣。

  姐姐和人玩牌九,她在一旁聽大家聊天。

  夜幕降臨後,有人開始往花叢里灑驅蚊水,搬了幾盆夜來香放到池塘旁驅蚊。她是頭回見夜來香,蹲在花盆前看那檸黃的花,仔細聞了聞,好濃的味道。

  一隻手拉她起來:“這香味聞多了,對人不好。”

  提醒自己的是沈家恆,而他身後一道來的就是沈策。

  這算是今日兩人第三次見面。

  旁邊有個四五歲的孩子在玩跑馬燈,光在飛快地轉著,一道道影子從他的臉上掠過。他倒不像在正廳里,佯作未見過她了,明顯在看到她這裡時候,笑了笑。

  沈昭昭倒背著手,故意沒和他打招呼,和表哥沈家恆細細問起了夜來香。

  沈家恆本就喜歡這個生得極漂亮的遠房妹妹,講得仔細。沈策饒有興致聽著他們兩人閒聊,沒插話,兩人都只當沒下午那場意外的相識。

  “我晚上看不大清楚,”姐姐忽然把手裡的骨牌塞給身旁的一個女孩,“你來吧。”

  這是個藉口。整晚姐姐贏了太多次,不好意思再贏。

  接了姐姐牌的人,很快贏了。

  在大家的笑聲里,忽然有人問姐姐:“為什麼晚上會看不清?”是聽了半小時的夜來香、驅蚊草都沒加入話題的沈策,終於有了聊天的興致。

  “是夜盲。”姐姐沒料到這個人會問。

  姐姐下午沒去花糕鋪子,和沈策沒交集,僅有的一次見面也就是在前廳叫了聲“哥哥”。沈策對她來說就是純粹的陌生人。

  所以兩人的對話出現的很突兀。

  沈家恆倒是關心表妹,跟著問:“沒看醫生?醫生怎麼說?”

  “看過,好很多了,”姐姐含糊地說,“有時還不行,光線暗就不行。”

  沈昭昭聽得想笑。

  從小夜盲的是沈昭昭,不是姐姐。幾歲時在國內,她經常因為這個被小夥伴鬨笑,也因為如此,姐姐知道她不願承認,經常會幫妹妹,把這件事攬到自己的身上。後來年齡大了,她的夜盲症好轉,姐姐反倒喜歡用這個“藉口”來搪塞各種問題。

  連父母都被姐姐騙得很好,還會感慨,這是不是家族遺傳,小女兒好了,大女兒卻有了這問題。

  後來那晚,

  沈昭昭察覺沈策看了兩次自己這邊,開始都不好意思回視,最後發現,他看得是身旁的姐姐。

  ☆、第二章 千年燕歸還(2)

  半夜三點,母親先要送姐姐去機場,趕早班機。

  她也跟著送到了大門外,有四輛車停在那,都是困得迷糊的孩子,跟著大人往機場去,是第一批要離開的沈家人。沈公的兩個孫子今夜不睡,輪流送客,正好這一趟出來的是沈家恆。

  目送客人們離開,沈家恆攬她的肩往回走:“吃不吃宵夜?”

  她肚子很配合地咕嚕了幾聲,算是應對。

  還是那個院子。

  前半夜人多,孩子多,都在露天玩,到後半夜不剩幾個,索性都搬到了水榭里。

  等人進去,才見到只有自己一個女孩。餘下的都是哥哥們。

  沈家明和沈家恆有送客任務,專門換了襯衫西褲,餘下人都是前半夜的衣著,顯然沒離開過。

  年輕男人們聚在一處,沒了在長輩面前的規矩,也沒有了在小孩子們前要端著的壓力,散漫四坐。大家沒想到會有妹妹過來,乍一看到沈昭昭邁進門,其中一個當即滅了手裡的煙:“雙胞胎來了,這是哪個昭昭來著?”

  “沈家的,”沈家恆說著,對外邊候著的女孩交代,“弄點熱的,小女孩吃的。”

  圍在紫檀四仙桌旁的人在玩牌九。

  沈昭昭一間屋就瞧見了沈策,他在莊家的位子。

  他因為輩分高,雖說是讓雙胞胎叫“哥哥”,但和其他的哥哥終歸不同,眼下有資格能上桌陪玩的人,全是沈公的親孫子。

  沈昭昭進去時,他正慢悠悠分著骨牌,一摞摞碧色的牌,兩個一疊,慢慢排在桌上。骰盅和骰子也都是翠色的。

  “繼續。”沈家恆在空位上坐下,牌桌上的人都在等他。

  “會玩嗎?”沈家明笑著把沈昭昭拉到跟前,問這個小妹妹。

  她先是點頭,想了想又搖頭:“只會一點。”

  沈家的孩子們沒幾個不會的,因為長輩喜歡,小輩也就跟著學,於是小輩們聚在一處也都愛擺弄這個。她知道這些哥哥都是這方面的好手,還是謙虛得好。

  “我教你。”沈家恆馬上有了興致。

  “輪得到你嗎?”沈家明抬眼,看自己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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